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楊修儀走遠以後,周婕妤這才緩過神來,她到這裏幹嘛來了?好像說起粽子的事情,隻怪自己太心急,沒有幾句話,就把人給氣走了,也不知道,這粽子能不能吃到嘴裏。
想到這裏,周婕妤心中又是一陣鬱悶。
反正在這後宮當中,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姐妹情誼,大家表麵上都能過去就行了,何必如此較真?
如此想著,周婕妤居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各位嬪妃向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的身體依然不太好,以至於大家都行了禮以後,皇後娘娘就讓眾人離開。
走出皇後娘娘的寢宮,人們就開始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皇後娘娘這是怎麽了,以前,皇後娘娘最喜歡大家抬頭看她的樣子,現在,連這種心氣兒都沒有了。”
“誰說不是呢?自從皇後娘娘病了一場以後,整個人都萎靡了很多,也許,是心裏不痛快吧?”
“皇後娘娘身體嬌貴,咱們這麽多人在那裏吵鬧,皇後娘娘的心中一定不舒服,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楊修儀心想,後宮裏的女人接二連三的懷孕,皇後娘娘心中不著急才怪,先不要說,是不是前一陣子的病鬧的,就這鬱悶的心情,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楊修儀剛要拐彎,跟在後麵的賢妃娘娘便叫住了她。
“楊修儀請留步。”
聽出賢妃娘娘的聲音來以後,楊修儀便淡淡的笑了笑,賢妃娘娘很少主動和別人說話,這次怎麽這麽例外了?
“一炷香過後,我在易歡閣等你。”
不等楊修儀反應過來,賢妃娘娘就走開了,楊修儀一臉的疑惑,整個人都一頭霧水。
易歡閣,名字雖然叫的很好聽,可卻是燒香拜佛的地方,賢妃娘娘讓自己在那裏等她,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再說了,自己不是誠心向佛之人,賢妃娘娘也是,怎麽突然有了這個興致了?
“娘娘,外麵冷,奴婢給您換個手爐吧!”珍珠小聲的說道。
楊修儀想著賢妃娘娘說的話,心不在焉的說道,“不用,走了這麽一陣子,身體已經暖和過來了。”
不管她找自己幹什麽,總是要去的,楊修儀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欣然而往。
剛來到易歡閣,賢妃娘娘便說道:“妹妹來得可真早。”
“這不是怕姐姐等的著急嗎?”
兩人相視一笑,楊修儀便把目光停在了對麵的佛像上。
自己不信佛,總以為,少了那顆慈悲為懷的心,就會在這後宮當中過得順利一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有人欺負了我,我就遇佛殺佛,遇人殺人。
正如此想著,賢妃娘娘說道:“其實,我找妹妹過來,也沒有別的事情,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想在這裏上一炷香。”
“姐姐把我約到這裏,就是為了和姐姐一起上香嗎?”
皇後娘娘生病,宮中又有兩個嬪妃懷孕,雖然表麵上波瀾不驚,可在平靜之後,誰知道會有什麽幺蛾子出現呢?
按道理說,賢妃娘娘已經湊成了一個好字,她應該是這後宮當中最開心的人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麽,楊修儀總覺得,賢妃娘娘的眉間似乎有著一絲道不出來的憂傷,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太清楚。
“既然姐姐讓妹妹來,妹妹來便是。”
楊修儀淡淡的笑著,對於剛才所說的話,她自己都辨不出真假來。
隻聽賢妃娘娘緩緩的說道,“最近這兩天,小公主的氣色不太好,我到這裏來,替她求一個平安。”
到現在楊修儀才明白,原來,賢妃娘娘晚上睡不好的原因,是因為擔心小公主,為母則剛,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當然能夠了解賢妃娘娘心中的滋味。
“姐姐,天氣忽冷忽熱的,小孩子可一定要照顧好,不然容易著涼。”
“可不是嗎?”賢妃娘娘說著,把香插到香爐當中,才轉過身來,對著楊修儀說道,“自從有了小公主,我的心變得可小了,生怕她有什麽三長兩短,冷了怕凍著,暖了怕熱著,小公主還沒有什麽事,我自己都把自己嚇得不輕。”
賢妃娘娘是個聰明之人,也有幾次,當著眾人的麵幫助自己,楊修儀知道,她這麽做,也不過是想多一份力量在自己的身邊,也好求一個安穩。
“小公主聰明可愛,一定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娘娘放心吧!”
賢妃娘娘幽幽說道:“我求的不多,隻求小公主平安,但願菩薩能夠聽到我心中的願望。”
楊修儀歎了一口氣,心想,在這後宮當中要想平安,談何容易,當人們知道你肚子裏有皇上的孩子以後,危險就已經開始了,孩子要長大成人,又得何其艱難?
“你說我這是不是杞人憂天,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的小公主長大了,還要嫁人,當時我難過了很久,醒了以後,發現眼角還有淚呢!”
賢妃娘娘說完以後就笑了起來,一臉的不好意思。
“娘娘說的極是,公主是皇家的金枝玉葉,遲早都要嫁人的。”
說到這裏楊修儀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失落,小公主這麽小,賢妃娘娘就開始擔心,自己的大公主已經十多歲了,心中不著急才怪。
“我們兩個人在這裏,不出半日,宮裏的風言風語就會傳遍,你在來之前,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楊修儀不知道賢妃為什麽會問這一句話,她一臉坦然的說道:“娘娘,有句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們沒有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為什麽要害怕他們說呢?”
“三人成虎,楊修儀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你和大公主出去的事情,有人眼紅了,這幾天可不要再發生什麽事,免得落人口舌。”
聽到這裏,楊修儀的心中一陣感激,原來,賢妃娘娘找自己過來,就是為了提醒自己,這個人情自己可要記得牢牢的。
“姐姐說的話,妹妹記住了。”
賢妃卻說,“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楊修儀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