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是什麽東西？
溫玖愣了幾秒，突然想到之前，她問姥姥如果再給自己起一次名字會叫什麽，姥姥當時正迷糊著，說話也沒有邏輯，隻指著她說“笑、笑”。
本以為是讓自己笑一笑，原來是起了個名字？
溫玖哭笑不得，她握住姥姥的手，耐心道：“姥姥，我是玖玖。”
玖的發音難一些，姥姥繞了幾下，堅持不懈叫她笑笑。
溫玖也就隨她去了
那護工和她說了姥姥昨晚的情況，沒什麽事，除了腦子不清醒一切都好。
溫玖點點頭，告訴她自己下午要出去，一定得寸步不離守著姥姥，不許任何人靠近。
“尤其是我媽。”
溫玖現在把溫竹心列為重點防範對象，不許她前來探病。
她現在被幾百萬的欠債壓彎了腰，整個人都有些魔怔了，不僅三觀歪到想讓女兒也去當情婦弄錢，還企圖撇清身上的責任，把鍋往姥姥身上甩。
溫玖現在不能離開，一是因為所有的錢和證件都被君瀾扣下了，她自己也處處被人盯著；二是因為溫竹心的債務，她不能眼睜睜讓親媽去送死；三就是因為姥姥的病。
重病的姥姥欠債的媽，強勢的男人破碎的她。
破碎的溫玖不得不暫時留在這裏，等事情一點點解決才好。
離開這種事，急不得。
已經翻過一次車的溫玖不敢再冒任何險，她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但凡她再不管不顧地跑，破碎的就是姥姥和媽。
她必須全部安排好，徐徐圖之，一步一步來。
姥姥見“笑笑”和護工說悄悄話，一個人有點無聊，眼巴巴地望著。
溫玖讓那護工先出去，自己坐到床邊說話。
“姥姥。”她趴在病**，用額頭蹭了蹭姥姥的肩膀：“你快點好起來吧。”
老太太聽不懂，抗議道：“我身體好得很！”
“嗯。”
溫玖摸摸她的頭，握著她的手貼到自己肚子上。
“它還小，我們還有時間。姥姥，你一定要好起來，然後和我帶你們走——”
她低頭，帶著老人家蒼老的手，在小腹上來回滑動。
“——到時候，我們三個繼續一起生活。”
……
中午不到，君瀾就過來接她了。
溫玖還在給姥姥喂飯呢，騰不開手，沒法阻止君瀾大搖大擺進來，嚇得恨不得把碗砸他頭上去！
好在姥姥還處於不清醒的狀態，她認不出“小徐”，隻急著自己的飯。
“飯！喂！”
溫玖回神，又舀了一勺飯喂給姥姥吃。
她有意無意擋住老人家的視線，免得她看到君瀾想到點什麽，然而老太太三心二意，嘴裏吃著飯，眼睛往陌生人身上瞟。
君瀾找了個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觀察祖孫倆的互動。
可能是有了新鮮事，姥姥這頓飯吃得很不老實，飯粒撒的到處都是。
溫玖哄了半天才吃完，她把碗筷放到池子裏，擰了熱毛巾給姥姥擦手擦臉，最後把周圍收拾幹淨。
做這些事的時候，姥姥一直饒有興趣地盯著君瀾猛瞧。
“好看。”
她欣賞完畢，對著溫玖發表感言：“他、好看！”
溫玖現在確定了，她的戀愛腦應該是遺傳自溫竹心，但她的顏狗屬性，應該是遺傳於姥姥的。
哪有人老年癡呆還盯著帥哥猛看的！
她哭笑不得，又怕姥姥突然清醒認出了來人，隻能趕緊把護工喚進來照顧，帶著君瀾離開病房。
誰知老太太舍不得，突然就鬧起來了！
奇了怪了，以前自己走的時候，姥姥從來不鬧的，今天是怎麽回事？
很快，她就知道了緣由。
她和護工誰也哄不好老太太，最後還是君瀾上前一步，承諾自己明天還回來，這才把人哄得破涕為笑。
溫玖：好家夥。
這件事充分助長了君瀾的自信，從醫院離開的路上，他洋洋得意：“姥姥還是喜歡我的。”
溫玖潑冷水：“她現在不清醒，喜歡你這張臉就罷了。你敢在她清醒的時候來嗎？”
君瀾道：“我敢，你敢讓我進來？”
溫玖不敢。
君瀾的臉固然好看，但做的事情實在可恨，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再也不要來打擾自己的家人。
想到神誌不清的姥姥，溫玖一肚子火，她自己不高興，就要拉著君瀾一起不高興才行。
她慢悠悠來上一句：“君潮來了她也會高興，說不定會更高興。”
靠。
君瀾現在就怕從溫玖嘴裏聽到君潮兩個字，白天怕，晚上做夢也在怕，現在真聽到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好得很。”
他咬牙切齒：“這麽想見他，我祝你這輩子也見不到！”
見他生氣成這樣，溫玖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她哼著歌看向窗外，頗有一股瞧不起人的意味。
君瀾：“……”
一路無話到了目的地，徐牧早就聯係好了中介機構幫忙辦理產權過戶，溫玖什麽也不用管，隻用等到最後在各種資料上簽字就好。
價格都談妥了，一次性到賬。事情辦得很快，最後君瀾拿出她的身份證原件，在買家和中介方的見證下完成簽字。
工作人員拿著身份證去複印了，還回來的時候，溫玖不小心抬手，把那張小小的卡片打落在地。
“對不起。”
她立刻彎腰去撿，動作之快，讓君瀾幾乎懷疑她是不是想偷證逃跑。
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溫玖很快撿起證件，交還給君瀾，過程中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君瀾拿過卡片，低頭掃了一眼。
是室內光線的問題嗎，怎麽覺得顏色有點不一樣了？
他還想再仔細看看，胳膊陡然一重，一個人扒在了自己手臂上，正巴巴望著自己。
可愛，想掐。
君瀾立刻被抓走了注意力，手比腦子快，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掐住了溫玖的臉蛋。
不會又要生氣吧……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最近的情緒早就被溫玖牽著鼻子走了，人家玩他跟訓狗似的。
溫玖扒在他胳膊上，視線從那張假身份證上一掃而過。
“我想看電影。”她提要求，順手把藏在袖子裏的真品塞到褲子口袋裏。
“你下午還去公司嗎，沒事的話，我們去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