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氣逐漸冷了起來,楊充儀都不記得秋天是怎麽過去的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小皇子提前出生,自己又養了將近一個月,等到再次望向窗外的時候,楊充容突然發現,很快就要到冬天了。
“娘娘,你怎麽還站在窗戶跟前?這樣可不行,要是受了風,您的身體可受不了。”珍珠一邊說,一邊趕緊關上了窗子。
楊充儀笑著說,“沒有那麽嬌氣,就是透透氣而已。”
“娘娘,這坐月子可和平常的日子不一樣,可不能不當回事兒的,宮裏的嬤嬤都說了,如果月子裏留下什麽病,就得到下一次生孩子的時候養,所以,有的人一輩子都落下了病根。”
看到珍珠說的有模有樣,楊充儀忍不住笑出了聲。
剛才,她還覺得心情鬱悶,被珍珠這麽一說,自己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樹葉發黃,楊充儀的心裏就莫名其妙的傷感,樹葉黃了以後就要落下,落下以後,不久就要下雪了。
記得去年下雪的時候,自己結束了悲催的一生,馬上又要到下雪的時間了,自己總也轉不過這個彎去。
最近這幾天,她想了很多事情,想起母親,也想起了上一輩子的自己。
一年前的今天,自己是楊淑妃,而一年後的今天,自己則是楊充儀,不僅如此,還和皇上生了一個小皇子,這當真是諷刺!
如此想著,楊充儀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苦笑。
本來想著,好死不如賴活著,可命運偏偏不盡人意,既然該躲的事情躲不過,該麵對的人總要麵對,那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想起上一輩子,自己和母親過的那種艱難日子,楊充儀的眉頭便皺得更緊。
越是這一種心境,就越讓人難以放下。
“珍珠,今天是什麽日子?”
楊充儀突然說話,這讓珍珠一愣,想了一會兒,珍珠才說道:“回娘娘話,今天是十月初二十三。”
楊充儀緩緩的點了點頭,可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還有兩天,就要要到自己的忌日了,怪不得心裏會這麽難過呢。
歎了一口氣,楊充儀又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娘娘,娘娘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楊充儀抬頭說道:“沒有,就是感覺天有點冷了。”
“所以,娘娘可不能再在窗戶底下站著了,會著涼的,去年的這個時候,都有下雪的跡象了。”
去年是閏月,到了這個日子,已經下了雪。
努力想讓自己開心一些,可楊充儀還是笑不出來。
往事曆曆在目,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和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心就像壓了一個大秤砣,怎能不沉重?
說來也怪,在這兩天裏,天氣一直都是陰沉沉的,眼看著樹葉一片片隨風落下,大家都感受到了深秋的寒意。
十月二十五,這天早晨,剛一醒來,楊充儀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看到楊充儀的臉色不好,丁香急忙問道:“娘娘,娘娘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過來?”
“不用了,許是昨天睡得太早的原因,透透氣就好了。”
梳洗完畢以後,楊充儀坐在菱花鏡前,打開梳妝匣,她不由自主的拿起了一支簪子。
這支簪子是用赤金打造而成,簪子的末端是一朵蓮花,這是皇上賞給自己的,也許是隨手一提,也許,是考慮了一番以後才這麽做的。
在上一世,自己也有一支類似於這樣的簪子,楊充儀想也沒想,直接就把它戴在了頭上。
看到娘娘開始打扮自己,珍珠心中一陣高興,這下好了,娘娘麵容本來就俏麗,隻是喜歡穿一些素色的衣服,隻要娘娘開始打扮起來,後宮裏的那些女人,哪裏能夠比得過她?
正如此想著,楊充儀突然歎了一口氣。
珍珠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天,娘娘情緒總是不高,就好像有什麽煩心事一樣。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珍珠和丁香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敢說什麽,隻好離開。
楊幼蓮,你怎麽可以繼續這樣下去?既然老天爺又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就應該好好把握,整日裏這樣愁眉苦臉,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一次的生命?
上一輩子的事情已經過去,如果你總是沉浸在往日中不能自拔,那麽你這一輩子,就白活了。
你不用處心積慮的報仇,你隻要靜靜的看著他們,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終究逃不過因果的輪回。
如此勸慰了自己一番,楊充儀努力的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其實,老天爺待自己不薄,大公主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現在,自己還有一個小皇子,兒女雙全,還有什麽可求的呢?
如果再奢侈一點的話,那就是,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皇宮當中,隻有一個皇帝,他怎麽會是自己一個人的呢?
再說了,就算是他說要鍾情自己一個人,自己也不敢接受這一份情誼,心已經被傷的涼涼的,怎麽還敢相信他人?
有兩個孩子在身邊,已經足夠了,眾人有時候會有小小的感動,那和昔日的感情比起來,也是天壤之別。
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楊充儀又描了描眉毛,轉眼看到外麵的天氣極好,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緩緩的走出屋子,楊充儀第一眼就看到了珍珠和丁香那擔憂的表情。
“你們兩個一直守在這裏啊?外麵不冷嗎?”
“回娘娘話,奴婢不冷。”兩個人齊聲說道。
今天的太陽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楊充儀伸出手來,剛一抬頭便眯起了眼睛。
好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溫暖了,看來,自己早就應該在院子裏曬曬太陽了。
“珍珠,你去搬一把椅子來,我想在外麵坐會兒。”
聽到楊充儀這麽說,珍珠急忙搬出來的椅子,楊充儀剛坐到椅子上,珍珠又急忙折返了回去。
不一會兒,楊充儀就看到她拿著一件大氅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