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寧麵色流露出一絲驚訝，立刻回頭看過去，顯然周堇夏也看到了。
窗外剛剛經過的兩個人，顧駿雲和柳雪晗。
不過周堇夏的表情還算正常。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她故作訝異笑笑。
“沒什麽，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回去休息？”
剛剛在顧駿雲他們雖然沒有注意到她和周堇夏，但也進了這家餐廳，他們這樣的關係，還是不要見麵比較好吧。
“好呀。”
周堇夏從善如流。
可是越不想看到什麽，就越容易遇到，宋書寧本來是看他們都已經落座了，才帶周堇夏出去的。
偏偏顧駿雲好像是想起什麽，站起來也朝櫃台這邊走過來，正好看見了周堇夏。
周堇夏和顧駿雲四目對視，但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麽。
眼神極快接觸了一下，然後又極快避開了。
宋書寧在心中也隻能歎息，這一切終究還是過去了。
周堇夏做了長途飛機，已經很累了，所以是宋書寧開的車。
路上，周堇夏的視線一直看著窗外的虞城夜景，什麽都沒有說。
宋書寧卻是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一直送到周堇夏的公寓，才緩緩停下。
就在宋書寧準備下車的時候，周堇夏叫住了她。
“寧寧，你說，我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宋書寧不知道怎麽回答。
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重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做選擇有的時候不是最痛苦的，選擇過後發現不如預期，反複想著如果當初沒有這麽做會怎樣，才是最痛苦的。
周堇夏陷入了這樣的痛苦裏。
即使她的語氣是這麽的平靜，即使她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但宋書寧就是知道，她後悔了。
“我不知道。”宋書寧歎了口氣，“我相信你的每個選擇都是當時你能做出的最好的決定了。”
“可是，”周堇夏的聲音略略顫抖，“我好像後悔了。”
宋書寧又何嚐不知道她後悔了呢。
每一次對盧兆昕的抱怨，都是她對顧駿雲的懷念。
就算她不說，宋書寧自己都會想起顧駿雲以前是怎麽對她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曾經是千嬌萬寵的小公主，顧駿雲的照顧也堪稱是精致體貼的了。
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上的，那就是一個人把自己一顆真心掏出來的樣子。
宋書寧想了想，“如果後悔了，就去追吧。”
她相信曾經那麽喜歡的人，不會那麽輕易就從心中抹去的。
即使是真的把那個人的痕跡抹去了，周堇夏努力過，也可以說對得起自己的心了。
“我以前隻是覺得和他在一起是因為和他的約定。
“可是，我越來越發現不是這樣了。
“那次我去他家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我隻是希望他能再哄哄我的。
“他居然可以這麽絕情，什麽都沒有說。”
宋書寧有一瞬間，希望現在坐在這裏的是顧駿雲，不是自己。
這樣，兩個人的誤會也可以算是解開了。
“沒關係，即使現在也不晚，顧駿雲沒有結婚，你還有機會的呀。”
宋書寧溫聲安慰著。
“可是以前都是他來哄我的，我從來都沒有哄過他，如果我哄了他，他以後都不寵著我了怎麽辦。”
聽了這話，宋書寧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現在複合的事八字都沒有一撇，眼前這位大小姐都想到複合之後自己的地位了。
但周堇夏現在這麽低落，她也不好打擊。
“如果你去追他看看，說不定你們之間還有機會，可是如果你都不爭取一下，你們之間可能就真的不可能了。”
周堇夏頓了一下，委委屈屈地點頭，“你說得也對。”
宋書寧也很少看到周堇夏這個樣子，趕緊也挺新奇的。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先更盧兆昕說清楚吧。”
宋書寧不覺有些泄氣，但仔細想想，周堇夏現在正在和盧兆昕交往，說清楚也是應該的。
她跟著點點頭，“嗯，是該說清楚，那你先回去？”
周堇夏經過宋書寧的一番點撥，總算沒有剛剛那麽低落了，一抬頭，才看到是在自家公寓樓下。
“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居然讓我一個人回自己家？”
“不然呢？”
“我們難道不應該住在一起徹夜長談嗎？”
宋書寧下了車，走到另一半幫周堇夏把車門拉開。
“你現在需要的是自己冷靜一下，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麽。”
宋書寧又轉到後備箱，把周堇夏的行李拎下來。
“上去衝個澡，好好睡一覺，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把事情想清楚。”
周堇夏接過宋書寧手裏的行李箱，看了看她，衝上來抱了宋書寧一下，才衝宋書寧揮了揮手，獨自上樓了。
宋書寧笑。
周堇夏其實不是什麽都不懂，很多事情她自己想得透徹，隻是，她在還有別的退路之前，實在是不願意做那些。
今天看到顧駿雲和柳雪晗在一起，立刻就急了。
也是好事，最起碼她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宋書寧又想到自己。
自己有沒有認清感情呢。
——
宋書寧到家的時候，淩睿淵正在客廳等她。
“我以為你今天晚上會在周堇夏家。”
淩睿淵嗖地站起身，衝她迎過來。
“本來可能還真是這樣，”宋書寧邊換鞋邊解釋，“但是出了一點意外。”
“什麽意外。”淩睿淵上下打量她。
“不是受傷的意外。”宋書寧笑笑，走向沙發，“我們在吃晚飯的時候遇到顧駿雲了。”
“顧駿雲？”
淩睿淵對娛樂圈的人了解的並不多，並不清楚顧駿雲是哪一號人。
“夏夏前男友。”
宋書寧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做了介紹。
淩睿淵立刻明白，“然後呢？”
“夏夏還是懷念以前和顧駿雲在一起的日子。”宋書寧聳聳肩，歎了口氣。
“我記得周小姐現在在和盧二交往吧。”淩睿淵也發現了關鍵。
“是，他們是相親認識的，但挺她今天的意思倒是不太喜歡這個盧二了。”
“因為什麽，他最近都在忙工作沒時間陪她？”
宋書寧沒想到淩睿淵居然會知道這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