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術轉進之後
第二天,冬木市。
切嗣子疲憊地靠在沙發裏,徑自抽起了煙。
對Caster首次聯合討伐以失敗而告終,邪惡的黑色霧氣從圓藏山彌漫開來,成了冬木市民恐慌的開始。電視電台把這歸咎於工業汙染,陸續有人開始離開城市,當局也束手無策。
“不過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算是壞事。”
切嗣子思忖著:
“也許讓普通市民們遠離戰場反而可以保證無辜者不被聖杯戰爭傷害。”
本來Caster的實力不比討伐隊的Servant們強多少,而且根據教會傳來的情報,Caster的禦主是個連魔術師都算不上的門外漢,但它用幻覺把Servant纏住製造恐怖然後來個各個擊破。因為Saber在遭受邪氣侵蝕後無可救藥地黑化了,雙方的戰力對比不能不受影響。
——騎士王越來越不可愛了!
切嗣子放不下心,她可以感受到附著在Saber身上的魔性。
事實擺在眼前,Saber背叛了,她從昨夜開始站在黑暗的一側,發誓向Caster效忠。在她現在的腦海裏是殺死衛宮切嗣的欲望,強烈到哪怕切嗣子使用了令咒也不見任何效果。
切嗣子推測Saber被Caster支配著——而這應該也是Caster從一開始就列入作戰計劃的——收服了敵方的Servant,取得聖杯戰爭的勝利也變得易如反掌。
切嗣子現在的住所是冬木市新都地區的某間小旅館。Saber不僅帶走了愛麗絲菲爾,愛因茲貝倫的別館也已經被她牢牢霸占,而切嗣子原先租的公寓則被英靈的對城寶具所毀掉。
這還是不到一小時以前的事。
在Excalibur的攻擊下,公寓完完全全地爆炸了,聲音響徹大地,一切都炸的粉碎四散飛開。切嗣子也因此確認了Saber的殺意。
——出櫃後的Saber已經不再是騎士王,她隻是個把靈魂賣給邪神的鬼畜百合女。
韋伯-維爾維特如是說,這位蘭斯洛特的禦主原先住在切嗣子公寓的隔壁,Saber的咖喱棒攻擊讓他也變得無家可歸。
切嗣子兩臂交叉在胸前,閉目沉思,驚呼Saber黑化後已經不可戰勝。
——果然,呆毛什麽的都是shi一樣套路,在這個位麵永遠是鬼畜碾壓一切。
得出了正確的結論後,切嗣子又點燃了一支香煙,試著不再去想Saber的事情。顯然,她處於聖杯戰爭開始以來最險惡的境遇,雖然還是Master,卻什麽Servant也沒有,唯有重新把魔術師殺手當本職工作了。
“自己好弱……”
切嗣子胸中泛起了強烈的無力感。
正想著,舞彌走了過來,示意使魔有了消息。
舞彌最為得意的使魔是蝙蝠,但與其他的魔術師不同,她的蝙蝠腹部附有超小型的攝像機,當然這是切嗣想出的方法。由於魔術師多以幻術、結界迷彩或暗示之類迷惑他人,所以幾乎沒人會想到對電子器械進行防備。
切嗣子站起身,離開沙發,走到了電視機前,默默地坐下來。
舞彌放入錄像帶,屏幕上出現了自稱Ruler的第八位英靈。
這情形是不久前在冬木教會裏針對所有Master發布的通告。不過,當時沒有一個Master出現在冬木教會,取而代之的是使魔們的齊聚一堂。
“在事態演變地無法收拾之前,必須要製止Caster的惡行。”
Ruler開口就說,接著毫不遲疑地把Saber歸入了被討伐的名單裏。
Ruler的真名實姓不為人知,切嗣子費盡心思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唯一知道的是Ruler的召喚者為聖杯戰爭本身。她出現在冬木市的原因是為了維護聖杯戰爭的正常展開,故而現在跟新任監督呆在一起。
Ruler在電視裏喋喋不休地闡述作戰方案,但切嗣子在下一刻按住了快進按鈕。
老實說,她對Ruler的計劃並不感興趣。
除了重申自己代表聖杯戰爭的意誌,是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救主外,Ruler根本不清楚這件事的難度,對英靈對決的想法也顯得過於單純。
總之,這位英靈並非統帥,而且就算真心真意地相信Ruler也不能原地滿狀態複活,所以不管怎麽看都僅僅是個吉祥物。
“噢,不要擔心,最後的勝利一定會來臨,聖杯戰爭也一定可以恢複正常的秩序。”
切嗣子快進到錄像的最後,聽到Ruler這麽勸慰了一句。
——真是無聊的通告。
她長歎口氣,準備關上電視,忽然看見新任監督安德魯森神父的麵孔。
“老子很不爽!”
暴力神父麵呈怒目金剛之態,眼神冷酷無情,令人生畏。
“我要通報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昨天晚上,你們其中某個英靈的投擲類寶具擊中了冬木市的高爾夫球場,結果使得第七道旁邊多了條溝,給教會的工作造成很大的麻煩。”
他頓了頓,又說:
“不會有下次了!我不知道你們英靈的寶具是不是久經測試,但那些隻會以布朗運動攻擊的武器以後就不用再拿出來了,一旦引發不必要的人員損傷,那就請做好麵對我主審判的覺悟!”
安德魯森講述完後,轉身離開。
※※※※※
遠阪時臣默默地站了起來,不禁又感到頭痛欲裂。
——雁夜找來的那幫人下手可真重。
他顰蹙眉頭,腦海裏回閃過昨晚的情景,心情愈發不快起來。
這次又是多虧Archer的及時折返,否則自己就要落入雁夜和他同夥的手裏了——跟真實的戰鬥力水平無關,唯一的原因是命運在作弄。盡管不情願,時臣也隻能承認,雁夜變成了自己心中的魔障。
時臣已經知道,雁夜對葵還有不應該的念想。他本該是滿腔怒火,但實際上現在並沒有生氣。一方麵,時臣由於確定了雁夜在某些地方的取向是完全正常的而有那麽一絲慶幸;另一方麵,他也根本沒有時間去生這種氣了。
自家的Servant、英靈Archer在昨晚的戰鬥中犯了個小錯誤,卻給時臣帶來了大麻煩。
時臣的頭又痛了。他側向一邊歎了口氣,鼓足勇氣開了口:
“大人,非常感謝您在昨晚的相助。然而鄙人注意到,您的寶具破壞力過於強大,希望大人能夠限製使用。”
據說Archer的弓類寶具之性能足以比喻成核兵器,可實際效果出乎時臣的意料——先不說威力如何,寶具的最大特點是射程內除了目標哪都不安全,它無法計算軌跡,自然也無法被敵人攔截。然而一個不當心,卻會把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遠阪家到底是冬木的管理者,如果可能還是希望避免掉不必要的騷亂。
“時臣,你的提議讓我很為難。”Archer搖頭,“在英靈的對決中,做出無謂的自我限製不僅不智,而且極度危險……”
“您的看法無可厚非。”時臣難得強硬地回應,“但是鄙人以為,身為一個有聲有色的英靈,讓自己的寶具保持恰到好處的威懾力更顯優雅!”
“這麽說的話……”
“大人,您掌控著未來,不必有任何疑慮。”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時臣再次竭力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