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裏巴人的音樂
因為人太多剛進到裏圈何嫣就掙脫開了柳巷的手，柳巷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沒有再拉，反而是示意她留在原地後徑直走到了場地中心。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青年剛唱完beyond的《海闊天空》，聲音渾厚，唱得很動情，但更多是出於對黃家駒的紀念眾人掌聲熱烈，等掌聲停下來之後柳巷拿起話筒說道：“一首歌可以讓一個人永生，因為有他的血液在這首歌裏，感謝黃家駒，感謝他給我們留下的一片海，一片天空。”
柳巷的串場讓大家覺得新鮮，因為廣場卡拉ok還沒有這種形式，加上說得很好，人群又爆發出一片掌聲。
沒等掌聲停下柳巷繼續說：“今天有一個特殊嘉賓也想唱首歌，可能有人認得她，無論她唱得好壞都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支持她，給她信心，有請盛東電視台的節目主持人——何嫣小姐！”
隨著柳巷的手勢眾人都往何嫣這邊看，看得何嫣一低頭，但隨即抬頭微笑，並大大方方地走到近前點了一首趙詠華的《最浪漫的事》，隨著音樂響起眾人也反應過來，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與剛才的《海闊天空》相比，這首《最浪漫的事》要輕緩和抒情得多，何嫣唱得很用心，清脆的歌聲也感染了現場，不久之後眾人合起聲來，頓時市府廣場被歌聲包圍，被浪漫纏繞著。
當“手心裏的寶”唱出，音樂逐漸停止時人群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間雜著喊聲和尖叫，讓何嫣再來一首，何嫣有些為難，她輕輕拿起麥克風說道：“感謝大家的盛情，但在這裏我先給大家爆個料，今天包場子的這位帥哥可能大家不認識，其實他是我的同事，是我們電視台的編導，叫柳巷，我再來一首可以，和他合唱好不好？”
“好！”人群高喊，有好事者隨即跟了一句：“來首情歌對唱，帥哥配美女！”
人群一陣哄笑，有的幹脆猜測起柳巷和何嫣的關係來，而且聲音很大，直接問他倆是不是談戀愛。
柳巷顧不得回答，低聲問何嫣：“我也不會唱呀，成心讓我出醜是不是？”
“今天都這樣了，你看著辦吧。”何嫣一笑，說道。
“別嘀咕，大點聲說！”有人高喊，隨後又是一陣笑聲。
柳巷看這陣勢不唱是過不了關了，把心一橫，拿起麥克風說道：“恭敬不如從命，今天我也豁出去了，那就唱一首《相思風雨中》吧。”
老板很熟練地把這首歌找出來開始放，雖知何嫣低聲對柳巷說道：“我也不會唱呀？”
柳巷一愣，沒想到這首耳熟能詳的歌何嫣居然不會唱，於是張手要示意老板停下來，手剛抬起卻被何嫣拉了下來，“我就會粵語唱”，何嫣嫣然一笑說道。
這丫頭，成心的，因為她是廣東人，而自己不是，柳巷正要說何嫣幾句時前奏已經完了，第一句是男聲，柳巷急忙追著音樂唱到：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柳巷被逼用粵語唱，他突然發現盡管自己不會粵語但照貓畫虎卻掩蓋了不少瑕疵，甚至有些走掉的地方也不那麽明顯了，而用母語唱的何嫣更是得心應手，越唱越放開，唱的比上一首還要好。
在何嫣的帶領下倆人出色地完成了這首《相思風雨中》，唱完連柳巷自己都吃驚，他居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隨著人群的掌聲響起，他拉著何嫣的手向觀眾致敬。
倆人唱完後麵又唱了幾個人時間就到了，評選的結果大部分人認為應該給柳巷和何嫣合唱的這首，柳巷擺了擺手說道：“那有作弊之嫌，關於何嫣小姐的獎金我另給，這一百元獎金大家要是沒有異議就給唱《海闊天空》的大哥，怎麽樣？”
人群發出更加熱烈的掌聲，表示認可，於是柳巷讓那位大哥走出來把獎金給了他。
大哥異常興奮，揮舞著鈔票對大家喊：“明天我還來！”
人們大笑，笑他白日做夢，你來人家還不一定來呢，你以為這好事天天有？
年輕老板也笑了，說道：“現在是九點，十點結束，剩下的一個小時我不收費用，大家隨便唱！”
人群又是一片喝彩，隨後沒唱著的，沒過足癮的紛紛圍攏上來，點起歌來。
趁亂的檔口，柳巷拽著何嫣跑了出來，倆人上車後還餘興未消，柳巷說道：“今晚玩得怎麽樣？”
“真高興，很久沒這麽瘋了。”何嫣按了一下喇叭接道。
“這就是大眾文化的魅力，陽春白雪是曲高和寡，下裏巴人才是民眾的音樂。”
“懂得不少呀，拿來吧。”何嫣向柳巷伸出手說道。
“拿什麽？”
“獎金呀，你不是說我的另外給麽，怎麽，忘了？”何嫣白了一眼柳巷說道。
“就那麽一說，你還真要？”
“廢話，幹嘛不要，別耍賴，快拿來！”
“好，給你，省得你編排我，說我說話不算數。”柳巷說著從兜裏掏出十塊錢拍到何嫣手裏。
“就十塊？”何嫣看了看手裏的錢問道。
“就十塊，我說給又沒說給多少。”
“你這是耍賴！”
“何大小姐開雅閣還差咱這點小錢啊？”
“就差了，不行，少說也得給我二百。”何嫣把錢又拍回柳巷手裏說道。
“你不是想要回飯錢吧，吃飯才花了你一百五。”
“嗯，我就是這麽想的，給不給吧？”何嫣“哼”了一聲說道。
“這歌唱的，賠死了。”柳巷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還賠，一個大美女給你獻唱又和你合唱的，賺死了你都。”何嫣夾了一眼柳巷說道。
“你給我獻唱？最浪漫的事？”柳巷看著何嫣問道。
何嫣發現說錯了，急忙改口：“不都叫獻唱麽，你別臭美了，什麽叫給你獻唱，別打岔，二百塊錢給不給吧？”
“給，但我現在沒那麽多錢。”柳巷掏了掏口袋訕笑道。
“那你欠著，哪天給我買個禮物。”
“這沒問題，等咱有錢了禮物什麽的都是小意思。”
“你真以為這能賺到錢？”
“你這腦子，不會以為我真要錄製廣場卡拉ok吧，然後靠兩塊錢一首賺錢？挺聰明個人怎麽突然短路了呢。”
“別和我打啞謎，你快說出來。”
柳巷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何嫣聽得是瞪大了眼睛，問道：“真能行？”
“能行，百分之百行。”
四年後的盛況柳巷很清楚，他相信自己還會做得更好。
“那行，你說行我就跟你幹，賺不賺錢還在其次，咱試一下。”何嫣說道。
“那我這幾天不來了，在家寫方案，這個事你先別和任何人說，等有一定了咱再公開。”
“好，我聽你消息。”
何嫣把車發動起來，大燈打開，頓時一道亮光劃過黑夜照亮了前麵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