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變它也變
高山下海後就搬出了省委大院，現在住在北郊的一棟三層別墅裏，雖說有點遠但很清靜，沒有喧鬧的市場和川流不息的人群，院子裏還種滿花草，一副世外桃源的樣子。
柳巷是自己來的，柳時倫不來，黃淑珍要陪著來柳時倫也不讓，但柳巷知道他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會分別給高山和宋瑜兩口子打電話，自從自己畢業後他們這樣的聯係更多了，有時神神秘秘的還背著自己，其實就那麽點事，不用說柳巷也知道。
對於高家兩姐妹柳巷是有感情的，從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可謂青梅竹馬，高家搬走之前他都是帶著比他小兩歲的兩姐妹玩的，上小學時也是一同上學和放學，所以他與她倆的感情始終很好，有時也聯係，但柳巷覺得這種感情更多的是兄妹之情，盡管雙方家長不這麽看。
果不其然，柳巷到時宋瑜已經等在院子裏了，裝作給花澆水的樣子，其實手裏的噴壺壓根水就沒少。
“宋姨，在澆花？”柳巷打著招呼。
“小巷啊，今天怎麽得閑過來了。”宋瑜舒展著身子笑道，她是舞蹈演員出身，雖然四十多了身材卻保持得不錯，沒有像黃淑珍那樣有些發胖。
“今天沒什麽事，過來看看您和高叔。”柳巷也笑道，伸手拿過宋瑜手裏的噴壺澆起花來。
宋瑜也沒客氣，讓柳巷澆著，一邊看一邊問道：“這陣子台裏不忙？”
“還行，不算忙，高叔在家吧？”
“在，來了就找你高叔，不能和宋姨聊聊呀？”宋瑜嘴裏埋怨著，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柳巷，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看，宋瑜就是怎麽看柳巷怎麽喜歡，品質什麽的不用說，連柳巷微黑的皮膚她都覺得是健康的顏色。
“哪能呢，小時候我沒少吃您的餃子，對您比對高叔親。”柳巷扭頭對宋瑜笑了一下，然後繼續澆水。
“就是，隻要我家一包餃子你就來，攆都攆不走，你記沒記住有一次你家也包餃子我就沒包那麽多，結果你不吃你家的把我家的餃子都包圓了，害得我隻好下麵條，高陽和高歡氣得把你的腿都掐青了。”宋瑜邊說邊笑了起來。
“那不是因為您包的好吃麽，我媽包的不好吃，她說是跟您學的，其實根本就沒學到精髓。”
“你媽是大記者，那時候忙，不像我沒什麽事就琢磨怎麽做飯了。”
宋瑜笑得更厲害了，黃淑珍是才女，但家務能力遠遠趕不上她，做菜包餃子這些基本都是跟她學的。
高山在屋裏看見宋瑜和柳巷囉嗦個沒完推門出來說道：“小巷來了，趕緊進屋，和你宋姨聊那還有個頭，聊一天她都不帶累的。”
“好不容易小巷來了和我說幾句話怎麽了，和你一天都說不上幾句，想讓我悶死呀！”宋瑜氣道。
高山不是愛說話的人，所以在以玩嘴皮子為主的宣傳部呆著有些鬱悶，這也是當初他辭職的主要原因，而宋瑜是愛說愛笑的人，所以這兩口子經常為這事生氣。
高山也不看宋瑜，對柳巷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進屋，然後自己先進去了。
“你看你高叔沒，能把人氣死，現在是家裏沒人，等我兩個閨女回來了我才懶得搭理他，走吧，不澆了，進屋。”宋瑜搶過柳巷手裏的噴壺說道。
正好還有正事要辦，柳巷也沒再堅持，跟著宋瑜進到屋裏，高家的一樓就是客廳，二樓是臥室，三樓是書房和古董字畫什麽的，柳巷很熟悉。
高山已經泡好了茶，等柳巷坐下後給他沏了一杯，說道：“這是武夷山剛發過來的大紅袍，嚐嚐，味道不錯，以後少抽點煙，多喝茶，喝好了高叔給你弄，你爸跟我要了多少回我都沒給，你和他不一樣，你是高叔看著長大的，和我的親兒子一樣。”
高山原來抽煙，後來戒了，於是喜歡上了喝茶，柳巷雖然抽煙但他知道高山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是後麵的話，然而此話也不虛，從小高山就喜歡柳巷，一門埋怨宋瑜沒給他生個男孩，隻好把柳巷當親兒子了。
“一個姑爺半個兒，我給你生倆女兒帶回來倆個姑爺還不頂一個兒子呀，再說小巷這又是姑爺又是兒子的，你還賺了呢，別不知足。”宋瑜接過話茬說道。
“知足，知足，你有理，行了吧。”高山難得露出笑容，說道。
“好了，不打擾你爺倆談事了，我給小巷包餃子去，今晚別走了，在宋姨家吃，三鮮餡的。”說完宋瑜對柳巷一笑，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喊上保姆張媽一起出門買菜去了。
多年的規矩，在高家就沒有柳巷辯駁的份，但他知道這是高山和宋瑜從沒把他當外人看，特別是自己念大學之後更是如此，這兩口子已經把他當成姑爺了。
“行了，你宋姨走了，高陽和高歡也不在家，你是找我的吧？”高山抿了一口茶問道。
柳巷知道高山已經知道了自己所為何來，於是也不繞彎子，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並說出想從他這借一百萬做前期資金。
聽完後高山沒有立即表態，逼著柳巷也喝了一杯茶後才說道：“按說你辦的是正事，高叔肯定支持，但我想問問你，是借還是要？”
“借，您要利息也行，三個月之後還您。”
“剛說完你就是我的親兒子這會還和我談什麽利息，高叔告訴你，借的話不借，要可以。”
柳巷愣住了，他沒想到高山會這麽說。
“我不借錢，但要給自己的姑爺用就是另一回事了，將來我的錢給誰，至少有一半是給你吧，所以這一百萬不是事，我給你二百萬，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也是我和你爸商量好的，當然，你媽和你宋姨也都知道，她們都沒意見。”
柳巷不敢搭言，心裏“砰砰”跳著，他突然發現掉進了父親設的陷阱，怪不得他不假思索地就讓他找高家，或許兩家的家長都在等這麽一個機會，如今機會來了，還是自己送上門的。
“後天是星期天，也是母親節，高陽和高歡明天都會回來，我們也會把情況和她們說，其實這些年大家都心照不宣，隻等你們都畢業了再說，如今你畢業快一年了，她倆也還有一年多就畢業，咱也不等了，先把這事定下來，你是喜歡高陽還是高歡給我們一個話，我和你宋姨再問問她倆，沒什麽別的說法咱兩家後天在一起吃個飯，就算定親了，到時候我現場把支票給你，當做見麵禮，你沒意見吧？”
這層窗戶紙還是挑明了，如果沒有何嫣柳巷或許會答應，兄妹變夫妻親上加親也是可以接受的，何況高家兩姐妹沒有什麽配不上自己的，高山的話他也不認為是要挾或者是交換條件，隻是趕上了而已，但那樣自己和何嫣就沒有一點機會了，雖然他知道父母本來就不會同意。
“高叔，高陽和高歡明天回來呀？”柳巷把話岔開。
“嗯，明天回來，你爸給我打完電話後你宋姨和她倆通的話，要不她倆也打算回來。”高山也不背著柳巷了，直接把柳時倫說了出來。
這已經不重要了，柳巷頓了一下說道：“那高叔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自己談，然後告訴你們結果，萬一兩妹妹都不願意呢，我想當麵問問。”
“這個辦法好，就這麽辦，我自己的女兒我知道，她倆不會不願意的，就看你喜歡哪一個了。”高山笑道。
柳巷暗舒了一口氣，重生前的迷茫他不會再犯，也不想傷父母的心，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往前推了，不知道父親出事會不會提前，這是他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