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

溫玖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承認自己喜歡君總,也對他有一點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但——

她立刻就要去開燈。

房間的燈光按鈕就在床頭,隻要她伸手就能按到。

但剛一動作,一隻大手伸出,將她阻止在原地。

“別開燈。”君瀾的聲音沒有之前那樣迷離了,清晰道:“別開燈。”

溫玖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她察覺到對方不是吩咐,而是請求。

她遲疑了。

男人的手很寬大,輕而易舉握住了她纖細的胳膊。兩人都沒說話,床位的地燈感應不到聲音,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溫玖全身的觸感更加清晰。

她聽到君總低低歎了口氣,微微鬆開了一些對她的挾製,但沒有完全鬆手。

“我有話對你說。”

暖黃的地燈又亮了,溫玖看到君總低垂著頭,以及胸口大開的衣襟。

從她的角度看下去,一切盡在眼前!

溫玖的手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她悄悄把另一隻手背到身後,回答:“您說。”

君瀾微微抬頭,但沒有看向溫玖,隻是露出了上半張臉的輪廓。

“你為什麽來君盛。”他這樣問道。

溫玖自有一套說辭,她本可以流利地做出官方回答,但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感應燈又暗了,溫玖咬住下唇,艱難開口:“我是為了您來的。”

“哦?”君瀾好像並沒有太多詫異。

有了這個開頭,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很多了。

溫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握成拳,緊張的青筋都冒出來。

“您半年前來過我們學校演講。”她提醒麵前的人,“我去看過,很喜歡。”

君瀾輕笑一聲,又問道:“喜歡什麽?喜歡那段說辭,還是喜歡那個人?”

很奇怪的問法,但是溫玖太緊張了,她沒有注意到。

“都喜歡。”她在發抖,但還是堅定說道:“我很喜歡您,所以想要來到您身邊。”

君瀾點點頭:“繼續。”

繼續?繼續什麽?

溫玖一頭霧水,她迷茫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就見麵前那人抬起頭,直視著她問道:“來到君盛之後呢,你想做什麽?和他在一起嗎?”

溫玖被戳中心思,她不敢承認:“沒、沒有,我隻是想跟在您身邊工作……”

“沒有最好。”

四個字冷冷冰冰,打破了她心底最後那點期待。溫玖沮喪地垂下頭,同時慶幸自己沒有說出真實目的來。

要是君總知道自己對他懷有不軌之心,肯定會把她開除吧……

她兀自傷心中,直到房間大燈被人按開,這才回過神來。

“沒有最好。”麵前的男人也站了起來,他的手還抓著自己,稍一用力,就將她拉到身前。

溫玖的鼻子都快貼上她覬覦已久的胸肌了!

她覺得自己的鼻腔有點癢,有什麽東西就要湧出來了,正努力控製時,就聽到君總又說道:

“沒有和他在一起的心思最好,因為,我不是他。”

……

徐牧當晚沒有收到老板的任何消息。

當然也沒有收到自己那個小徒弟的。

要麽他們同歸於盡了,要麽他們那啥啥了。

徐特助滿麵春風,第二天一大早,猶如自己脫單一般快樂飄向公司,他哼著歌放下包,打開總裁辦公室準備給植物澆水……

“哎喲媽呀!”

本應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內坐著一個人,君瀾麵色不佳地坐在老板椅上,一張臉黑的像是一夜沒睡。

這是,失敗了?

房內的氣壓低得可以壓死人,徐牧不敢問。

正進退兩難之間,老板椅上的低氣壓漩渦發話了。

“她昨天又找你嗎?”

徐牧立刻搖頭:“沒!”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君瀾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角,現在想起來,他昨晚確實是有些衝動了,但當時那個環境,聽到溫玖再一次親口承認她喜歡君潮,他簡直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溫玖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後,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呆了一會兒後終於想明白了。

她抬頭,愣愣地盯了君瀾好一會兒,然後開始慢慢慢慢地向後退。

身體反應可以說明一切。

君瀾本能地想要抓住她,手指剛用力,就見她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他不能控製她,也不能安排她,他要學會尊重她。

君瀾鬆開手,一言不發地看著溫玖慌張離開。

再會不會回來,就不得而知了。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了公司,希望第一時間見到溫玖,也能確定她還會不會回來。

大概率不會了。

君瀾想了一夜,不得不承認,在失去了“君潮”這個錯認身份後,君盛的職位將對溫玖沒有任何吸引力。她本就是服裝設計師,對行政助理崗位一竅不通,當最後一個吸引因素消失後,自然會回歸本來的人生了。

他不能明知一切,還要騙她愛上自己。

君瀾覺得自己簡直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重開一次,他本可以多愛溫玖四年,還可以避免很多誤會,讓這十年順利度過。

現在可好,開局即地獄。

他讓徐牧出去,今天沒有大事不要進來煩自己。可剛到上班時間,徐牧就急匆匆給他發消息打小報告。

【君總!溫玖來上班了!】

她來上班了!?

君瀾精神一震,立刻回複:【別跟她提到我。她狀態怎麽樣?】

徐牧:【挺好的,挺正常,現在在寫下季度的策劃書】

還有心情寫季度策劃書?

君瀾也摸不清溫玖是什麽意思了,他坐在椅子上轉了幾圈,打開手機訂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