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節 陸炫聖你是不是克我?!
風,輕悠悠的吹著,卷著空中絲絲縷縷的雲,一起飄渺。雨,淅瀝瀝的下著,伴著開始泥濘的泥土香,一起纏綿。
幾隻小雀兒在光禿禿的樹幹上嘰嘰喳喳的聊著天,似在訴說著季節的變遷,似在訴說著四季的美好。
秋,漸漸深了,或是冬要來了。
新疆的氣候就是這樣,夏天和冬天之間的那個季節,隻是像過客一樣,匆匆掠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總像是在跟時間賽跑。老百姓們都笑說,新疆的秋天是個急性子的孩子,沒有夏天的慢熱,也沒有冬天的瘋狂。
月底了,暖氣已經燒的很熱了,衛衣也止不住了寒冷,模擬考試又進行了兩次。終於,哈密的十二月要來了。
掰著指頭的日子,著實不怎麽好過。整整四十天的倒計時,讓黎落兒哀哀的歎了口氣,不過這種歎氣的樣子,也隻屬於她一個人。
她不想讓那個男人再看到她的不舍和癡迷,更不想讓那個男人再一次的彷徨和徘徊……
“黎落兒!看看看看——你又在悲風傷月了吧?!”
陳誌泉從正門大步跑來,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雨印,見自己進來她都不知道,走近一看原來黎落兒又是跑神狀態,於是狠狠的敲了下桌子,說話的聲音大的嚇人。
這聲音,驚醒了黎落兒,她身子一顫,有些晃神的抖了抖長長的睫毛,看去是這個鬧人精,沒好氣的問:“怎麽了?”
“怪獸叫我接你出去!他就不回來了!”陳誌泉說著就拽起黎落兒,將沙發上搭的那件早已經準備好的軍綠色加絨外套毫不溫柔的套在了她身上,一邊擺弄著一邊抱怨,“我還和黎超有正事幹呢。快點,我的小嫂子!周末的時間,可金貴著呢!”
黎落兒笑了,笑的沒心沒肺,看著他這著急的模樣佯怒:“瘋瘋癲癲!我看你最近都有點神經了!”
“你才神經!這不都是為了陪你上學上的!事實證明!上學是真的能上魔怔人的!比如我……比如你!”
抱怨完,陳誌泉就再沒搭理她,院裏的車還發動著呢,帶她走才是正事。
拉著她的袖口,一直到玄關,才拽了把商務傘猛地撐開。
他要交給陸炫聖的人必須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可不能是個被雨淋濕的土丫頭,不然可有自己以後吃苦果子的時候,上次拍點照片被報複的已經夠慘了……
有異性沒人性的表哥!活生生的就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裏!
被陳誌泉胡亂的推進了車裏。黎落兒有些不喜的撇撇嘴,“他人呢?怎麽不自己來接我?還有啊——陳誌泉你這動手動腳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都弄疼我了!”
“這你得問他去!我隻負責把你送到地方就好!”陳誌泉踩了腳油門,急速朝著大十字廣場開去,送人的事情,刻不容緩。別的事情不能再計較下去,跟女人計較……那就是沒完沒了的糾纏。
雨雖然很小,下的也很柔,但車子速度太快。
雨珠打在窗戶上,一滴滴,摔碎了。順著玻璃淌下。
視線是模糊的,車窗外的世界,都有些歪斜傾倒。
“陳誌泉!你慢點開!”一路上。黎落兒都感覺到身子有些不舒服,可是看了會兒外麵的景象,突然覺得腦袋暈眩的厲害。
恍恍惚惚中,心也在疼。
黎落兒伸出白淨的右手用力的捂住了胸口,呼吸變的有些粗重和急促。
坐在主駕駛位的那位玩世不恭的男人。本來還不當他這速度有什麽問題,還在為自己的車技進步沾沾自喜。
但卻在無意間看後視鏡的那一刻。猛地將車子刹住了。
急刹車造成的水花,成了一股股水劍,朝周圍的一切刺了過去。
“黎落兒?!黎落兒?!你怎麽了?”
陳誌泉停車,瘋一樣的下車鑽進了後位,看著眼前那個已經臉色蒼白到無力的小女人大力的搖晃著。
自己隻不過剛才是用的力氣比較大一點,不至於就把她推的能暈吧?而且自己好像也沒有說什麽刺激她的話啊……這要是有個好歹,自己不得死無全屍啊!
他一次次的呼喚著那個小女人的肩頭,終於,那個小女人好像有了點知覺,眼臉艱難的慢慢抬起,虛弱的開口。
“沒、沒事……就是有點頭暈……”黎落兒斷斷續續的說著,卻是直接頭一偏,倒在了他身上。
“我靠!點至於不至於這麽背?!怪獸不得弄死我?!”陳誌泉胡亂的抓了把自己的短發,掏出手機給陸炫聖打了電話,這種事情可不能瞞,瞞不住!
然後也不顧雨漸漸變大,趕忙又回到主駕駛位,極速駛去最近的醫院。
“落兒——”
陳誌泉車子一停穩,陸炫聖便扔了傘,直接奔了過去,打開車門,將她抱了下來,大步急急的進了門診。
這種地方,他說過多少次不想來,可是偏偏總來。
這種地方,他潛意識裏有多抵觸,沒有人能明白。
可是為什麽,他和她就要一次次的出現在這裏?!陸炫聖的心頭,又襲來一陣陣的痛楚,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次次進入這裏的無奈和無力。
半個多小時過去,醫生出來,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不用擔心,隻是暈車。”
陸炫聖:“……”
陳誌泉:“……”至於不至於啊?暈個車就暈的不省人事了?以後找個老婆,還是找個胖點的好了……瘦的真的不安全!
某男子暗暗腹誹,但是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瞄了瞄剛才出聲的那位高高胖胖的白大褂,“你確定不確定?用不用多做點檢查?”
白大褂笑道,“多做檢查也是白花錢,你們要是想,我們作為醫院根本沒有意見,但是我看她這身子,這半年來做的檢查應該不少了,輻射這東西,平時感覺不出來,等出了問題後悔就來不及了!”
陸炫聖挑眉,對這個貌不驚人的醫生的話,深信不疑。
有些問題,是平時看不出來的,可是病來如山倒,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也許就已經是控製不了的時候了,尤其是現在根本治療不了的病症。
“謝謝大夫。”陸炫聖稍稍一鞠躬,先去了臨時病房。
這家醫院,是他們熟悉的,博德醫院。
上次來接黎落兒的時候,他來過,而且記憶很深。
所謂的臨時病房,就是一個大間裏,擺放著二十多張簡易病床,每張床之間,都隔著一張可移動的厚布簾。
走進幾步,便看見了許多正在輸液的病號。
尋找黎落兒,很簡單,當那個在他眼中一直單薄的小女人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時,他便一眼看見。
“躺一會兒吧!”陸炫聖扶著她,讓她坐在病**,身子卻倚靠在他的身上。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玩嗎?我可不想把時間都白白浪費在這裏……”黎落兒淺淺一笑,蒼白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期待,這時間可是在那麽多作業裏擠出來的。
“如果以後還會暈倒,那就再也不會帶你出去玩了。”陸炫聖心疼的撫著她的發,靜靜的將她擁在懷中。
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為了跟他好好過一個周末,在周五晚上就開始熬夜寫作業,要不是自己晚上起夜看到她房間若有若無的燈光,怕是她會寫上一個通宵。
想著周六她就沒那麽大膽了,可是偏偏她將自己的話全部都當耳旁風,硬生生的寫了一個通宵。
早晨自己去她房間時,看到她那小身子趴在那冰涼的寫字台上時,他真想直接把她拎起來打她的屁股。
天下怎麽就能有這麽不聽話的女人?
自己又不是在害她!!!
好不容易把她哄上床,讓她睡著,自己先出來準備。
可是在來的路上,還是終於倒下了……
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歎,這個小女人,把自己和學業放的同樣重要。
哎!
“你要帶我去哪裏?”
黎落兒仰起憔悴的小臉,眼巴巴的看著他。
“還好意思問,先乖乖躺著!”陸炫聖蹙眉,不喜的表情再度重現,“再休息會兒,一會兒再去也不遲。”
陸炫聖不管她再說些什麽,直接將她攤平在**,給陳誌泉打了電話,囑咐完一切,自己從邊上搬了個凳子坐在她身邊。
不一會兒,就看到護士拿著一瓶氨基酸,一瓶葡萄糖微笑盈盈的走進來,哄著黎落兒把兩瓶補充體力和增加抵抗力的液瓶全部掛上,這大男人才終於露了個笑出來。
黎落兒撇嘴,“又要打針!你不覺得我和你在一起,你很克我嗎?這都打了多少針,輸了多少液了!這次還來!”
打針輸液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好事!總要來不說!是他自己親口說在國外要不是得了什麽重症之類的才會住院輸液,一般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如果你不想我抱著你走,就閉嘴,閉眼!睡覺!”陸炫聖頗為嚴厲的道,兩隻黑亮到璀璨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直到她靜悄悄的閉上眼睛,然後到真的睡著。
看著她熟睡,陸炫聖心疼的捧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