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樣大的宴會都會留一兩個化妝師在場,如果發生了什麽緊急情況,也可以及時處理。

林伯打給化妝師的時候,她正在給宋靜汐補妝。

宋靜汐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裏都告訴她,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呈現給別人。

所以即使隻是出去和人聊天出了一點汗,那她也必須補妝。

她一定要把自己最光彩照人的一麵呈現出來。

化妝師煩得要死,但還得露出微笑。

她這個工作其實是個肥差,畢竟宴會又不是偶像劇或者小說,哪裏有那麽多潑酒、摔倒、掉泳池。

大家客客氣氣相互交流,哪裏能用得到她呢。

也就一開始的時候給宋夫人和宋小姐做一下造型就可以了。

雖然也隱隱有聽到過一些關於宋靜汐的討論,但她沒有把這些當一回事。

但是真正來到了宋宅,見識了宋靜汐的情況,她才真的發現宋家的這一份工作可真的是不好幹。

宋靜汐好像特別在意這次的活動,一定要把自己時刻保持在一個光彩照人的狀態。

化妝師以前也接過一些新娘跟妝,但是也沒有哪個新娘補妝像宋靜汐這麽頻繁。

但畢竟是拿了人家的工資,人家要有需要她還是得服務的。

她隻能咬咬牙,時刻關注手機,一收到消息,就去給宋靜汐補妝。

果然,聽人勸吃飽飯,自己以後一定要先問清楚情況再決定接不接這一單。

她這邊剛剛接到宋靜汐的通知,上樓給宋靜汐補妝,管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其實宋靜汐本來也沒有什麽可補的,所以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就從宋靜汐的房間裏退了出來。

雖然管家的電話增加了她的負擔,但好歹,也是真的有人需要自己的幫助,而不是像宋靜汐那樣無病呻吟。

她下了樓,敲了敲一樓書房的門。

正常情況下,她一個化妝師是沒有什麽理由到主人家的書房的,能開得起宴會的家庭,書房都是有很多重要文件的,如果和他們扯上關係非常麻煩。

可是林管家特意告訴她不用在意。

她剛敲門,就聽見裏麵的一個成熟男聲,“進來吧。”

有人就好,化妝師心下稍安。

她推門進去,就見宋家的掌事人正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忙些什麽。身著深藍色禮服的年輕女人坐在皮質沙發上。

這個女人,她是有印象的,是宋氏集團的大小姐,說是和淩帆集團的淩總正在交往,剛剛下車的時候更是排場拉滿了。

“麻煩給我女兒補一下妝,謝謝。”

宋衛東笑意盈盈地看著化妝師。

“好的。”

她來到宋書寧的身前,打開自己的工具箱。

宋書寧的臉上有一些痕跡,雖然不是很清晰,但隱隱看出,那是淚痕。

化妝師作為一個局外人自然沒有什麽可以多嘴的,手上抓緊時間忙活起來,心裏卻已經是瘋狂叫喊了。

她看到了什麽!

這就是豪門秘辛嗎?

淩帆集團總裁淩睿淵的現任女友在自己父親的書房裏默默垂淚。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宋書寧微笑地對她說,“不好意思,剛剛沒有控製住情緒,麻煩你了。”

化妝師的心裏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難怪人家能夠被淩總選中,人家待人接物都是那麽自然,讓人如沐春風。

不像那個宋靜汐,叫了自己那麽多次,但每次都是拉著臉,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欠了她幾百萬。

她也笑著回應,“沒事兒,這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

說罷又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沒一會兒,原本有些尷尬的兩道淚痕已經不見了蹤影,宋書寧的妝容又恢複到了剛剛下車時候的明豔動人。

“好了宋小姐,已經把妝容補好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她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習慣性地問。

“沒有了,您的手藝非常好,感覺比我剛剛過來的時候還要漂亮了。”宋書寧一邊照著鏡子,一邊說。

化妝師哪裏不知道這隻是客氣話,但還是很開心,“宋小姐滿意才是最重要的。”

宋衛東見宋書寧的妝容已經補完,也不打算在書房多做停留。

“走吧,女兒,出去轉轉。”

他向宋書寧伸了伸手。

宋書寧會意,起身挽住他的胳膊,“好的爸爸。”

化妝師默默跟在父女倆身後,到底是誰說宋衛東和他的大女兒感情不好的?

大廳裏幾位老板正圍在淩睿淵的周圍,談論這最近的商場大事。

如果是別人的宴會他們可能還會有所顧忌,但宋衛東的女兒正在和淩睿淵交往,他們就算是和淩睿淵多說兩句,宋衛東也不至於不開心,畢竟出風頭的都是他們宋家人嘛。

淩睿淵也隻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宋書寧不在自己的身邊,他頓時覺得現在的宴會已經沒有什麽意思了。

他的眼睛也時不時地瞟向宋書寧離開的方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呀?

今天宋書寧可是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出席的,那個宋老頭應該不會打她吧。

反正淩睿淵已經種下了宋衛東對宋書寧很暴力的印象,即使宋書寧解釋過,也沒有一點作用。

而且剛剛化妝師進書房他也看到了,一定是宋書寧需要補妝,總不能是宋衛東那個已經年近半百的老頭子吧。

那是什麽樣的情況才能讓宋書寧補妝呢?

難道真的又打出印子了?

淩睿淵想到這些,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直接無視了周圍人,站起身來就要過去。

就在這時,宋書寧挽著宋衛東出來了。

淩睿淵幾步走過去,拉過宋書寧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眼神快速地在宋書寧的臉上掃來掃去,試圖找到一點不一樣的痕跡。

宋衛東看著淩睿淵的動作麵色一黑,這是什麽意思,宋書寧可是他的女兒,難道女兒挽著爸爸的手臂也有問題?

而且他一直端詳著宋書寧的臉是要做什麽?

宋書寧卻已經看出了什麽,她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別看了,什麽也沒發生,我隻是和我爸說了兩句。”

宋衛東當時打她的樣子有這麽深入人心嗎?

淩睿淵聽了她的解釋稍稍舒緩了臉色,看起來卻是沒有什麽問題。

他朝宋衛東頷了頷首,直接把宋書寧帶走了。

宋衛東卻是站在原地有些疑惑。

宋書寧不是說淩睿淵隻是拿她當個幌子的嗎?淩睿淵對個幌子這麽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