第308章 何嫣的這些年
何嫣走了，柳巷隻送到道口，回到家裏他覺得空嘮嘮的，於是給陳佳寧打電話，聊了半天，她那邊情況倒很順利，已經拍了幾集，但對於高歡和田思思到底是怎麽回事陳佳寧笑而不答，隻說回來再說，現在不能說，說了她倆會掐死她的。
下午柳巷接到李娜的電話，問他在沒在家，柳巷本來一直在等何嫣的電話，這時候她早就應該到廣州了但就是沒信，正要給何嫣打電話問問李娜的電話進來了。
不長時間李娜到了，她在班上離這近，柳巷問她接沒接到何嫣的電話李娜說接到了，她已經到了佛山家裏，一切都好，讓他不用惦記。
“這丫頭，給你打也不知道給我打一個，抱一下平安，怕浪費電話費還是咋的？”柳巷說。
“你叫她丫頭，她可比你大。”李娜笑道。
“還不到一歲，說明不了什麽。”
“你不在意？”
柳巷覺得李娜話裏有話，問道：“我在意什麽？”
“在意她比你大。”
“娜姐，你來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柳巷突然意識到什麽，昨天何嫣和李娜聊了半天，今天說什麽都不讓自己送，她下了飛機也不打電話給自己反而打給了李娜，隨後李娜就來了，再聯係這些天何嫣反常的表現，一定是何嫣交代了李娜什麽，讓她和自己說。
“嗯，昨天她和我聊了，有一些話托我轉告給你。”
還真是這麽回事，但柳巷猜不到何嫣想告訴自己什麽，為什麽不能當麵說，是羞於啟齒還是難以見人，亦或是需要什麽幫助？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句“在意比她大”是什麽意思，還是對不上號。
見柳巷有些茫然李娜問：“你還記不記得何嫣剛來時你讓我打聽她經濟狀況的事？”
“嗯，你始終沒和我說。”
“不是我不和你說，是她始終不告訴我，昨天她才說的，所有的一切。”
李娜也不賣關子，她的心情也很忐忑，不知道說出來之後會是怎樣的結果，昨天何嫣和她有約在先，等她落地後再和柳巷說，何嫣也是猜不到結果，所以才不敢當麵說。
“她從煙海走後病了半年，病好後說好的位置也讓人頂了，期間父親也病了，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這五年她過得很拮據，就是你去看到的樣子。她愛美，也就攢了那幾套衣服，此外什麽都沒有。”
李娜說得很簡略，但也大致勾勒出來這五年何嫣的生活情況，她從盛陽走時不缺錢，不但自己有積蓄而且柳巷還給了十萬，沒想到隻半年時間就一掃而盡，這人世間的變化太過無常，柳巷也歎了口氣。
“她得的什麽病，醫保呢？”柳巷問。
“這邊辭職了那邊還沒入職，哪來的醫保，都是自費的，他父親是教師，倒有醫保，不過動了大手術，超出的部分也是何嫣給拿的，大概二十多萬。”
“她是什麽病，動沒動手術？”
“沒動手術，什麽病你別問了，女人方麵的，不過都好了，當時瘦了四十多斤，她自己說快成柴火了。”
瘦了四十斤，那真是差不多就剩骨頭了，這女人的病還真稀奇，柳巷也不懂，問李娜：“那他老公呢？”
“什麽老公？”
“那個年輕富商。”
聽完李娜點著柳巷額頭氣道：“我說了這麽半天你怎麽還沒聽明白，當初都是騙你的，哪來的什麽結婚，還富商，你不是挺聰明麽，怎麽到了自己身上變成傻子了？”
柳巷確實傻了，他能想到何嫣是為了躲他負氣走的，但沒想到連結婚都是假的，那個富商確有其人，他送的那些花自己也看到過，這怎麽會假？
“她就沒答應過，也從沒想過要嫁給他，要不幹嘛不去浙江台，非要到東方台，她這次來待了三個月，要是有老公為什麽連個電話都沒有，嫁個富豪會那麽拮據麽，還有你倆之間的那些事，她也都跟我說了，她要是有老公會和你那樣……”
李娜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全是問句，柳巷卻滿腦空白，他已經不知道李娜在說什麽了，知道的隻有一點，何嫣就沒結過婚，很多的疑問現在都有了答案。
“上班後確實有很多男人追求過她，她也曾試圖讓自己忘了你，去接受新的感情，新的生活，但所有的努力都失敗了，她跟我說她忘不了你，你第一次和她聯係時她說自己的心都要飛出來了，她這才知道你在她的心中有多重，她已經不能再接納其他人。”
第一次通電話的時候何嫣說了幾句就掛了，那不是冷漠，是怕控製不住，電話那邊的何嫣已經淚流滿麵，所以她掛了，但柳巷還是沒明白，問李娜：“她怎麽不和我說？”
“那時你和高陽還沒斷，怎麽說？她說了，要是高陽不夠優秀自己或許還有心思，也不會離開，所以隻有控製自己，你去上海探班的時候她看出你不止和高陽，還有高歡、田思思都不清不楚的，她有些嫉妒，原來你不是一個，那為什麽容不下她？高陽和高歡是你青梅竹馬的，還是雙胞胎，就算她倆說得過去那麽田思思呢，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的錢，人家的家世，所以在外灘的時候她才會勾引你，除了想報複還想看看你到底愛不愛她，後來發生了百裏慧的事，她也知道了所有的經過，她不再恨你，但替你不值，百裏慧也很漂亮，有知識有文化，但在這幾個女人當中她談不上翹楚，憑什麽是她？”
所以何嫣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但整個事件她也是親曆者，還找不到其他的解釋，同情百裏慧的同時隻好揣著自己都認為不太可能的希望去提醒柳巷，沒想到冥冥之中已經注定，那孩子真不是柳巷的，她很高興，於是才重提柳巷許過的諾言，她相信柳巷隻要在心就能辦到，自己也就有了機會，柳巷確實在心，也辦到了，但事情又有了變化，陳佳寧搶了先，她再一次死心，恨命運捉弄了自己，但這三個月的時間也讓她從矛盾當中解脫出來了，就在柳巷給她洗腳的那一刻，她願意與其他人分享，隻要柳巷接受自己。
“她二十八了，不能再等了，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她說你曾經答應過她一個諾言和一個願望，諾言你實現了，願望她還沒說，現在她讓我轉達，她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去佛山接她，時間是一個月，如果你不去她會把你的錢返回來，連同五年前的十萬，都還給你，從此形同路人，她不會再見你，就當這輩子從沒認識過。”
終於說完了，李娜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又急忙補充一句：“她換號了，新號碼隻有我知道，如果你想去接問我要電話，不要的話她以後也不會再接你的電話，這一個月她隻接這一個電話，或者有，或者沒有。”
何嫣最後還給自己留了點自尊，她放下了倔強，卻放不下自尊。
一直到李娜走柳巷再沒說過一句話，他感覺像做夢似的，比做夢還不真實，自己需要時間捋一捋，把問題想明白。
怎麽想也還是那句話：接還是不接？像當初不能拒絕陳佳寧一樣，自己也沒有拒絕何嫣的理由，隻是有兩個事必須想清楚，一是陳佳寧會是什麽態度，二是需要避開世人的眼光。
第一個事馬上就會有答案，第二個事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他隻知道，他不想失去何嫣，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第二天，把《星光大道》總決賽的事研究完柳巷連夜奔赴昆明，這事需要當麵說，電話裏根本說不清，陳佳寧這關總要過，是打是罰他都認了。
盡管事先通了電話陳佳寧還是覺得突然，探班也沒有半夜三更來的，何況柳巷在電話裏就支支吾吾的，看樣子是有事，還是大事。
等柳巷說完陳佳寧也愣了，他始終以為柳巷和高陽、高歡還有田思思不會這麽輕易地結束但沒想到事兒反而是發生在何嫣身上，聯想何嫣這段時期以來的表現她也才弄明白李娜說的是真的，何嫣沒結過婚，至今還是獨身。
“你什麽想法？”陳佳寧問，很平靜。
“我想把她接來。”柳巷狠了狠心說道。
“接來之後呢？”
這個問題柳巷還沒想過，是啊，接來之後呢，都是自己的女朋友還是怎麽的，總要有個說法。
“你怎麽想的吧？”柳巷問陳佳寧。
“我說過，隻要你愛我別的我不在乎，你愛我麽？”陳佳寧看著柳巷的眼睛問。
“愛。”柳巷沒有猶豫，真的愛，他沒說謊。
“那就行了，過兩天我回去編曲，咱們一起去佛山接何嫣姐。”
柳巷還等著陳佳寧的下文，所以沒有出聲，陳佳寧見柳巷久久沒有回音嗔道：“怎麽，還不樂意啊？”
“沒了？”柳巷不相信地問。
“沒了，你希望還有什麽？”
這也太簡單了吧，三句話沒到就結束了？柳巷覺得更加愧疚，說：“你應該發發火或者提點條件什麽的，這有點太出乎意外了。”
“發火有用麽，當初高家還發火了呢，到頭來還不是我跟著你了，條件有什麽提的，你的也都是我們的，我的也都是你的，誰大誰小更沒有什麽意義，當初我給你做丫環都認了，我知足。”
柳巷沒想到陳佳寧想得這麽開，而且這麽通情達理，然而事太容易總覺得這裏麵還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當然有，陳佳寧已經預感到柳巷不會隻有她和何嫣，既然不是隻有自己那多個何嫣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省得柳巷難心，自己還落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