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故事十二 我從來不後悔
天氣忽然陰沉下來，頓時眨眼之間下起了傾盆大雨。
曉如和那些急匆匆的路人一樣躲在了一屋簷下躲雨。
“這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的！”身旁的一個老人擄這胡須很淡定地說道。
曉如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個老人感覺上和周圍的人有些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清楚，不過卻是覺得真的感覺不一樣。
但是她又沒有感覺到什麽妖氣，所以她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但是老人的話很正確，果然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雨就停了，甚至還有幾縷陽光透過了雲層照射了進來。
曉如再次詫異地看向了老人。但是看著周圍的行人紛紛走了，她也不想停留也跟著往前走去，隻是還未走遠，身後的老人忽然開口了。
“小姑娘是在找人吧？”
聽到他如此說，曉如詫異地回頭，但是也不敢露出太多的詫異表情
。幹娘說過，這世道壞人多了去了，而且陌生人更加要防備著才行。
於是乎，她相當淡定地看著他,“爺爺，你搞錯了吧？”
老人摸著自己的胡須，那狹長的眼眸微微眯細了看她，“我知道小姑娘在找誰，聽說最近邊境的妖怪們暴動了，不知道……”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曉如不解，其實更多的是不安。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口氣都在揭示著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火羽的妖怪向來不敢如此亂來的，他們見到小花哪個敢造次，可是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呢？
料定了她會好奇加疑問，老人也不多言語，隻是等著她先開口來問自己。
曉如咬了咬下唇，忽然上前了一步，“爺爺，我的確是在找人，你能明白我找的是誰嗎？”
“自然知道，因為……”他忽然眼睛一眯露出了一絲怪異的表情，“邊境的妖怪之所以動‘亂，不就是兩隻妖怪明天決鬥，為了這妖族族長的位置。”
曉如一怔，“決鬥的地點在哪裏？”
“不知道。”他很幹脆地回答她。
曉如很想上前掐死他，不知道在這裏說個什麽勁啊，現在給她來個不知道！
“不過肯定是在邊境。”老人繼續說道，“不過勸姑娘還是不要去好，太危險了。”說著躬著背離開了。
曉如看著他那佝僂的背，咬著下唇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她要去邊境，幹娘說的對，不過是過去的小花還是現在的小花，小花就是小花，怎麽能夠就這樣斷定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深？更何況他們已經拜堂了，已經是夫妻了，即使感情不深，以後還有更多的機會待在一起，不論怎麽樣，她都能憑借自己的真心打動他的不是？
想到這裏，她飛快地衝回了花爺樓，便開始收拾起包袱。
小鳳凰跟著她進了房間，“曉如姐，你要幹嘛去？”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著曉如的動作。
曉如的動作頓了頓，看了她一眼，她身後隨即走入了小黑
。
“你有小花的消息了？”小黑一見她這副陣勢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是，有小花的消息了。”曉如點了點頭，“所以花爺樓就拜托你幫忙照看了。”其實她也一直沒怎麽管這個酒樓，一直都是小黑和掌櫃的在打理，對於打理酒樓的事情她是一概不懂。不過即使是小花也不見得懂，因為據她的觀察，這酒樓好像一直都是小黑在打理的吧？
小黑一聽她這麽說，隨即點了點頭，“這不用你說我也會注意的。”
“啊，我也和你去吧！”小狐狸也跟著衝了進來湊熱鬧。
曉如卻是皺起了眉頭，“你跟去做什麽啊？”
小狐狸扯了扯衣角，豎起了三根手指頭做出一副發誓的模樣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添亂，讓我去嘛！”然後眨著那雙大眼睛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看著曉如。
曉如皺了皺眉，“你就不怕遇到你姐姐喊著毀你容？”
“不怕。”小狐狸連忙搖頭，“她現在肯定沒那個閑心來毀我容，肯定想著法子回到小花哥哥的身邊。”
她的話成功讓曉如點頭了，因為現在她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思考去想過去的種種，她現在唯一想要的就隻是急切地奔到小花的身邊，隻是想要見到他，那種迫切的想法讓她更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那好，現在我們就走！”
“哎？”看到曉如忽然將那扁扁的包袱背在了身上，小狐狸簡直懷疑她這剛剛收拾了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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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邊境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更何況曉如還是以最快的腳程趕到的。
邊境最近不安全，她們兩個又是女子，她隻好帶著小狐狸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隻是令她詫異的是，這大半夜的，客棧裏居然圍滿了人，不，應該不是人，因為剛剛踏入地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濃濃的妖氣，和她一樣的妖族的人啊
！
她卻是更加不安了，這些妖怪都聚集在這裏做什麽呢？
“曉如姐，我感覺有點奇怪。”小狐狸不知不覺間也跟著小鳳凰一樣叫著她曉如姐了。
曉如也不在意，更加也不能明白的是她何時和這隻狐狸精感情這麽好了？甚至還好到了她都叫自己姐姐了？想到這裏她猛烈地告訴自己不要被敵人的糖衣炮彈給蒙蔽了雙眼了！
“聽說待會兒就有一戰了。”鄰桌的幾個漢字忽然興致勃勃地叫了起來。
另外一個漢子忽然將酒杯狠狠砸在了桌上，相當憋屈地叫了起來，“你說這世道，那兩個毛頭小子看起來明明那麽小的年紀，怎麽會是當初讓整個妖族的妖怪們害怕不已的人物？真是費解！”
“你懂什麽，你沒見識過，你就不要在這裏瞎喊！”
聽著他們的叫聲，曉如忽然明白過來一件事，好在她趕來了，更好在，她沒有在戰後才趕來。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幾個大漢的麵前，“麻煩幾位可否告訴我他們在哪裏？”其實她最想問的隻是小花在哪裏。
大漢們聽到柔柔的女聲紛紛抬頭。
“嘿，小娘子，難道你也是被那兩隻妖怪的容顏給騙過來的？”
“可不是嘛，隔壁的客棧住滿了女子。”一旁的掌櫃也跟著湊熱鬧了。
曉如抽了抽嘴角，早就沒有了耐心了，“各位，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哦，聽說是在妖森。”一旁的掌櫃好心地提醒。
曉如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地衝了出去。任憑身後的小狐狸怎麽叫都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沒有了時間了。
小狐狸歎息一聲，她在思考她是不是也要追上那隻貓妖呢？其實她也想著見見小花哥哥的，可是現在她卻是又有些膽怯了。
她歎息完畢，忽然下定了決心似的站起了身，正準備往外走去，忽然一個男人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
“哥哥？”見到突然出現的人，小狐狸頓時驚喜地叫了一聲。
她的哥哥皺了皺眉，哼了一聲，表示了自己那強烈地不滿。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哥？”
“我當然知道啊！”說著笑著走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哥哥也是來湊熱鬧的？”
他哼了一聲，“才不是，還不是如煙！”
一聽到是雲如煙，她忽然放開了他的手臂，“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就不去參合你的事情了。”
“哎喲？吃醋了？”他忽然勾唇笑，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傻瓜，都說了我心裏隻有你。”
小狐狸看了周圍一眼，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哥哥！”
“不是親生的！”他也開始瞪著她糾正。
不過周圍不斷投來好奇而曖昧的目光讓小狐狸再也承受不住了，快步往外走去。而身後的男人更是緊追著她的腳步往外走去。
外麵的天空，本是漆黑一片的，卻是在這時劃過了兩道刺目的光芒。
妖森裏更是地麵震顫。
曉如差點被那突然裂開的地縫給吞噬掉，嚇得她趕緊跳開躲過那越來越大的裂痕。
周圍都是往外奔逃的鳥獸和一些看起來道行不是很深厚的妖怪們。可是越是這樣，反而越是堅定了她往前的信念，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這種信念，她可是記得清楚自己是最怕死的，但是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這莫名的勇氣是來自哪裏的！
隻是地麵顫得太厲害，她往前走的腳步也變得格外艱辛。
有好心的妖怪對她說：“小姑娘，別往前了，前麵很危險
。”
她都是微笑地回答他，“沒關係，前麵有我要找的人。”
看著她如此淡定如此平靜，妖怪們都紛紛覺得詫異和吃驚，但是逃命要緊，便再也沒有人理會她了。
直到走到了最最裏麵，才猛然發現前方一陣刺目的光團，裏麵的戰況並不知道如何，隻是此刻她卻是再也不能前進分毫了，好像那有道無形的屏障阻礙了自己的腳步，讓她再也沒法前進。
裏麵的戰況看不見，外麵的地麵還在顫抖。
曉如心也開始顫抖。
裏麵忽然響起了一陣陣地咳嗽聲，那聲音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誰的。
“你輸了。”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也是充滿磁性，卻是帶著幾絲莫名的興奮，不過曉如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小花的聲音，“是要我殺了你呢，還是你自我了斷？”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卑鄙！”
而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點滄桑？
曉如的心顫了顫，忽然就拍打起眼前這看不見的牆壁，“相公，你在裏麵嗎？”她的聲音本來就大，此刻讓裏麵的人更是聽得清楚地很。
裏麵忽然沒了那個沙啞的聲音，卻是響起了那個陌生男人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相公？哎呀，我忽然改變主意了。”
“你要幹什麽？不要動她！”那沙啞的聲音忽然帶著濃濃的焦灼。
男人卻是更加狂烈地笑了起來，“放心，我絕對不會動她的，我要讓她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哈哈……”
聽著裏麵那頗為詭異的談話，曉如更是用力地拍打起眼前的屏障了。這下怎麽辦？小花他怎麽了？為什麽聲音這麽滄桑這麽奇怪？
忽然天空響起了一聲尖嘯聲。
曉如猛地抬頭，而隨著這聲尖嘯聲，那無形的牆壁忽然喀拉一聲裂開了
。她的一個身子重心不穩往前摔去，可是當她掙紮地爬起來的時候，眼前什麽人都沒有了，連那團光都消失了。
天空盤旋的必方大鳥忽然就飛走了。
曉如卻是看到了他嘴裏叼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影要是沒猜錯的話肯定是小花了！她急切地奔了過去，看著那和自己距離越來越遠的大鳥，她有些氣急敗壞了。
“必方，你給我停下來！”她也不知道怎麽就繼承了她幹娘的獅吼功，隻不過這功力還不夠，必方卻是繼續在眼前慢慢消失，消失成了一個點。
曉如跺了跺腳，卻是飛快地朝著前方走去。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就不信找不到！
這裏到處是叢林，路很少，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迷路，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要試著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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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感覺到渾身又冷又無力，隻是曉如還是堅持著，就算是爬著也得往前走。
隻是眼睛快要閉上的時候，卻是忽然瞧見了前方的山洞，那快要閉上的眼睛驀地睜大了，帶著狂喜地四隻腳並用往前奔去，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是何時變成了原形的，不過這並不重要了。
奔到了山洞，卻是忽然被一隻大鳥給堵住了去路。
而這隻鳥，曉如是認得的。
“讓我見見他，他是不是受傷了？”曉如眨著眼睛看著必方。
必方搖搖頭，卻是巋然不動。
“他受了很重的傷嗎？”曉如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問道。
“不是。”必方終於沒了耐心，“他說他不想見到你。”
曉如頓時感覺好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可是她現在就隻是想見見他。
“讓我見見他，就看一下他我就離開，好不好？”
“你還是離開吧
。”必方忽然歎口氣，對她說道。
曉如站在原地，卻是不肯挪動半分。她總有辦法進去的，她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必方的窩？總有辦法進去的！她忽然哎呀叫了一聲，在必方那不解的表情下，忽然矮身從他的身子底下竄了進去，本來是貓身，因此進入是輕而易舉的，隻不過還沒跑兩步就被一隻尖利的嘴給叼著扔了出去。
“說了，你還是離開吧。”必方絲毫不願意放過她。
曉如被扔在了地上，有些惱火了，“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啊？幹嘛不讓我見他？”
“說了他不想見到你。”必方冷漠地回答她，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知難而退吧？
不過顯然他低估了曉如那無比的韌性。
“我會怕你？我還是能進去的！”說著再次矮身要衝進去的時候，卻是又再次被必方叼著扔了出來，就這麽重複著好多次後，曉如終於是沒了力氣再衝進去了。
“你離開吧。”必方的眼裏也閃過了一抹不忍。
“我不走……”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就帶她走。”忽然一道男音打斷了曉如即將說出口的話。
曉如幾乎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給提著頸子選在了半空，而這男人，她很熟悉。
“青風？”她不解，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先離開這裏吧。”青風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抗餘地，抓著她轉身走掉。
必方見他們離開了，這才轉過身去竄入了洞內。
“你又何必呢？”他不解這些妖啊人啊的情情愛愛，之前看主人和那個女人的亂七八糟的感情，他就覺得沒趣，現在又來一隻貓妖。
“我從來不後悔。”小花依舊一身黑衣，不過卻是白發蒼蒼，聲音蒼老。他抬了抬手，手上卻是蒼老的老人手。
必方無奈地歎口氣，“你這麽多年的修為都毀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
。”他淡淡地開口，似乎覺得這並沒什麽。
必方忽然覺得萬飛不解了，“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呢！”
“做瘋子也甘願。”小花很幹脆地回他，轉過臉來，卻是露出了一張老人滄桑的麵孔，布滿皺紋。
必方哼了一聲，卻是縮到了角落裏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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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如被抓著帶離了那個地方後，便停止了所有的掙紮。
“你又想要對我說什麽？”曉如有些想哭，可是卻是覺得越是這樣越是不能哭。
“他輸了。”青風卻是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讓曉如想揍人。
曉如驀地變成了人形，對著他尖利地大吼：“我知道他輸了！”
青風繼續歎氣，“他這將近一千年的修為全毀了。”他似乎在提醒著她什麽，也似乎在告訴她一些事實。
曉如一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很不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可是作為一隻貓妖，對於修為這種東西還是非常懂的。
“現在你能看到他的話，估計是個你都認不出來的老人家。”青風繼續說著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這就是他不想你見到他把。”
曉如瞪著眼睛，這還用他來提醒她嗎？她也很清楚，可是她不在乎，隻要他還是他，她都不在乎！
“我隻要見他！”說著轉身就走，隻是還沒走兩步忽然就被他給抓住了肩膀用力扳回去。
“曉如，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他都已經那樣了，你為什麽還要如此？”青風嘶吼著，滿臉都是受傷的表情，“我也愛你，為什麽你就隻是看到他了？為什麽？”叫道最後幾乎是完全地吼出來的。
曉如被驚住了，看著他，忽然不解地看著他，“你愛我？”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解
。她的確是不解啊，這個男人，不對，這個貓妖憑什麽說愛她？他們之間幾乎就沒有過什麽交集。
“你爹娘臨終前把你托付給我的。”青風見她那般費解的模樣，終於是喪失了太多的力氣，“那時候你還好小，你肯定不記得我了，可是……可是你明明……”
曉如猛地推開了他，踉蹌地後退了一步，“你說爹娘臨終？他們……”
“是，他們死了。”青風也不怕告訴她這個事實，也不怕說出口。因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曉如怔怔地看著他，“那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臨終前將她托付給他？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青風認真地說道，“我隻希望你能看清楚。”
曉如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和無力，“也是，不過我看得很清楚啊，我和你沒可能，我隻要小花！”
“他活不過三天了。”另外一道男音忽然在曉如的背後響起。
曉如猛地轉過身去，這個男人的聲音她是記得的，就是剛剛和小花打鬥的男人，也就是之前還猖狂大笑的男人！她忽然覺得很恨，想要殺了他，可是也相當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他都活不過三天了，也對哦，你去陪陪他這最後三天也好。”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副同情的表情，“哎喲，可憐的孩子，這般癡情啊！”
曉如瞪著他，即使這個男人擁有同樣好看的容顏，可是她卻是怎麽看怎麽厭惡。她猛地推開了青風，朝著那個山洞追去。
青風被推了一下，詫異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師父，你怎麽能……”
“放心吧，她會回來找你的呢。”男人忽然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哈哈，子夜死了我就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了！”說著背著手往前走去。
青風皺著眉，眼裏閃過了一抹濃濃的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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