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發現,自從孫老爺子來過以後,孫大山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的事候,一整天,也聽不見孫大山說一句話,可這孫老爺子也不知道跟孫大山說了什麽,孫大山的話突然多了起來。

話多是小事,獄卒發現,孫大山偶爾還會哼上幾句曲兒。

每次想到這裏,獄卒都會搖頭。

這真是什麽事兒都有,不過,他還是很佩服孫大山的,估計這家夥是想開了,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即便在這牢房當中,也要及時享樂。

孫大山又哼起來的時候,獄卒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哪來那麽好的心情,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麽罪?”

孫大山點了點頭,還笑了起來,獄卒心想,壞了,這個家夥八成是瘋了。

的確,在這牢房裏麵,什麽樣的事情都有發生。

自己就親眼看到過有一個人,硬生生的被自己逼瘋,那個人渾身長滿了虱子,幹瘦幹瘦的,一想起他那個樣子,獄卒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裏的冤案有的是,一想到出頭無望,估計誰都沒有希望了吧?

可這個孫大山是怎麽回事兒?聽他回答自己的問題挺利索的,這也不像瘋瘋癲癲的樣子啊?

突然之間,獄卒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這家夥肯定是找到人了,不然的話,他的心情不會這麽開朗?人活一輩子命,隻有一條,如果不是能夠保住了性命,孫大山怎麽會開心成這個樣子?

“孫大山,你還挺有本事的,你是不是活動了?”

孫大山聽完以後,笑著說道:“這位大哥,估計我們在一起呆的時間也不長了,相識一場,就是緣分,等我出去以後,我過來看你啊!”

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傻子也能聽得出來,孫大山的案情肯定是有了反轉。

獄卒點頭,說道:“好,但願老天爺保佑!”

對於孫大山所犯的事情,他們心中都有底兒,看到孫大山這副得意的樣子,獄卒的心理產生了一些厭惡。

身上背著兩條人命,他居然還能如此得瑟,如果家裏不是有錢有勢,怎麽會養出這樣的兒子?

一開始,他有些同情那個孫老爺子,現在想一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樣的人,如果還能平平安安的走出牢房,那真是老天爺不長眼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低頭在獄卒的耳朵邊上說了什麽,獄卒急忙點頭。

“孫大山,整理一下,那天要升堂了!”

孫大山聽完以後,先是非常高興,隨後這心裏又是滿心的疑惑。

這麽快就升堂了嗎?不應該呀,父親說的那些人,還沒有過來找自己呢,這到了大堂之上,自己該怎麽回答?

看到獄卒沒好氣的瞪著自己,孫大山心裏突然明白了。

這應該是他們監獄裏的行話,說不定,就是找了一個借口,先讓自己出去,和他們一起商量對策呢!

由於激動,孫大山走起路來都像打麻花一樣。

刑部尚書趙乾奉了皇上的旨意,提前審理孫大山的案子。

按道理說,這隻是尋常的命案,驚動刑部尚書,確實有些誇張,可這是皇上欽點的案子,大家的心裏也就多了幾分慎重。

“丞相大人早,大人這麽早就過來了?”刑部尚書趙大人一看到丞相大人,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丞相大人說道:“趙大人免禮,都是同僚,現在,又不在朝堂之上,這些虛禮就免了!”

趙大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丞相大人就在趙大人的對麵坐了下來。

離開審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說來也怪,皇上怎麽會對這個案子這麽感興趣?聽說,皇上還要過來聽,趙大人,你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

趙大人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疑惑。

“下官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這些案子是朝廷欽點的,估計事關重大!”

丞相大人歎氣,心裏想著,皇上越來越不像話了,有那麽多奏折不去批閱,哪有時間來看別人升堂?

像這樣的小案子,哪裏需要驚動皇上?

看到丞相大人的臉色不好看,趙大人急忙說道:“丞相大人,皇上說,這件案子,別人可以旁聽,這就證明,皇上肯定是對這個案子有所了解的,至於皇上是從哪裏聽到這件事情的,咱們無從考究,隻要辦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

丞相大人點頭,趙大人說的也都是官場上的客套話,甚至,還有些賣乖的意思,自己怎能聽不出來?

自從賢妃娘娘去世以後,刑部尚書也蒼老了很多,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心中的滋味,估計也隻有他能知道。

“趙大人,這是一件什麽案子?”丞相大人問了一句。

趙大人皺著眉頭說:“一女兩男,還能有什麽事情啊,感情上的事唄,隻是平常的人能夠妥善解決,可這三個人當中,卻有一個衝動的不得了的,直接把那一對男女給殺了,自己也葬送了前程!”

趙大人說的丞相大人哆嗦了一下子,怪不得皇上要旁聽呢,估計,對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

一想到孫大山很快就能繩之於法,楊修儀的心裏是開心的不得了。

望著菱花鏡子裏的自己,楊修儀覺得整個人都是煥然一新。

可是,在這麽高興的時候,楊修儀卻看到了一張苦瓜臉。

“珍珠,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被楊修儀這麽一問,珍珠才緩過神來,她急忙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賣這關子,直接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聽珍珠說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關心王小姐的案子,可是,這後宮的女人不能幹政,娘娘還要去旁聽,奴婢實在是為娘娘擔心!”

珍珠這麽一說,楊修儀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是啊,自己隻想著,惡人終於受到懲罰,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