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玉的美人還沒有進宮,雪陽宮就收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
周美人被晉封為周貴人了!
周美人看到小太監進來的時候,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前來宣旨的小太監又催了一遍,周美人這才急忙跪地。
當時的周美人腦子一片空白,她第一感覺,就是自己和楚成言的事情東窗事發,被皇上知曉了!
也許是鳩酒一杯,也許是三尺白綾,不管怎樣,自己都是那案板上的魚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美人周氏,聰穎靈巧,秀外慧中,自入宮以來,”周美人隻聽到了這裏,這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就到那個小太監讀完聖旨,旁邊的翠喜輕輕地推了一下周美人,周美人這才說道,“臣妾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剛才,她還在小憩,怎麽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成貴人了?
“恭喜周貴人,賀喜周貴人,這真是喜從天降!”小太監用尖細聲細氣的聲音說道。
周貴人站起身來,一臉喜悅的說,“勞煩公公過來跑一趟,這點東西不成敬意!”
說完以後,周貴人就親自拿出來了一錠銀子放到了小太監的手裏。
小太監正要拒絕,翠喜就小聲說道:“公公就收著吧,天氣熱,就當是茶水錢了!”
小太監心想,誰家的茶水錢有這麽多呀?不過,眼看著周貴人樂成這個樣子,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索性就揣在了腰包裏。
“那奴才恭敬不如從命,就收下了?”
“收下吧!以後勞煩公公的日子還多著呢!”周貴人笑著說道。
自從接到聖旨以後,自己就感覺渾身輕飄飄的,走路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就這麽成了貴人了?事情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小太監什麽時候走的,周貴人沒有看清楚,就在剛才,她想的還是什麽樣的死法,眼下,就成了一片片的賀喜之聲。
接下來的事情,正如自己所料,各宮裏的嬪妃都送來了禮品,這讓周貴人喜出望外。
自己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錯,太後娘娘一直在為皇上張羅人選,怎麽倒便宜了自己呢?
看著麵前的金累絲嵌寶石雙鸞點翠步搖,還有那荷花蓮子鏤金手串,周貴人就像在做夢一樣。
皇後娘娘也送來了東西,那是一尊送子觀音。
隻有看到這尊送子觀音的時候,周貴人的目光停留了一會兒。
如果自己現在有了身孕,恐怕就不止是貴人這麽簡單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周貴人對著櫻桃說道:“請替我轉告皇後娘娘,感謝皇後娘娘一番好意,明天我一定親自拜訪。”
“皇後娘娘說了,貴人不必親自道謝,貴人姿色出眾,又聰明伶俐,是金子,早晚都會發光的。”
聽到櫻桃這麽說,周貴人的心裏喜滋滋的。
白充榮和楊婕妤分別送來了西域進貢的上等絲綢,還有上等北海黑珍珠項鏈。
不管她們的心意是真是假,至少,這些東西是真實的。
而在皇後娘娘宮裏,卻是另外一番情形。
“娘娘,東西已經送到了,周貴人非常高興,還說要親自過來道謝,娘娘猜的果然沒有錯,周貴人對娘娘非常感激!”
“那當然,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感激本宮一番,如果沒有本宮在皇上那裏幫腔,她這個貴人根本就得不到。”
櫻桃不解,她一邊為皇後娘娘倒茶水一邊問:“娘娘,既然娘娘猜到了周貴人上不得台麵,為什麽還讓皇上冊封她為貴人呢?”
“這你就不懂了,與其將那些年輕的女人來後宮,還不如提升一下其他人的位份,畢竟,這些人是什麽樣的脾氣秉性,本宮都很清楚,那些新人嘛,還要費一番心思!”
櫻桃清楚皇後娘娘說的是什麽,連自己的庶妹都不和自己一條心,就更不要說別人了。
皇後娘娘表麵上雖然不顯山不漏水,但是,陳美人對皇後娘娘的打擊,還是不小的。
“讓她們去爭吧,最好爭個頭破血流,讓這後宮當中不得安寧,這樣一來,皇上才會感覺出本宮的好。”
說到這裏,皇後娘娘就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所有的人都盯著她這個皇後的位置,隻可惜,所有的人都不是皇後,自己雖然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但是,她們連母儀天下的機會都沒有。
那才是真正可悲的。
聽到周美人身為周貴人的消息,白充榮更是有些措不及防,她怒氣衝衝的將一個花瓶打碎,恨恨的說道:“周貴人這個賤人!居然敢糊弄本宮!”
當初,她信誓旦旦的說什麽太後娘娘正在給皇上找美人,沒想到,最後,得到好處的居然是她自己。
而自己還得顧及麵子,向她送去賀禮,這心中實在是不平衡。
一旁的小宮女看到以後,急忙退到了一旁,看到白充容的脾氣沒有那麽大了,這才輕聲說道:“娘娘,娘娘不必憂心,這後宮的位份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娘娘也不用著急,遲早會有變動的。”
聽到這裏,白充榮的心情才緩和下來。
“你說的對,就憑周貴人那胸大無腦的樣子,她才不會得意那麽久,等著瞧吧,早晚有她後悔的那一天!”
小宮女聽完,急忙附和著說道:“娘娘說的對,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生氣,而是如何保持好心情,雖然,周貴人的歲數比娘娘小了幾歲,但是,周圍人和娘娘走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比娘娘老多了。”
白充榮沉思,在這後宮當中,自己不是歲數最大的,卻也不是歲數最小的,由於長年的細心保養,自己看上去確實年輕了一些。
可這歲數最小的楊婕妤,居然有了身孕,而且很快就要臨盆,自己能比得過周貴人,能比得過楊婕妤嗎?
後宮和前朝一樣,瞬息萬變,那一刻還是歡歡喜喜,後一刻就可能失聲痛哭。
白充榮相信,自己是受天人保佑的那一位,雖不至於一手遮天,卻還沒有到人人都看不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