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皇後娘娘的聲音聽似平和,實際上卻有著一種淡淡的冰冷。

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顫,紛紛暗自揣摩,皇後娘娘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楊幼蓮的眉頭一皺,心想,皇後娘娘晚到,已經讓人覺得很意外,聽著這個不太高興的語氣,估計今天的宴會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有人都平身以後,皇後娘娘這才在鳳椅上坐了下來。

“今天把大家找到這裏來,也沒有別的事情,聽聞你們這些貴女當中,不少人是才華橫溢的,本宮整日在後宮,很難出去,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也是為了尋個樂子。”

皇後娘娘這麽一解釋,所有的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尤其是剛進宮的那些名門貴女,剛才著實是捏了一把汗。

皇後娘娘把所有的人都看了一個遍,然後對著眾人說,“你們先自曝一下家名,本宮除了認識這幾個人以外,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既然來了,大家就都不要拘謹,像普通的家宴一樣就好。”

眾人聽了以後,相互看了一眼,誰也不願意第一個走出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道理大家都還是懂的。

看到誰也不敢上前,皇後娘娘就笑著說道,“就從這邊開始吧!”

聽完皇後娘娘的話,站在左邊的第一個女子,神色稍微有些緊張,她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走了出來。

“安月華參見皇後娘娘,民女是安陽縣縣丞之女,民女今年十六歲。”說到這裏,她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時候,楊幼蓮清楚的看到皇後娘娘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就是這個脾氣,隻能容得別人比她差,容不得別人比她好,看到這個上不了台麵的人,皇後娘娘心裏自然是高興的。

果然就像楊幼蓮想的那樣,皇後娘娘親切的說道:“不要著急,沒有什麽緊張的,你都會些什麽呀?”

聽到皇後娘娘異常溫和的話語,那個女子就紅著臉說:“回皇後娘娘話,民女會刺繡,還會,還會唱歌。”

說到這裏,貴女當中就有人垂下的眸子,刺繡,刺繡可不算是拿得上台麵的東西,身在官宦之家,學的都是詩詞歌賦,舞蹈烹飪,那刺繡嘛,那都是伺候人的活,平常的貴女都是不學這個的。

皇後娘娘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聽她說完以後,就點了點頭說道:“好,先坐下吧!”

那個姑娘坐下以後,還是緊張的把手握成了拳頭。

接下來,是一個穿著粉紅衣衫的女子。

這個女子相貌平平,楊幼蓮覺得她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托頭發盤成了三轉小盤鬢,發髻上麵也沒有帶任何珠翠,隻是帶了三朵精致的小花。

不對,那三朵小花居然是赤金的,顯然,她是不想在皇後麵前過分顯擺,卻也不想在其他女人麵前輸了身份。

“民女魏寧馨,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吉祥。”

皇後娘娘抬起眼皮,問道:“你是誰家的女兒?”

“回皇後娘娘話,民女的父親是吏部左侍郎,魏子越。”

說到這裏,那個魏寧馨居然不說話了,皇後娘娘也是一愣,隨即問道:“你擅長什麽?”

“民女擅長的東西有很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皇後娘娘一聽,心裏就產生了一絲不悅,像這樣的女子還沒有進宮,說話就這麽衝,別說是自己看不上她,就算是勉強能夠選的上,估計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楊幼蓮心中暗笑,心想,到底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也不知道這個吏部左侍郎的女兒是怎麽想的,怎麽說起話來,一點忌諱也沒有,眼前的畢竟是皇後娘娘,難道,她就不怕皇後娘娘給他的父親穿小鞋嗎?

皇後娘娘仔細的瞧了瞧眼前的魏寧馨,突然說道:“你身上穿的這一件銀霓紅細雲錦廣綾合歡上衣很好看,是你親自做的嗎?”

話音落了以後,楊幼蓮就忍住了笑聲,這種光臨合歡上衣,那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出來的?皇後娘娘這麽說,分明就是想奚落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子。

“不是。”

“大膽,在娘娘麵前怎麽可以直接說話?”一旁的櫻桃也看不下去了,如此衝撞娘娘,實在是罪不可赦。

皇後娘娘沒有生氣,遇到這種人,更能顯示出自己的高貴來,再說了,這才見了兩個人,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發脾氣的話,剩下的那些人就更不敢說話了。

“櫻桃,剛才本宮已經說了,這是家宴,她們又是第一次進宮,無妨。”

魏寧馨仔細的望了一下眼前的皇後娘娘,心想,這個皇後娘娘還算大度,可後宮裏的嬪妃怎麽就這麽少呢?

正皺著眉頭想著,皇後娘娘就讓她坐下了。

坐在楊幼蓮旁邊的白充容看到以後,就用扇子擋住麵頰,小聲的問道:“楊婕妤,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宴會很有意思?”

楊幼蓮一愣,她當然知道白充容說的是什麽,卻還是裝傻充愣的說:“皇後娘娘難得和我們聚在一起,自然是有意思的。”

白充容感覺無趣,沒好氣的瞪了楊幼蓮一眼,就又重新坐直了身體。

就在這個時候,大家同時發現了一位知識特別出眾的美人,皇後娘娘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皇後娘娘輕聲問道。

“回皇後娘娘話,民女徐婉清,父親是兵部侍郎徐務遠。”

皇後娘娘又和這個女子說了幾句,楊幼蓮這才知道,這個清秀的女子剛剛十五歲,並且,擅長舞蹈和詩詞。

心中為她捏了一把汗,如果後麵的女子沒有比她出眾的,那麽,越國的皇子妃,估計就是她了。

再看了一眼這個穿著雲霏妝織的海棠錦衣的徐婉清,楊幼蓮就為她惋惜起來,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前途真是渺茫。

接下來,又有幾個女子一一報上名來,皇後娘娘也隻是按照慣例,隨便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