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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以前在家裏經常自己做飯,但這種勤勞背後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熱愛烹飪,而是因為點不起外賣的貧窮。
路遠把罐頭裏的藤蔓菜焯水去除了一下苦味,然後和切好的肉丁炒了一道菜,冰箱裏僅剩的一條長棍麵包也被他切成片,裹上黃油簡單煎了一下。
尤斯圖洗完澡出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飯菜香味。他腳步一頓,詫異看向廚房,卻見路遠已經端著兩個盤子走向了餐桌。
尤斯圖見狀側靠著浴室門,饒有興趣打量著路遠。他濕漉漉的銀發還在往下滴著水,不知是不是因為沾了水汽的原因,往日危險的紅色眼眸此刻看起來竟有些像一隻無害的兔子:「你居然會做飯?」
路遠並不看他,而是低頭擺放著餐具:「把你的衣服穿好再和我說話。」
尤斯圖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休閑長褲,上半身卻是光著的,細碎的水珠從肩頭滑落,在吊燈下映出一片閃爍的光暈。他從來不是一隻規行矩步的蟲,聞言不以為然道:「你的臭規矩可真多。」
路遠並不認為自己是雄蟲,但架不住他的各項身體數據都無限趨近於這個世界的雄性,所以在尤斯圖麵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保持一下距離,避免侵犯對方的隱私。
路遠依舊不看他:「你最好穿上。」
尤斯圖相當叛逆:「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路遠麵不改色拉開椅子落座,然後把煎好的麵包撕成小塊開吃:「不,我隻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尤斯圖莫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麽?」
路遠聞言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咽下嘴裏的東西,思考片刻,這才輕描淡寫道:「哦,其實也沒什麽,我是同性戀,每次看見漂亮的雌蟲都有些把持不住,所以為了避免我蟲性大發,你在我麵前最好不要穿得太暴露。」
轟隆——!
尤斯圖聞言大腦出現了片刻空白,直接進入了當機狀態。雖然薩利蘭法雌雄比例嚴重失衡,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難免會出現一些同性戀,但他萬萬沒想到路遠居然也會有這種癖好?!
「該死,你在開什麽玩笑!」
尤斯圖嘴上雖然這麽說,手卻下意識從沙發上扯過一件襯衫飛快套上,因為動作慌亂,連扣子都扣錯了。
路遠見狀挑了挑眉:「你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
尤斯圖罕見吃癟,他總算明白路遠為什麽會揍溫格爾那個家夥了,鬧了半天原來是同性戀,壓根不喜歡雄蟲,惱羞成怒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否則我的配槍可不是吃素的!」
不得不說,尤斯圖緊張的樣子多多少少緩解了一點路遠沒辦法回家的惆悵之情。他懶懶倒入椅背,漆黑的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笑意,隻是不太容易察覺:「是嗎?但這聽起來好像有些困難,畢竟你的身材還不錯,很難讓我不產生非分之想。」
餐區上方的水晶吊燈傾灑下一片細碎的光影,這讓路遠深邃的五官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故意抬手,用指尖隔空描摹了一下尤斯圖的身形,抵唇而笑,意味深長問道:「你說是不是,尤斯圖?」
尤斯圖一噎。
路遠就是故意膈應他的,尤斯圖越吃癟他越高興,誰讓這隻兔子精老是陰陽怪氣自己。
路遠語罷也沒去管尤斯圖的反應,自顧自吃起了飯,客廳裏一時靜得隻能聽見餐碟碰撞的聲音,過了那麽大概幾分鍾,他對麵的椅子才終於被蟲拉開,慢吞吞坐下了一抹身影。
「哼。」一聲冷笑。
「我的身材當然不錯。」語氣得意而又驕傲。
路遠抬眼看向對麵,卻見尤斯圖姿態隨意地坐在椅子上,一件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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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衫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遮不住鎖骨,也遮不住若隱若現的胸膛。
還行,起碼遮住了重點,比剛才什麽都不穿強。
路遠吃的差不多了,這才想起要問尤斯圖一句:「你餓不餓?」
貴族總是矯情得要死,尤斯圖瞥了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稍稍有些心動:「不餓。」
但如果路遠盛情邀請,他可以勉強吃一點。
然而路遠完全不按套路走:「不餓就算了,我自己吃。」
尤斯圖不虞盯著路遠,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涼涼道:「你的性格可真是糟糕透頂,我真替你未來的伴侶感到擔憂。」
路遠心想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原來不止人類愛管閑事,蟲子也是一樣的,淡淡反唇相譏道:「我也很替你未來的伴侶感到擔憂,畢竟雄蟲看起來可比雌蟲難伺候多了。」
砰!
一擊斃命!
尤斯圖聞言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噎得不上不下,臉色青了白,白了青,半天都沒能反駁一句。
他雖然討厭身邊的雄蟲,但僅僅隻是因為那些蟲子實在卑劣而又低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這並不代表他和路遠一樣就是個同性戀。
按照薩利蘭法的規矩,尤斯圖將來是一定要匹配雄蟲作為伴侶的,路遠的話不偏不倚剛好紮在他的痛處上,還是最痛的位置。
尤斯圖皮笑肉不笑:「不得不說,我現在有些後悔把你帶回家了。」
路遠剛好吃完飯,他把餐碟往中間推了一下,拉開椅子起身道:「是嗎?不過真可惜,我想蟲族並沒有後悔藥可以賣,你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把我趕出去……我去洗澡了,哪個房間是我的?」
尤斯圖麵無表情指了指離主臥最遠的一間客房,出言警告:「你晚上最好老實點。」
路遠微微一笑:「我盡量。」
他現在心情很好,果然自己的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路遠的背包裏有換洗衣物,他從裏麵找了一套幹淨的出來,徑直去了浴室。尤斯圖聽見浴室關門的動靜,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半晌後才冷笑一聲,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
「簡直荒唐……」
同性戀?路遠也真敢說。
桌上的食物並沒有完全吃幹淨,就像是特意留下來的一樣,在餐盤裏劃出了涇渭分明的邊界線,一半是煎得焦黃的麵包片,一半是蔬菜炒肉。
尤斯圖盯著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按捺不住美食的**,趁著路遠不在偷偷嚐了一口,然後詫異挑眉,意外發現味道居然還不錯。
另外一邊,路遠正在浴室裏洗澡。他先是淋了一頭冷水,又澆了一頭開水,研究了幾分鍾才終於弄明白蟲族的淋浴科技,把水溫調到了合適的溫度。
「阿嚏——!」
路遠打了個噴嚏,嚴重懷疑自己已經感冒了。他站在花灑醒了幾分。
浴室有一扇窗戶,透過繚繞的霧氣往外看去,黑夜早已被沉默浸透。那些高樓大廈宛如巨獸一般聳立其中,身上每一粒塵土都刻著流年侵蝕的痕跡,陪伴蟲族走過上億歲月。
它們久久靜默在原地,就像河底巋然不動的石子,當時間的長河風一般從身旁呼嘯而過,便會和那顆遙遠的藍星一樣,成為永遠無法觸碰的曆史。
路遠再次深刻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地球了。
他一言不發用毛巾擦幹頭發,然後套上衣服,順便看了看腿上被蛇咬傷的位置,卻見傷口已經結痂,隻剩兩道深色的痕跡。
路遠皺眉走出浴室,原本想直接回房睡覺,結果目光不經意一瞥,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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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桌邊坐著一個偷食的身影。
「?」
路遠見狀腳步一頓,他把擦頭發的毛巾隨手往肩上一搭,靜悄悄走到尤斯圖身後,冷不丁出聲問道:「你不是不餓嗎?」
尤斯圖正在吃飯,聞言嚇了一跳,差點噎死。他下意識回頭,卻見路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對方滿身水汽,一件薄薄的休閑衫根本藏不住精壯的身材,撲麵而來的荷爾蒙氣息令人暈眩至極。
尤斯圖莫名想起了那天在星艦上嗅到的血液味道,心跳陡然加速,整隻蟲顯得異常不安,他皺眉調整了一下坐姿:「我現在餓了,不行嗎?」
尤斯圖很快就要經曆成年後的第一次發/情期,這意味著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成熟,敏感不能自控,對於異性的氣息會格外敏銳。
路遠垂眸看向他,墨色的發梢掉落一滴水珠,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尤斯圖額頭,在夜色中沁出一片涼意,聽不出情緒地反問道:「很好吃?」
他看見了對方嘴角的麵包渣,還有後頸古老的金色蟲紋圖騰。
尤斯圖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識舔了舔嘴角,殷紅的舌尖和貓兒是一樣的顏色:「還不錯。」
路遠似乎是笑了笑,但不太明顯:「好吃就慢慢吃吧。」
本來也是給他留的。
客廳有一塊飄窗休息區,尤斯圖平常大抵會坐在那裏玩遊戲,上麵還擺放著一台白色的光腦。路遠走過去,見狀出聲問道:「這是電腦嗎?」
尤斯圖回神:「什麽?」
路遠換了個稱呼:「光腦?」
尤斯圖見狀還以為路遠無聊了想玩遊戲,他起身走到飄窗邊,然後打開光腦輸入密碼開機:「你想玩什麽?」
路遠就是想用用百度:「……」
路遠不太確定蟲族有沒有百度這種東西:「我想查點資料。」
尤斯圖瞥了路遠一眼,忽然有些好奇他要查什麽資料:「你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熱愛學習的樣子……要查什麽,我幫你。」
然而路遠一句話就輕易碾碎了他該死的好奇心:「我想看小黃.片,你要和我一起看嗎?」
尤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