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宮裏頭生活這麽長時間,怎能不知道這點事情?芝麻大的事,被他們傳來傳去,就能穿成西瓜那麽大,說我有身孕,那是好聽的,不好聽的,還不知道說成什麽了呢?”

楊修儀跟著歎了一口氣,說道,“娘娘就是因為思想的太多,所以,才沒有吃東西的食欲,就像我,他們願意說什麽說什麽去,我照樣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眾口鑠金,你是不知道這後宮當中的險惡,有些事情,即便不是真的被說的次數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了。”

被賢妃娘娘這麽一說,楊修儀忽然想到,那天晚上,皇上說賢妃娘娘和宣王有染的事情。

但願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是被人們傳出來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被戴上綠帽子,倘若皇上真的發起火來,估計宣王和賢妃娘娘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楊修儀覺得賢妃娘娘好說話,而賢妃娘娘也是很喜歡楊修儀的,先不說別的,就拿她這個知禮的性子,自己也是喜歡的緊。

“哦,沒什麽,剛才我在想,娘娘現在有大皇子,還有公主,已經湊成了一個好字,如果娘娘真的有孕的話,不管是生下小公主或者是小皇子來,那都是極好的。”

“別人亂說,你也跟著湊熱鬧,我的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每次到我這裏來,什麽時候見過我吃過冰格子了?”

楊修儀急忙放下了手裏的水果,說道:“這可壞事了!我把東西放到娘娘這裏來,要是娘娘吃壞了身體,我可是罪責難逃!”

“一星半點的,沒有關係的,看把你嚇得,我的身子若是老毛病了,在生產大皇子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兒,恐怕要帶到棺材裏去了。”

看到賢妃娘娘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楊修儀的心也跟著一陣緊張。

“月子裏的病根?這,不是說,月子裏的病,可以從月子裏養好的嗎?賢妃娘娘生小公主的時候,沒有養好啊?”

賢妃娘娘搖頭,淡淡的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千防萬防,終究是遭了人的算計,好不了了。”

楊修儀聽完以後,眉頭也皺成了一個疙瘩,手裏的水果也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拿不起來。

賢妃娘娘這麽心思縝密的人,也會遭人算計,那幕後的黑手該有多精明啊?

不知道為什麽,楊修儀的腦子裏出現了德妃娘娘的影子,這個笑麵虎,每次想到她的時候,楊修儀總能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冷顫。

“話也不能說的這麽絕對!宮裏頭的太醫都是有名望的,仔細調理,應該能夠調理好。”

賢妃娘娘卻沒有順著楊修儀的話說下去,而是說道:“德妃,以後你注意著她點,她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也沒有表麵上那麽溫和。”

楊修儀問了一句,“娘娘,娘娘的病情和德妃娘娘有關嗎?”

賢妃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她說的話。

“不說那些傷感的事情了,沒事的時候,你多來我這裏走走,他們都說,一個人吃飯沒有意思,這裏也不缺你這雙筷子,養得起你的。”

“娘娘不這麽說,還可以,這麽一說的話,是不是每次我來的時候,還得帶著吃的過來呀?”

楊修儀說完以後,兩個人同時都笑了起來。

一個人吃飯,就是沒有兩個人吃飯吃的香,這是自然的事情。

兩個人正聊著天,門外的小太監就走了進來。

“奴才參見賢妃娘娘,參見修儀娘娘,願兩位娘娘吉祥如意。”

看到眼前的這個人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麵團,賢妃娘娘就笑著說,“這是什麽風把麵團給吹過來了?”

“娘娘說笑了,這風隻能把麵吹走,麵團是吹不動的,奴才今天過來呀,是傳皇上的旨意,今天晚上,皇上會在,喜澤樓擺膳,奴才請娘娘過去!”

話剛說完,麵團又補充了一句,“碰巧,修儀娘娘也在這裏,奴才就省跑一趟腿兒了。”

楊修儀看了看麵團,問道:“各宮裏的娘娘都要去嗎?”

“回修儀娘娘的話,皇上說了,這一次設宴,是為了慶祝宣王回來,後宮裏的娘娘,是都要去的,聽說,還有一個草原上的使者也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麵團說宣王的時候,楊修儀明顯的發現,賢妃娘娘的神情滯了一下,好像有一瞬間的失神。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即便皇上親口告訴過自己,可自己還是不願意相信賢妃娘娘和宣王之間的事情是真的。

“好,我們知道了,你去通知其他的娘娘吧!”

楊修儀趕緊說道:“這宣王回來的還真是時候,今天正好是十五,月亮圓了,皇帝和宣王兄弟二人也團圓了。”

賢妃娘娘漫不經心的說了一聲,“是啊!月圓人月圓。”

眼看著時候不早,楊修儀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裙,說道:“娘娘,臣妾就不多打擾娘娘了,娘娘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們喜澤樓見。”

“好,”賢妃娘娘說完,就把春花叫過來,“送送修儀娘娘。”

楊修儀行禮,然後告退。

一路上,楊修儀都在想,宣王是一個閑不住的性子,這整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不知道經常去哪裏溜達,不過,能夠安安靜靜的來宮裏吃頓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德妃陷害賢妃的事,自己有的是時間慢慢查,眼下,就是今天晚上的宴會了。

“娘娘,宣王回來了,這後宮當中就熱鬧了,宣王總是有很多新奇的點子,就連皇上也自歎不如。”

回頭看了一眼珍珠,楊修儀沒有說話。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和皇上之間很熟悉,可有的時候,她好像完全不認識皇上一樣。

兩世為人,自己都沒有把這個男人給琢磨透,自己也算是笨的可以了。

不過,那個草原上的使者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到來以後,還得讓後宮裏所有的嬪妃都得參加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