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師伯
“恩，我是師傅的徒弟，我是孤兒，被人丟棄在小路邊，師傅從那經過的時候，撿到了我，而後師傅便將我養在了身邊，師傅說，他見到我的時候正是霜降的傍晚，所以給我取名叫夜霜，師傅還說，如果他再晚一刻到來，那我就再沒得救了。”夜霜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這位初次見到的女孩兒時，他會將這些都說了出來。
林婧涵無言，她隻是問了這麽一個問題，他怎麽就什麽都說了。
“所以，你這是先天不足？”沉默了一會兒，林婧涵開口問道，雖然沒有指明，但是夜霜卻是知道林婧涵說的是什麽。
“恩，是胎毒，師傅想盡了辦法，也沒辦法將之完全祛除，不過，到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夜霜沒有半點的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林婧涵再次沉默，沒有再探討這個問題，側目看了看躺在桌子上的譚大師，譚大師體內的五行元素已經完全平衡了，而且現在已經開始完美的循環了起來，譚大師，應該快要清醒了。
“剛才的那顆丹藥······”林婧涵留下來的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這個，譚大師已經快要清醒了，她不好詢問這位大師，但是，對於這個對她知無不言的夜霜，她可以直接的開口。
“你怎麽知道這是丹藥？一般的人都說這是藥丸。”夜霜這一次沒有幹脆利落的回答林婧涵的問題，反而回問道，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在閃動。
“哦，因為我見過，所以我知道。”林婧涵坦言，琥珀般的大眼中澄澈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
“哦！”夜霜點頭，眼睛盯著林婧涵看了半晌，就在林婧涵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這是我師傅的一位好友送給我師傅的，師傅近年來身體越來越不好，經常會感到心悸，所以師傅的那位好友給了他這一瓶丹藥，說是長期服用，可以改善體質。”
“哦，那請問，你們見到送丹藥給你們的人時，是在什麽時候？”能夠與譚大師交好的人，至少也應該是與他差不多年紀的，而在世的煉丹師，僅存的就隻有她和她師傅，所以這個送補氣丹給譚大師的人，多半就是她師傅辰老了。
“我們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師傅，你醒了，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就在夜霜剛要回答的時候，譚大師卻在此時清醒了過來。
“譚大師，你怎麽樣？”不管是作為來給他們上課的杏林高手，還是作為她師傅的好友，林婧涵都理應上前去問候。
“唔，我這是······”譚大師才剛清醒，神智還有點不清晰，腦袋也是暈乎乎的，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睛有些昏花，看不真切。
“師傅，你在講課的時候，暈倒了！”夜霜小心的將譚大師半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而此時譚大師左臂上的銀針因為林婧涵與夜霜一時交談搞忘了將之取下，譚大師一坐起來便看到了。
“哦，老毛病又犯了，有沒有嚇到那些孩子？”譚大師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是清楚，所以很淡定，反而關心起那些學生來。
“沒事，隻要您老沒事，就什麽都好了！”林婧涵心中很是佩服，這位老人不僅心懷天下，宅心仁厚，果然不愧是國醫聖手，值得天下人敬仰。
“哦，這位小姑娘是？我這手上的針是你下的吧？”譚大師不愧是國醫聖手，沒有任何的查探，一下就猜到了這下針之人。
“譚大師，你好，我是林婧涵，這針是我下的，當時您情況有些危及，我那個，迫不得已，所以······冒昧之處，還請您見諒！”在麵對長者的時候，林婧涵的態度一向都是恭敬的。
“哦哦，你就是小涵啊！哈哈，你師傅之前才跟我說過你，果然是天之驕女啊，你師傅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譚大師此時的神智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一聽到林婧涵的名字，譚大師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對著林婧涵直誇。
“譚大師，你認識我師傅？”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了，但是林婧涵還是覺得有些驚訝，這也太巧了吧？
“是啊，我可是與你師傅認識了有大半輩子了，當時我們還差點成為了師兄弟呢，真是有緣，竟然能夠在這兒見到你，你師傅在我麵前的時候，可是狠狠的誇讚了他的徒弟半天，我還以為他在吹牛呢，現在看到你才知道，他說的都是大實話啊！”確認了林婧涵的身份之後，譚大師對於林婧涵的態度可是親熱了不少。
“額，譚大師您誇獎了，小涵可沒有您說的那麽好，不過，小涵冒昧的問一句，您上次見到我師傅的時候是在什麽時候啊？”辰老自從上次出去，已經快三個月了，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林婧涵當然感到擔憂。
“我上次見到你師傅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前了，怎麽，你師傅又玩失蹤了？”譚大師顯然對於辰老相當的熟悉，聽林婧涵此言，便猜到了個大概。
“恩，師傅說要尋找安靜之地煉丹，已經出去三個月了，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我有些擔心。”麵對這位與師傅是至交好友的老人，林婧涵沒有隱瞞。
“丫頭不要擔心，你師傅一定會沒事的，就他那性子，現在不是還沉浸在煉丹中，就是不知道在哪個深山老林中去尋找藥材去了，等到他將事情做完，他就會回來的。”譚大師對於辰老是相當的熟悉，抬手拍了拍林婧涵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擔憂。
“恩，額，那個，譚大師，我先幫您將這陣給取下來吧！”譚大師這一抬手，林婧涵才注意到這銀針還在譚大師的手臂上，有些窘迫，這一聊，竟然將正事都搞忘了。
“好，好！”譚大師一點都不怕林婧涵是個新手，直接將手臂伸直，方便林婧涵動作。
林婧涵也不辜負譚大師對她的信任，小心的將他左臂上的銀針給取了下來，而後小心的將這些銀針原封不動的放回了針灸包中。
在此期間，譚大師和夜霜都注意著林婧涵的一舉一動，沒有說話，譚大師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而夜霜則是驚奇的打量。
原來這位就是辰師叔的關門弟子，原來她這麽的漂亮，這麽的厲害，果然不愧是辰師叔口中上天賜給他的最優秀的徒弟。
“譚大師，我······”林婧涵將針灸包包好，放回了小醫藥箱中，回頭，剛開口，卻被譚大師給打斷了。
“丫頭，還叫什麽譚大師，你應該叫我師伯。”譚大師高興的說道。
“額，怎麽會是師伯？我師傅說我們這一脈就隻有我們二人了。”林婧涵可不記得他們煉丹宗還有其他人存在。
“哎，這個事，說來話長，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裏，有許多的人都存活不下來，我與你師傅其實都是孤兒，不過我們有幸的被當時的醫宗給收留了，我們在醫宗長大，但是到八歲的時候，醫宗會對我們所有的孩子進行測試，如果有天賦的，那麽醫宗會將其收入門中進行教導，如果沒有天賦的，那麽就留在門中，做做雜活之類的，至少還有口飯吃，而在那次檢測中，我有天賦成為一名醫師，但是你師傅卻是沒有這個天賦，最後我被收入了門中，而你師傅卻留在了雜物房。”
追憶起往昔，譚大師臉上是一片感歎之色，那個年代，想要活下來，真的很難啊！
“然後呢？”林婧涵記得師傅給她說過，他是十歲的時候跟在師公的身邊的，這裏麵有著兩年的時間差，而在這兩年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你師傅的天賦不能成為一名醫師，但是你師傅人很機靈，當時我師傅見他腦子靈活，就將他也帶到了身邊，讓他做個小藥童，打打雜什麽的，雖然他與師傅實際上是沒有師徒之名的，可是我還是一直都叫他小師弟，我師傅也沒有阻止，仿佛是默認了，而在有一次，一位煉丹師前來我們醫宗做客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你師傅在背藥學，來了興趣，有心考驗你師傅一番，沒想到這一考驗之下，竟然發現你師傅記憶力相當的了得，而且根骨極佳，是學習煉丹的天才，於是便跟掌門要了你師傅過去，從此之後，你師傅便跟著你師公走了。”
“後來，戰火紛飛，醫宗也受到了極大的牽連，門派就此沒落，活著的人沒剩下多少了，而我就是僥幸活下來的幾人中的一人，而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都還要感謝你的師傅。”
“在我最危險的時候，是你師傅救了我，那時候你師傅都已經是一名煉丹師了，他所能夠煉製的丹藥已經很多了，我因為那些丹藥活了下來，可是這身體卻受了不可磨滅的暗傷，你師傅當年都沒有能力治好，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說他現在有能力治好我當時的傷了，可是這暗傷卻是在這幾十年中已經滲透進我的肌肉血脈當中了，根本就無法根治，所以你師傅便留下了丹藥，讓我長期的服用，說能夠緩解我的病情，當時他還說，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人能夠治好我的話，那這個人就是他的徒弟了！”
說到這，譚大師一臉笑意的望著林婧涵，讓林婧涵感到相當的窘迫，她師傅怎麽誇下如此的海口啊，這種已經與本身身體血脈交融在一起了的暗傷，想要將之拔除，那簡直就是將身體的一部分血肉經脈一起拔除的，依照譚大師現在的身體狀況，這一拔除的話，譚大師還能不能夠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了。
“嗬嗬，你也不要覺得壓力大，你師傅說的是你有望在我有生之年的時候，不是說的現在。”看到林婧涵的臉上的神色，譚大師笑得很開懷。
“譚大師，你······哦，師伯，師伯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一定會將您這暗傷給拔除的。”雖然現在她還達不到這個程度，但是過兩年之後，她應該就能夠煉製更多的高級丹藥了，而她記得有一種高級丹藥就是可以將本身已經融入了血肉中的暗傷消除的。
“嗬嗬，師伯在看到你的時候就放心了，師伯相信你一定能夠將師伯的暗傷治好的！”譚大師對林婧涵信心十足呢。
“哦，您對我這麽有信心啊？”林婧涵倒是不知道自己哪一點讓她這位師伯初見她就能夠有如此的信心。
“就從你給我下針這一點，你師傅可不會交你這個，而按照你師傅所說，你今年應該是讀大一，是大一的新生，而你這些都是在這一個月內學會的，一個月的學習，你就能夠如此精準的下針，真的是讓我震撼啊，你這學習能力真的是太好了，而且，這一切你都還是自學的，這更加的讓我佩服，這些讓我對你可是更加的有信心了。”譚大師是一位醫學大師，見微知著，注意細節，隻是這麽一點信息就推斷出了一大半的事實，這不得不讓人佩服。
“師伯，您真是厲害！”林婧涵不得不對這位老人豎起大拇指。
“譚大師，您醒了？救護車來了，您看？”而正在此時，社長大人從門外跑了進來，看到已經坐起來，神色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的譚大師，連忙激動的問道。
“嗬嗬，我沒什麽事了，讓你們擔憂了，真是不好意思！”譚大師擺了擺手，示意麵前的這位小夥子不要激動。
“沒有，沒有，其實都是我們沒有注意，才讓譚大師您······”社長大人依舊愧疚，這可是國醫聖手啊，就是因為來給他們講課才導致大師暈倒的。
“都說了不關你們的事了，我這是老毛病了，那個醫院我就不用去了，你去跟來的醫生說一下，麻煩他們了。”譚大師揮了揮手，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現在這個狀況已經是他平時的最佳狀態了，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如果不是還有暗傷的存在，譚大師都覺得自己這是完全痊愈了呢。
“師傅，我覺得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更好！”之前一直沉默不語，聽著林婧涵和自己師傅交談的夜霜此時開口勸道，事關師傅的身體健康，他可不敢小心大意。
“我都說已經沒事了，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還不知道嗎？你這孩子，之前應該也是有給我把過脈的吧，我現在的情況你沒有診斷出來嗎？”譚大師一生所研究的都是中醫，對於西醫，雖然說不上厭惡，但是，要說喜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中醫之所以沒落，中醫本身是存在著原因，但是西醫的衝擊也是一大重要的因素，所以，不到逼不得已，譚大師都不願意去醫院檢查。
夜霜當然知道他師傅現在的身體狀況，他之前之所以對林婧涵鞠躬就是因為他把脈知道了師傅的病情已經完全的穩定了下來，但是他還是覺得師傅去醫院進行科學的檢查更好，他的醫術還沒有學到位，所以不能知道那所謂的暗傷，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而沒有一個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放心。
夜霜的沉默讓譚大師一陣歎息，他也知道夜霜這是為了他好，隻是，醫院那濃重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他真的覺得很不舒服，怎麽都沒有他們中醫的藥材香好聞。
“師伯，我覺得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更好，小涵剛才也隻是誤打誤撞的給你針灸了一下，具體的情況，小涵也不知道，小涵還沒有學習把脈，所以您身體的狀況，小涵也不清楚，等您檢查拿到結果之後，小涵也許可以根據結果對您的身體進行調理，您看怎樣？”林婧涵見夜霜那擔憂的模樣，於是出言勸解。
譚大師聞言，沉默半晌，而後竟然點頭了，“竟然丫頭都這麽說了，那麽我就去一趟吧！”
夜霜驚愕，林婧涵錯愕，社長大人懵懂。
“怎麽？還不走？”
“是，是，師傅您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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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二更奉上，三更會晚一些，親們睡的早的就不用等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