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上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當中,楊修儀試探的問,“你是不是後悔了?早知道我是這個樣子就不帶我出來了,對不對?”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土匪。”

楊修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次,輪到她不動了。

“你說我是土匪,能不能找一點好點的詞形容?你見過這麽漂亮的土匪嗎?”

皇上搖了搖頭,笑著說,“就算你是土匪,我也能罩著你!”

“謝謝大哥!”

聽到楊修儀這樣說,皇上更加驚訝。

“你這見坡下驢的本事還挺大,以後,跟你說話的時候,我可以小心點,小心被你騙了。”

“我才是被你騙了呢!”

楊修儀這句話發自內心,她不知道,皇上的臉上究竟帶著多少層麵具,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真實的皇帝。

“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不說話了?”

楊修儀小聲說,“我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實的你,所以有點害怕。”

怎能不怕呢,上一輩子完完全全的交出了真心,落得了一個那樣的下場。

這一輩子,本想著安安靜靜的活下去,沒有想到,最終還是投入了他的懷抱。

到底哪一個是真實的他?穿著龍袍的皇上,還是現在麵前的自己?

“有時候,迫於無奈,人們會有很多角色要演,每個人都一樣,有不得已的苦衷。”

楊修儀點了點頭,她相信,做皇上很累,每天要麵對文武大臣,還要麵對後宮裏的那些妃子,換作自己是皇上,自己也覺得累。

轉頭看到旁邊有賣麵具的,楊修儀笑著說,“既然是不得已,那就不得以下去好了,再戴上一層麵具也不嫌多,相公,你要不要給我買一個麵具?”

聽到楊修儀叫自己相公,皇上的心裏居然暖暖的。

他站起身來,對著戴麵具的人說了什麽,接著,拿著一個側麵獠牙的白虎麵具,直接走到了楊修儀的跟前。

“這麽可怕呀!這可是老虎,要是我戴上這個麵具以後,會不會變成真的?”

皇上在楊修意的耳朵邊上說:“想變成母老虎嗎?”

“才不要!我可是斯斯文文的淑女。”

說完以後,楊修儀覺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把那個白虎麵具扣在了臉上。

人群當中,皇上拉著楊修儀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楊修儀也心甘情願的被他這樣拉著,一臉的幸福。

還好,自己臉上戴著一個麵具,不然的話,讓皇上看到自己一臉羞澀的模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如此想著,楊修儀就偷偷的笑了起來。

有時候,帶上一個麵具還挺合適的。

兩個人又逛了一番,眼看著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楊修儀小聲的說:“咱們也趕緊回去吧,萬一路上遇到什麽危險,那就麻煩了。”

皇上並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問道:“今天晚上玩的開心嗎?”

楊修儀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要回去的時候,她的心裏就產生了一絲失落,如果能夠永遠這樣,該多好。

女人這一輩子,求的不就是這個嗎?

平平靜靜的生活,兒女平安,一家子和諧。

想到這裏,楊修儀就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皇上也沒有說什麽,直接帶著楊修儀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楊修儀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陣陣疼傳來,她才覺得,這不是在做夢。

其實,自己也挺傻的,手裏拿著一個白虎麵具,這就是實實在在的證據,怎麽會是做夢呢?

美好的時光總是這麽短暫,還沒有來得及細細體會,就要結束了。

嘴巴撅起老高,一想到,回到宮中,又要規規矩矩的向她們行禮,又要端著架子和宮人說話,楊修儀就感覺一陣頭疼。

每個人都有心情憋悶的時候,皇上拉自己來散心,可能也是因為心中有什麽事情吧!

想到這裏,楊修儀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

從來到走,自己都沒有仔細的觀察過皇上的一舉一動,他會不會是心裏不高興?

可轉念一想,皇上好像吃臭豆腐的樣子還很開心,並不像有什麽心事的樣子。

來到長樂宮的門口,楊修儀停下腳步。

“皇上,臣妾想問皇上一個問題。”

“你這個丫頭,剛才還口口聲聲的叫我相公,怎麽到了宮裏,立刻就變成臣妾了,你轉變的可夠快的!”

皇上的話語裏有些不滿,楊修儀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

“就像皇上說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皇上能夠帶著臣妾出去走走,臣妾已經很知足,如果臣妾還像剛才那麽莽撞,會給皇上添麻煩的。”

皇上歎了一口氣,目光裏流露出了不舍。

從來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真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癮?

“有什麽問題,你說吧?”皇上故作輕鬆的說。

“臣妾想問,皇上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雖然臣妾不能夠幫助皇上,至少臣妾可以做一個傾聽者。”

皇上摸了摸楊修儀的頭,笑著說道:“傻丫頭,不用擔心,倒是你,跑了一晚上了,乖乖的回去睡覺,明天醒了以後,你還是你的楊修儀,我還是皇上。”

不知道為什麽,楊修儀感覺眼睛濕濕的,她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轉過身去。

感覺皇上走遠了,楊修儀輕聲的說了一句:“相公,早點休息。”

還以為皇上沒有聽到,哪想到,皇上回了一句,“知道了,娘子!”

一種酸澀的甜蜜攜上心頭,楊修儀覺得自己真的要哭出來了。

躺在**,回想著今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一切,楊修儀心中一陣感慨。

一直盯著床頭的那一個白虎麵具,不知不覺,東方已經泛出了魚肚白。

居然一夜無眠,實在是太可笑了,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兩世為人,怎麽能幼稚到這種地步。

不管怎麽說,自己是掉到皇上這個坑裏了。

一看到楊修儀憔悴的模樣,珍珠心疼的說,“娘娘,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睡好?瞧瞧娘娘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