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還穿著尋常的衣服,楊幼蓮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道皇上前來,臣妾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楊幼蓮說得恭恭敬敬,皇上的心裏一陣失落,以前他們兩個人可沒有這麽生分。

目光落到楊幼蓮的肚子上,皇上立刻就有了笑模樣。

“已經感覺到他的折騰了吧!”如此問著,皇上的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

知道皇上提起孩子的事情,楊幼蓮心中高興,她一臉慈愛的說道:“是啊,已經感覺到他在踢我了。”

“母子連心。”皇上說完以後,就看了一下窗外,臉上的表情很快就恢複了冷峻。

作為父親,那種心情也是一樣的,一想到要把他的歡兒送出去,他就恨不得把出這種主意的人全都殺掉!

失去母親以後,歡兒已經很孤獨,怎麽還能夠讓他去異國他鄉的,況且,還要守著一個有羊癲瘋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看到皇上在那裏沉思,楊幼蓮不解的問道:“皇上,您怎麽了?”

知道皇上在維護歡兒以後,楊幼蓮的語氣也變得極其溫和,心裏的戒備也放下了一絲。

“沒什麽,剛剛在想大公主,這段時間比較忙,也沒有過來看她,希望她不會生朕的氣才好。”

皇上說完以後,就坐在了椅子上。

隻聽楊幼蓮緩緩的說道:“皇上,公主已經是一個大孩子了,她知道皇上日理萬機,心中雖然想念皇上,卻也不便去禦書房打擾,公主很懂事的。”

皇上點頭,完全一副同意的表情。

“我的歡兒最懂事了,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舍得她離開朕的身邊的。”

到長樂宮來,為的就是像這個女人說這樣一句話,好讓她放心。

現在,這句話終於說出了口,皇上的心裏覺得無比的舒坦。

“謝皇上。”楊幼蓮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為什麽謝朕?”

皇上這麽一問,楊幼蓮反倒愣住了,是啊,總得找一個借口才能掩飾住剛才的激動。

“那個,回皇上的話,臣妾是被皇上和公主之間的親情所感動,看到皇上是一位慈父,臣妾替公主謝皇上。”

聽著這麽蹩腳的借口,皇上竭力的忍住了笑意。

“快起來,你在這長樂宮裏和公主在一起,住的可還開心?”

楊幼蓮站起身來以後,認真的回答道:“開心,看著公主一天天的長大,臣妾打心眼兒裏高興。”

“那就好!”

說著,皇上就站起了身,作勢要往外走。

就在這個時候,大公主突然跑了進來。

如果換做是別人,皇上一定會沉著臉,嗬斥他們為什麽這麽不懂事,但是,看到大公主的時候,皇上的笑容反而越來越開心。

“歡兒參見父皇,父皇長樂未央。”

大公主行完禮以後,皇上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歡兒快起來,讓父皇看看,你長高了沒有?”

大公主抬起頭來以後,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惱怒,她極力的忍著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的說:“父皇,父皇為什麽會這麽問?如果歡兒長高了,父皇是不是就要把歡兒送到越國去?”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楊幼蓮也沒有想到,大公主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伴君如伴虎,皇上的脾氣更是喜怒無常,想到這裏,楊幼蓮就使勁的對著公主使眼色,偏偏大公主就像沒有看到一樣,她直直的望著皇上一動也不動。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你以為,朕不把你送到越國去,就是因為你長得矮嗎?”

麵對皇上的反問,大公主沒有回答,心中卻想,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還會因為什麽呢?

“皇上,公主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求皇上不要和公主一般見識,其實,公主的心裏不是這麽想的。”楊幼蓮著急的說道。

“你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會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在她的心裏,想必已經恨極了朕這個做父親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皇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父皇,歡兒已經沒有了母親,如果父皇希望歡兒離開的話,歡兒絕對不會違背皇上的意思,歡兒隻想問一句,在父皇的心裏,真的那麽討厭歡兒嗎?”

眼看著大公主的淚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楊幼蓮的心像刀紮一樣,而站在她對麵的皇上也愣在了那裏。

“真不會把你嫁到越國的,這件事情已經定了,你還小,出嫁的事情,幾年以後再說吧!”

皇上說完以後,就離開了長樂宮,留下大公主在那裏發愣。

這個孩子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自己哪裏是討厭她,喜歡還來不及,怎麽會討厭呢?

可是,他不能把感情流露得太多,現在還不是時候,為了能夠讓歡兒得到充分的母愛,他把楊婕妤放到了長樂宮,難道這個孩子還不明白嗎?

這次想著皇上,就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以後再解釋吧!

看到皇上離開楊幼蓮,急忙拉住大公主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公主你誤會皇上了,皇上這次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不管那些大臣給他什麽樣的壓力,都會把你留在身邊,他是舍不得你離開的。”

“我才不相信呢!我已經聽說了,他們昨天在大殿之上議論這件事情了呢!”公主倔強的說道。

“是啊!正是因為昨天議論了,所以,皇上才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來,如果不是皇上竭力的反對,公主以為,這大臣會善罷甘休嗎?”

聽楊幼蓮解釋完以後,大公主才發現,原來是自己誤會了皇上,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羞愧的表情。

“是我誤會父皇了。”公主皺眉說道。

“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天下間,哪一個做父母的會怪自己的孩子呢?公主不要難過,去向皇上道個歉不就行了嗎?”

楊幼蓮說的很簡單,公主的心裏也就沒有那麽多的壓力,她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不等楊幼蓮再說什麽,就急忙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