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項儒林便去宮中為各位娘娘請平安脈。
來到長樂宮以後,他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才拎起地上的藥箱,輕輕的放倒了圓桌上。
“娘娘,勞煩娘娘把手伸出來。”
楊婕妤曾經見過項儒林,對於這個年輕的太醫,她也不怎麽排斥。
這是因為項太醫,為人謙和,從來不趾高氣揚。
王婕妤還聽悠然講過,項太醫對待宮女太監,也是一視同仁,沒有鄙視之感。
緩緩的伸出手,項儒林仔細的為楊婕妤診斷起來。
末了,他對著楊婕妤說道,“娘娘的身體狀況還可以,就是肚子裏的胎兒好像有些大,娘娘,您最近是不是經常出現胸悶氣短的情況?”
楊婕妤急忙點頭,心想,這個太醫的醫術還不錯,還是有點本事的。
“項大人說的對,可能是腹中胎兒的原因,最近幾天夜裏,我總是休息不好,是不是需要吃一些藥物調理一下?”
聽完楊婕妤這樣說,項儒林急忙說道:“娘娘多慮了,這種狀況不需要調養,隻要娘娘在白天適當的走動,到了晚上就能休息得好,不過,娘娘還是要以休息為主。”
說完這些以後,項儒林又向楊婕妤講了一些安胎之道,楊婕妤自然很感激。
到了最後,項儒林輕聲的說道:“娘娘,楊大人是一個好人,娘娘救大人的情誼,楊大人一直記掛於心,楊大人曾經有恩於我,所以,娘娘要有什麽事情的話,盡管找我便是。”
聽了項儒林的話以後,楊婕妤心中一顫,他說的楊大人,自然就是楊誌堅,可為什麽要說自己曾經救過哥哥呢?
轉念一想,楊婕妤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哥哥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和她的真實關係,所以,才找了這麽一個理由。
為了能夠讓自己在宮中生活得好一些,哥哥也是費盡了心思。
如此想著,楊婕妤的心中一陣溫暖。
“項大人說的是,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早就不值得一提。”
項儒林皺著眉頭說:“娘娘覺得這是小事,可是,楊大人可不這麽認為,楊大人一直把娘娘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所以,娘娘有什麽事情的話,千萬不要不好意思。”
珍珠在一旁聽著,心中高興得樂開了花。
前兩天,她還在擔心娘娘生子的事情,這下好了,天上突然降下來了一個大福星,真是需要什麽,來什麽。
“項大人,我們娘娘就是這個脾氣,有什麽事情就怕勞煩別人,既然項大人這麽說了,那我可就把項大人的話記在心裏了,真有一天,等我找大人去的時候,大人可千萬不能說不認識我呀。”
項儒林一臉鄭重,一字一句的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姑娘,請把我的話記在心上,我一定說到做到。”
“就有勞項大人了!”
幾個人又說了一番寒暄的話,項儒林這才離開。
“娘娘,實在是太好了,這下,那可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項儒林剛走不久,珍珠就笑著說道。
楊婕妤緩緩的坐到椅子上,故意假裝生氣。
“你這個丫頭,膽子也太大了,怎麽什麽話都說呀,人家那麽說,也就是說說客套話,你還真的當真了!”
珍珠卻不以為然,笑著說:“娘娘,你看項大人這麽誠實的一個人,哪裏像是會說客套話的樣子?娘娘不好意思說,難道,我還不說出來嗎?”
這番話,一下子就把楊婕妤給逗樂了。
“我都把你們給慣壞了,幸虧沒有旁人看著,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麽笑話咱們宮裏的人呢?”
珍珠輕輕地為楊婕妤揉肩,小聲的說:“奴婢才不管他們怎麽看呢,隻要娘娘平平安安的,這比什麽都重要!”
有這麽忠心為自己的奴婢,楊婕妤心中一陣安慰。
剛想要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楊婕妤突然覺得屋子裏異常安靜,好像少了什麽一樣。
對了,黑衣人,那個受傷的黑衣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前兩天,他已經好了不少啊,怎麽今天沒有動靜了?
這兩天,他可是時不時的來自己這裏轉一趟啊?
如此想著,楊婕妤就站起了身。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裏?”
珍珠看到楊婕妤躺下又坐起來,就急忙過來扶她。
隻聽楊婕妤緩緩說道:“你今天去西廂房送飯了嗎?怎麽那邊那麽安靜?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娘娘,奴婢早晨送過飯的,那個時候,那人還在,現在,還不到中午的時候,奴婢也沒有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雖然,這長樂宮很少有人來,可我還是覺得看看放心一些。”
珍珠連連點頭,說道:“娘娘說的是,奴婢這就扶娘娘過去。”
走到西廂房,楊婕妤並沒有聽見裏麵有什麽聲音,推開房門一看,屋子裏空無一人。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出去遛彎兒了?不應該呀,平常的時候,他是不會走出這個院子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楊婕妤的心裏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再往裏走了兩步,楊婕妤就看到,**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套小太監的衣服。
“原來他走了。”楊婕妤喃喃道。
“這人也挺奇怪的,來無影去無蹤的,走的時候,怎麽也不說一聲啊?”
楊婕妤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很讚同珍珠的話。
這個人,太不厚道了,在自己這裏白吃白住了這麽多天,走的時候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真是說不過去!
讓人鬱悶的是,從來到走,自己都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麽名字。
也許,就像一場夢。
如果不是**那一身小太監的衣服,估計楊婕妤自己也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了。
“走就走了吧,省得別人發現了,與他與我,都是麻煩,他能離開,證明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我們也不用擔心他了。”
楊婕妤說完以後,就讓珍珠把那套衣服收了起來,自己則是緩緩的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