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瀾準備好了花和禮物,當天還換了一套符合溫玖品味的衣服。
她好像真的不太喜歡一身黑,自己穿襯衣站在她麵前的時候,態度都會更好些。
他拿出偷偷藏在抽屜裏的小鏡子,最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發型,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給人打視頻。
“我查了航班,下午回海市的飛機隻有一趟,你是坐這一趟航班回來嗎?”
溫玖那邊的背景有些奇怪,不太像酒店。她換了個角度,對著一麵白牆問道:“我什麽時候跟你說今天要回來了?”
君瀾一怔,快速道:“不是你昨天說,今天下午的飛機嗎!”
溫玖說道:“我說的是,‘大概’。”
好吧。
君瀾覺得鏡頭裏的自己發型有點蠢。
早知道早上就不抹發膠了。
“那你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幹脆把頭發全部向後弄亂,以免顯得過於刻意,“你的麵試是通過了嗎,需要我隔空給你慶祝嗎?”
溫玖想了想,回答:“嗯,還行吧。”
含糊不清的答案,也不知道到底是行不行。
君瀾摸不透,又害怕自己猜錯了,讓溫玖誤以為自己在幸災樂禍。
他說道:“還要在那邊呆多久,人不回來行李總得過去吧,要不要我親自過來帶給你?”
溫玖搖搖頭。
“可能還得幾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她那邊似乎有人在喊她,回頭看了一眼,飛快說道:“好了,我有些事,先掛了。”
“等等!”君瀾等了一天,最後就和她視頻了3分鍾,他不甘心,“你怎麽當媽的,你好歹問問孩子怎麽樣了吧!”
“孩子又不在你這裏,我每晚都有跟她視頻的。”溫玖又回頭應了一聲,不耐煩道:“行了,掛了啊。”
說完就走,隻留下君瀾麵對著掛斷的屏幕發愣。
辦公室門被人推開一條小縫,徐牧估摸著老板打完電話了,滿臉堆笑走進來:“君總,下午您和賀總的會議已經取消了,您看改期到周四上午怎麽樣?”
君瀾放下手機,又撥了幾下頭發,說道:“不改了,你跟他說今天下午照舊。”
徐牧一句國罵憋在嗓子眼不知該說不該說。
他擠出一抹假笑,點頭道:“好的。”
剛要出門,君瀾把他叫住:“把你的鏡子也拿走。”
徐牧看了一眼桌上,那是個粉色的小鏡子,還帶梳子那種。
他回答:“君總,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誰的。”君瀾把那塑料玩意合上,撩遠了一些,“娘炮玩意,除了你還有誰會用。”
徐牧:“……好的,是我的。”
溫玖尚不知道,君瀾又在這邊折騰人,她被接到了季家,正在重新對記憶大洗牌。
季向明找了一些她“父親”的照片給她,還有她血緣上的“哥哥姐姐”,溫玖努力辨認了一晚上,並不認為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還是有點像的。”季向明堅持,“照片和活人不一樣,如果你見到過他們,就會知道了。”
溫玖放棄找相似,她問道:“那你又是怎麽通過照片發現我的?”
季向明道:“不是照片,是視頻。”
他想起了什麽,詢問道:“你的女兒,是和那個叫俞景川的明星生的嗎?”
啊這。
溫玖正在思考怎麽解釋,就聽見季向明不讚同道:“不太行。”
他眉頭緊皺,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問題。
溫玖好奇問道:“什麽不太行?”
“明星不太行。”季向明搖頭歎氣,“你是季家的接班人,哪能隨隨便便和一個小明星在一起,拋頭露麵的,說出去多難聽!”
噗!
溫玖差點沒在餐桌上噴出來,她趕緊咽下嘴裏的食物,簡直不知道該說季向明是開明還是封建。
他能把所有的家業都給一個女孩兒接管,但又像封建大家長一樣,不喜歡子女的另一半拋頭露麵。
溫玖判定他是個封建老頭兒,畢竟季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自己不管是男是女,他的家業也別無他選了。
季向明思考了一會兒,想出個絕妙的主意,“反正以後公司都是你的,養個老公也不是不行。這樣吧,讓他退圈,就在家裏呆著帶孩子,沒事去看看秀、做做慈善事業,也是很好的。”
溫玖差點笑出聲來了。
她問道:“那也就是說,以後我的另一半,隻能在家呆著?”
季向明道:“那也不是。不然你和他分開,我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嘶,我記得有個姓傅的華人設計師很不錯,跟你差不多大,到現在也沒結婚,你爸爸葬禮的時候,還來看過我。”
他越說越覺得很好:“到時候他就能協助你,給他一點股份,再安排個沒有實權的職位,說出去好聽,對公司也有幫助。”
這些大家庭裏,婚姻的作用果然隻有利益不講感情,這哪裏是結婚,簡直就是配種嘛!
難怪君瀾是那副德行呢!
溫玖越想越不自在,她低頭吃飯,解釋道:“我和俞景川沒有關係,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也姓溫。”
“姓季!”季向明強調,“等過幾天,把那孩子也接過來,然後我帶你們一起把姓改了。”
溫玖毫無胃口了,她推開餐盤,獨自回房間了。
今天下午果然隻有一班回海市的航班。
溫玖刷著航班信息,實在覺得無聊,打開微信第一個就是和君瀾的聊天記錄。
她點進去,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上午那個3分17秒的視頻通話上。
她發過去三個字;【在幹嘛】
工作時間,君瀾很少看手機的。溫玖原本沒有指望他能回消息,誰知對方秒回;
【在開會】
溫玖都能想到,君盛的總裁是怎麽一臉嚴肅地坐在會議桌上首主持會議,一邊偷偷在桌子底下發消息的。
她忍不住笑起來,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問你個問題】
君瀾:【快問】
溫玖:【你覺得溫笑顏這個名字好聽嗎?】
對麵沒回應了。
溫玖等了一會,正以為君瀾忙去了的時候,對方一個電話打過來了。
“喂!”他壓低聲音,估計是從會議室臨時跑出來打電話的,“你什麽意思?”
溫玖道:“什麽什麽意思。”
君瀾語氣急促:“你突然問我笑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你要給她改名字了?”
這人的直覺真的很敏銳。
溫玖本就煩惱此事,她正要說的時候,對麵欣喜道:“我早就覺得君笑顏更好聽了!君笑顏,願君笑開顏,多好的寓意啊!改吧!”
溫玖:“……”
她一個字也不想說了,今天第二次掛了君瀾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