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影

人在熱血沸騰的年紀，總會有些或許連自己都覺得不解的舉動。『可*樂*言*情*首*發』好比曾不言。

他是也算是個好動的人，卻開始會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發呆，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微微掃過額發，妖孽的眉眼，臉頰微微泛起幾分潮紅，有時會拿起筆比劃，不時卻又拉起同桌程奚的手，輕輕一撫，拉著程奚一起對著小鏡子，似在幻想…似在探究…聞著周圍同學的哄笑聲卻不自知。終於，在簡葉和傅宸第三次笑作一團的時候，程奚忍不住了。

程奚一把將曾不言的手甩開“你是怎麽了最近，吃錯藥了啊，之前非拉著我練字也就算了，現在這是林平之附體了嗎？”曾不言看著程奚，平時冷淡的模樣消失不見，反而像隻發怒的獅子，不禁有些怔然，猛的甩了甩頭，似要將腦海裏那個清清淡淡卻笑得那麽安謐的影子驅除，轉身出了教室。

程奚有些意外，曾不言竟然沒有跟自己頂嘴，就這麽一言不發的走了，看著他的背影，微張了張嘴，心裏不知為何有些煩躁，猛地抓了抓頭，隨便拿起本書開始翻。

“你們怎麽了？”簡遠走過來問道。程奚一見是他，便隨便應道：“沒怎麽，你也過來看我笑話是吧。”簡遠嗤笑了一聲，說道：“喲，冰塊你這麽拽啊。老子剛回來看見你們這邊有動靜，就過來問問，誰那麽無聊來看笑話，你抽什麽風。”“小遠，他們是小兩口吵架，你就不用操心了”旁邊的傅宸插話道。

“同意宸哥的，俗話說的好嘛，打是情罵是愛，拳打腳踢談戀愛。”秦雨琳走過來附和道。班裏一時笑得更歡了。許璐璐站了起來，警告性的咳嗽了聲“好了啊，都別笑了，亂開玩笑，一群腐女。”“你自己還不是腐女。”安琪走了過來笑著說。“你才腐，你全家都腐。”許璐璐嬌嗔道。班裏便笑得更歡了。

半晌，曾不言走回座位上，坐了下來，像是剛洗過臉，頭發上微微沾有露珠，程奚便向簡葉借來餐巾紙“給，擦擦水。”曾不言接過，說了說：“謝謝。”

程奚想了想繼續說“剛剛，沒事吧。”“恩，沒事，我能有啥事。”曾不言應道。

“喲，小兩口和好了”趙靳走了過來，程奚抬起頭欲辯解，卻發現曾不言正安靜的趴在課桌上，想了想沒有開口，便望向窗外，不作反應。傅宸回頭看了看後座安靜的二人，有些納悶，被秦雨琳一把拉了過去“阿宸，他們和好了。”“嘿嘿，和好了就好”傅宸笑了笑，和秦雨琳咬了咬耳朵，才走開了去。

上午的時光過得很快，曾不言因是教工子女，一直是在食堂吃飯的，聽見下課鈴聲，他和平時一樣起身便走。“不言，等我一會，我跟你一道走吧。”程奚叫住他“有什麽事嗎？”曾不言問。“能有什麽事，隻是想起跟你同桌這麽多年，還沒跟你單獨一起吃過飯。”程奚回答。“額，改天吧，今天家裏有事，我爸叫我趕緊回去。”曾不言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教室。程奚望著曾不言的背影，有些悵然。

孔冥音看見這一幕，對著程奚說：“阿奚，你一會和小遠一道回去，我中午有點事，就不回去了。”然後便出了教室，朝著曾不言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言，等我下。”孔冥音跑了過去，一把扶住曾不言的肩膀，說道：“走那麽快幹嘛。”“孔大班長，你有什麽事找我嗎？”曾不言回答到。“喲，這麽客氣。你還知道我是你班長啊，你跟程奚都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們要是不給我好好的、那我可就真成孤家寡人咯。”孔冥音笑了笑說著。

“班長，我沒事，我挺好的，你想多了。那群腐女的話你別信，她們就是看多了小說，老是浮想聯翩。”“噗，好吧，我看你最近也有些...你，是心情不好嗎，還是碰上什麽事情了，要不跟我說說看。youknow，心理學上講，傾訴是一種很好的釋放情緒的方式，有事就直說，兄弟在，別憋心裏。”孔冥音溫和的說著。曾不言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班長，你真想知道嗎，你不準笑話我。”慢慢說道。

“嗯？”孔冥音認真的看著曾不言。“其實也沒啥，就是我發現，我的心裏，住進了一個影子，根紮於此，不遠不近，不離不去。”曾不言故作神秘的說，像詩人一般挽起了衣服的袖子，舉起手，對著天空劃了一個弧度。

“噗嗤，你就逗我吧。”孔冥音笑著說，“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趕緊回去吧，下午還要開會，宣傳委可是很忙的。”“成，我走了，再見班長”曾不言說罷轉身離開。

孔冥音站在原地，回想起曾不言剛剛的話，有些略微晃神。腦海裏卻不由浮現出一個身影，那是一個小女孩，她捂著正在流血的臉，卻很淡定，沒有哭，沒有鬧，甚至都沒有喊過一聲疼。不過那是六年前的事了，那天家裏鬧得厲害，於是自己就出來了，本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想走到了一個街巷口處，看見一個女孩子慌張的逃出來，後麵好似有人在追。那個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就拉著那個女孩拚命的跑，後來終於沒事了，自己都有些心有餘悸，可那個女孩卻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那種超出她那個年齡段的成熟，就仿佛她的周身有著一種光華，直攝心房。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呢，說起來她給我的感覺倒真的很像陳瀟呢……孔冥音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高中和之前的不同，便在於科目的增多和頻繁的考試了。當然，對於成績上的佼佼者，既是老師的寵兒，又是學生的榜樣。陳瀟因為語文和數學成績都很優異的緣故，在第一次大型考試中便考了年級第一。語文老師是個可愛的胖女人，更是愛慘了她，不論是課堂作文還是考試作文，都在在語文老師的推薦下，進了各班成了範文。數學是眾生頭痛的科目，所以陳瀟這類，連數學卷答題卡也成為範例、進了各班的後牆的人，讓眾人欣羨不已，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必修話題。

很自然地，陳瀟的名字也幾乎傳遍了整個高一，有時候陳瀟走在校園裏，都會感受到別人看過了的目光。科任老師一見她就笑，連平時冷漠的政治老師，在看到陳瀟的時候，竟然都笑了，陳瀟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甚至有點哆嗦，但依舊禮貌的說著“老師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