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禦書房裏沒有別人以後,宋啟山這才張口問道:“不知皇上喚微臣前來,有什麽事情?”
反正屋子裏也沒有了別人,聽到宋啟山這樣問,皇上直接就說道:“氣死我了,宋啟山,丞相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再也受不了了!”
宋啟山聽完以後,整張臉都變了顏色,他急忙站起身,向四周看了一圈,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皇上,這種話可不能再對著他人說,丞相乃是朝中重臣,其關係盤根錯節,皇上也知道,朝中的文武官員,幾乎有一半是他的學生,皇上不能著急。”
“我何嚐不知道,可眼下的情形,你比誰都清楚,你是我的伴讀,我們一塊長大,說情同手足,也不足為過,有些話也隻能對著你說了,不然的話,非得把我憋死不行!”
看到昔日的伴讀,隻做到了兵部右侍郎的位置,這何嚐不是自己對丞相的一種隱忍?
可這個老家夥偏偏還不知足,在自己麵前倚老賣老也就罷了,居然又幹涉起自己後宮的事情來,簡直是讓人忍無可忍!
宋啟山看到這幅情景以後,語重心長的說道:“皇上,這件事情可以從長計議,皇上千萬不可感情用事。”
“我知道,若不是怕影響了以後的計劃,我早就對他出手了,但是,眼下實在是讓人氣的慌,你趕緊給我想一個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夠滅一下丞相的威風!”
宋啟山想對著皇上說,還是得從長計議,不要貪戀一時之氣,可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若是想不出個法子來,估計皇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了一會兒,宋啟山這才說道,“皇上,微臣還是認為,皇上不可以單獨針對丞相發難,這樣一來,事情就太有針對性,太過直白了。”
皇上聽完以後,目光裏露出了一絲冷芒,他望著窗子,一字一句的說:“出不了心中這一口惡氣,我實在是寢食難安!”
“皇上請聽臣細說,丞相之所以咄咄逼人,是因為他手裏握有兵權,可是,皇上有沒有想過,現在,在朝廷當中,手上握有兵權的,又不隻是他丞相一個人,能夠和丞相抗衡的,還有楚家和孫家幾大勢力。”
“我又不是傻子,怎麽能不清楚這最基本的局勢,現在把握朝綱的,不過是那幾大勢力,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對他們不加以管製的話,日後他們會變成第二個丞相。”
皇上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這一種局麵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若想撼動,也得慢慢來。
“目前,陳家孫家楚家三個家族把持朝綱,自恃功高蓋主,的確讓人頭痛,但是,他們也在相互製衡,若想做到一家獨大,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經過宋啟山這麽一分析,皇上倒覺得,這件事情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緩緩的走到屋子中間,皇上緊皺眉頭,如此來回走了兩圈,便又輕聲問道:“宋啟山,那你說,這件事情該怎麽辦?”
宋啟山是自己的心腹,有什麽事情他問得很直接,也不必藏著掖著,當然,宋啟山對自己那也是一百個忠誠。
隻聽宋啟山說道:“皇上,現在平輿縣馬賊猖狂,微臣已經上了折子,希望皇上能夠派兵圍剿馬賊,據統計現在馬賊的數量數以萬計,皇上這正是一個好時機。”
聽到這裏,皇上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是說,就利用馬賊這件事情嗎?朕的確已經收到了奏折,剛才還為這件事情著急呢!你卻說這是一個契機,什麽契機,又該怎麽處理?”
說著皇上就揉了揉發痛的腦袋,剛才丞相的那一番話,早已經把他氣糊塗,現在,如果真要讓他把這件事情理出一個頭緒來,還真是不知道從何下手。
重新坐回到龍椅上以後,皇上就把目光看向了宋啟山。
“皇上,微臣以為剿滅馬賊的兵力要以數萬計,第一,這是皇上繼位以來的第一次硬仗,第二,這是皇上威懾天下的一個機會,第三,三大家族不會幹涉皇上這次調兵。”
看到宋啟山說的這麽篤定,皇上的眼裏卻有了一絲疑慮。
的確,剿滅馬賊所出的兵力,他們三家是不會幹涉的,但是,這和削弱他們的兵力有什麽聯係呢?
知道皇上還沒有想通,宋啟山就緩緩的解釋道:“皇上,昨日上朝之時,皇上大可以對三大家族提出剿滅馬賊的信心,到那個時候,他們必定會全力支持,等到他們表明態度以後,皇上便可以向三家調兵,每家調兵一萬,這樣一來,這三家必心有疑慮。”
聽到這裏,皇上就冷哼了一聲,他們三家的小心眼兒,他早就琢磨的一清二楚,要說心中沒有疑慮,那才叫奇怪呢。
“到那個時候,皇上可以再次表明,隻要三家抽調一萬兵卒,任這三家推選一位將軍剿滅馬賊,皇上這三大家族看中兵權肯定會爭個你死我活,相持不下,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肯定會讓皇上定奪,到時候,不就是由皇上說了算嗎?”
聽到宋啟山這樣解釋,皇上仿佛看到了那種激烈的爭執場麵,同時他的心中也就明白了,趁著這個機會,自己將這三萬兵馬的權力握在手裏,這才是最主要的。
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就得選自己信任的人,到時候,他們三家每人損失一萬,自然就不會覺得自己比別人虧。
“朕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你會說這些好的時機。”說完皇上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皇上可以眼看著他們三家爭奪,到時候盡可坐收漁翁之利。”說到了這裏,宋啟山才緩緩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宋啟山,原來,有這麽好的計謀,居然藏在心裏,你這樣可不地道,虧我們還是一起長大的呢!”
皇上眯著眼睛看宋啟山,宋啟山立刻就打了個哆嗦。
“皇上恕罪,臣也是剛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