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溫玖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被人擄上車的。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她隻是想從君瀾的人手底下逃走,誰知半路突然被人一把勒住腰身,重重往後一拖。

臨被拖上車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屈起小腿,想用腳勾住車門拖延時間,哪想身後的男人直接一腳踢到她的腳踝骨頭上。

痛到失力。

溫玖身體瞬間軟成一片,她毫無還手之力地被人拖上車,剛想呼救,一隻大手又從後捂住了她的口鼻。

幾乎讓人窒息。

車子裏麵的座椅早就被拆掉了,整個麵包車後座都是空的。

隨著後備箱門一聲合上,司機迅速踩下油門離開,溫玖甚至可以看到從售票大廳追出來的王彬等人。

她發出嗚嗚的驚恐聲,用另一腿奮力踢向車身,企圖製造出聲音引人注意。

身後的男人發現了她的小動靜,直接橫過一條腿把她下半身壓住,一隻手捂著她的口鼻不放開,另一隻手橫穿過她的小腹,鐵一樣的胳膊牢牢箍住她的腰身。

壓得她肚子有點痛。

溫玖喘不過氣來,她不自覺屏住呼吸,小腹繃得緊緊的。

陌生的男人就在她身後,用整個身體作為禁錮她的韁繩。溫玖不知道綁自己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如此緊密的身體接觸把她嚇得僵作一團,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麵包車很快駛出了火車站,隨後加速起來。

車速太快,不免有些坎坷。兩人的身體難免發生了一些摩擦,慢慢的,溫玖可以感受到身下男性的變化,和耳邊逐漸濃重的呼吸聲。

“別動。”

那男人開口,帶著一股煙味:“你不要叫,我就鬆開你。”

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了。

仗著車廂裏沒有別人,懷裏又抱著這樣一個美人,男人不免心猿意馬起來。他感受到懷中人的身軀軟了下來,還發出一些略帶鼻音的輕泣聲,不由自主放鬆了對她的禁錮。

壓在溫玖身上的那條腿慢慢放下來,兩隻手的力氣也逐漸減輕。

就是現在!

溫玖挺起身子,重重往下一坐!

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隻知道將全身的重量全部壓到男人的小腹下方,這還嫌不夠,又屈起腿,用力往後一踩!

司機還在開車,突然就聽到了隊友的慘叫。

他百忙之中回頭問了一句:“又怎麽了!”

溫玖已經成功逃到了角落裏。

她抱住膝蓋,瑟瑟發抖地躲在一邊,雙眼緊緊盯著不遠處捂著下半身哀嚎的男人,唯恐他再過來。

“靠!”

那司機一看這幅樣子,就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麽。

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忍不住罵道:“你就差這麽一會嗎,拿了錢去哪裏找女人不好,你碰貨幹什麽!”

她是貨,有人出錢,讓這兩個人綁走自己。

一句話的功夫,溫玖想了許多,但她偏偏想不出有誰會這樣做。

除了君瀾,她還對誰有價值嗎?

總不會是溫竹心以前的債主,想要抓她去勒索吧。

她腦子很亂,所有的信息像麻繩一樣纏繞一團,怎麽也解不開。

那個綁住她的男人深呼吸好幾下,終於緩了口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開你的車,她壞不了!”

他看向溫玖,身下持續傳來的疼痛讓人感到心慌,惡聲惡氣道:““臭娘們,你有本事跳車啊,不然老子還玩不死你?”

溫玖被這股陰毒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她悄悄捂住自己的小腹,一點一點往車門方向靠。

如果真到了最後關頭,她寧願跳車也不要——

“你別發瘟!”那個司機頻頻回頭:“還有尾款沒拿到,你要是把貨弄壞了,拿不到錢,我讓你下半輩子再也碰不到女人!”

草。

那男人把手伸進褲襠裏,輕輕揉了揉。

就現在這樣,拿不拿得到錢,他說不定都碰不了女人了。

也許是暫時失去了功能,也許是錢的吸引。後半程路,他倒是沒有靠近溫玖,隻是一直用一種陰鶩的眼神盯著她,好像叢林裏殘廢了的鬣狗。

車子一路駛向郊區,就連溫玖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她一路沒有看到幾個人,以至於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車子停穩後,那司機跳下車,一把拉開車門將她拽出來。

兩個人的動作都很粗魯,溫玖沒站穩,被拖拽下車的時候雙膝一軟,一不留神跌倒在地。

地上是碎石鋪成的園林小徑,看似幽靜深遠,摔到上麵真是鑽心的疼痛。

溫玖覺得膝蓋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然而那司機忙著交貨,提著她站起來,就跟拖麻袋一樣拖著人前進。

穿過一個月洞門,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楓林裏,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下方地基被抬高,引來了附近的湖水,打造成了一個渾然一體的湖光秋色。

如果不是被綁架,溫玖會覺得這裏充滿情調,倒是個喝茶賞景的好地方。

有一個男人正坐在庭院的桌子前,他背對著自己,溫玖看不清到底是誰。

一名穿著旗袍的茶藝師正跪坐在男人對麵,她見有人過來了,抬眼望了一眼,隨後對對麵的男人說了句什麽。

那男人喝茶的動作一頓,放下了杯子,起身站起來。

溫玖莫名警惕起來,她甚至往綁架自己的司機背後縮了縮。

“來了。”

那個男人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客氣禮貌到讓溫玖以為,自己是他期待已久的貴客。

秋日下午的陽光還是有一點刺眼的,背著光,溫玖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僅憑身形,她認出了來人。

君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