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子恒點頭答應,趙理派一將官先率領隊伍去北門,自己則是帶著四名護衛,和周子恒一起重新去了丞相府。

並非多管閑事,隻因為,皇上在朝堂之上,隻是簡單的問了一句,別把這件事情交給了丞相,這涉及到民計民生,要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丞相府中,丞相大人正在對著護衛交代事情。

隻見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師椅上,一本鄭重的對著麵前的人說:“此次去雲南,事關重大,路途之上,你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

說到這裏,丞相大人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務必要把那些東西安全的送達雲南!”

護衛齊聲稱是,這個時候,管家突然走了進來。

對於管家的突然出現,丞相大人十分不滿,可管家在丞相大人的耳朵邊上低言了幾句以後,丞相大人的臉上便露出一份凝重。

周大人去而複返,一同回來的還有趙理。

心中一陣疑惑,丞相大人讓幾名護衛退下,接著,他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管家直接帶著周子恒還有趙大人去了議事廳,彼此見麵行禮,自然不說,坐穩當以後,趙大人直接開了口。

“丞相大人,突然來丞相府,的確有些冒昧,剛才,我在大街上碰到了周大人,才知道,丞相明日差人押送糧食還有賑災款去雲南,微臣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妥。”

趙大人說話很直接,丞相聽了以後,表麵上雖然露著淡淡的笑容,在心裏,已經開始不高興起來。

而趙禮卻沒有感覺到丞相大人的不悅,還在那裏一本正經的說,“丞相大人可以想一想,一萬擔糧糧食,足足能裝三四百車,此去雲南,約萬裏左右,路上得走多長時間呀?再說了,雲南省多陰雨天氣,別說淋了雨,就是糧食受了潮,十日八日就發黴了,這樣的糧食,即便是運到以後,也不能吃。”

話說到這裏,丞相大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以微臣之見,糧食可以就地取材,隻要帶足銀兩,在周邊可以買糧賑災,這樣,也省了許多人馬路途勞累,又可以將雲南的燃眉之急,不知丞相讚成與否?”

聽完趙大人的話,丞相大人笑了笑,接著,不緊不慢的說:“趙大人言之有理,但是,雲南在什麽地方?這山高皇帝遠的,又有很多蠻夷居住,風俗習慣我們不了解,要是到了那,沒有糧食可怎麽辦?就算是有糧食,萬一,人家不賣怎麽辦?還是把糧食運去比較保險。”

丞相大人說完看了看一旁的周大人,眼神裏透露的一絲埋怨。

周大人的心裏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剛才是犯了什麽糊塗,怎麽把這個趙大人帶到丞相府來了?

萬一丞相大人多想,認為自己和趙大人是一個鼻孔出氣,那可就麻煩了!

如此一想,周大人急忙附和著說:“也許,事情沒有朝大人想的那麽糟糕,再說了,丞相也是言之有理,萬一遇到那些蠻橫之人,打又打不得殺又殺不得,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要這麽做,無非是多用一些油布,把糧食包好,避免淋雨受潮而已,這件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趙大人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好了!”

看到丞相不聽勸告,趙大人隻好長歎一聲,說道:“既然丞相大人已經安排好了,那下官也就放心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下官告退!”

丞相大人也沒有留趙大人,而是讓管家把趙大人送出去。

此刻,屋子裏隻剩下了丞相大人和周大人。

“丞相大人,這件事情該怎麽辦?剛才那個趙大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丞相大人說道:“按照原先說的去做!”

怎麽辦已經無需解釋,所有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如果要臨時改變計劃,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想起剛才趙大人的那一番言論,丞相大人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樣的事情,還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這是多此一舉!

就這樣,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丞相府的護衛就率領著五百兵卒,三百多名車把式,趕著馬車,載著一萬擔糧食,還有朝廷的賑災款,浩浩****的開往雲南。

這一路之上,曉行夜宿,饑餐渴飲,還算順利。

看著他們傳過來的喜報,丞相大人更加得意,對於趙理所說的話,更是拋在了腦後。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隊伍過了長江以後,這老天爺就開始不作美了,一連好幾天陰雨連綿,道路泥濘難行。

這雨已經下了將近十天,所有的人都開始著急起來。

路程走了還沒有一半,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幾個護衛商量了一下,隻好冒雨趕路。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去雲南的路程當中,山高路陡,隊伍連接遇到了幾次大麵積的山石滑坡,馬車,還有車夫,還有一些隨行的護衛,死了將近一半多。

有的被埋在沙石之下,有的被衝下懸崖,有的則是被山上落下來的石塊砸中。

死得死,傷得傷,隊伍就被耽擱在了半路當中。

慶幸的是,四大護衛並沒有事,可麵對著這一片狼藉,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雖然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事發突然,誰都沒有心理準備。

“這怎麽辦,這些糧食可是救命的呀?被埋在沙石之下,我們就算刨上半年,也沒有辦法把這些糧食弄出來!”

“還能怎麽辦,趕緊稟報丞相吧,這件事情根本就瞞不了,這是我們的失職!”

“出來的時候,我們信誓旦旦的告訴丞相,一定會完成任務,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不如,在這裏以死謝罪!”

幾個人心中異常沉重,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流下眼淚。

仔細的商量一番以後,他們一麵派人回京報信,一麵領著殘兵敗將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