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一邊坐著各種神頭鬼臉的作家,一邊是已經看傻了的《尖果兒》編輯。李敗犬從德高望重的介紹起。癡老長了兩顆小虎牙,畫家,也是作家,以畫各種神頭鬼臉聞名。小李美刀,寫過著名的八零後電視劇《拚了》。容萱說:“久仰,這部電視劇很紅啊,我媽很愛看。”小李美刀不幹了:“昂昂昂?你媽愛看?我內是給你媽寫的麽?你不愛看麽?”容萱嘻嘻笑道:“我哪有那麽幼稚。”小李美刀很明白:“小!美!女!用這套說法,想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是不是?”容萱急道:“真不是。”美刀倒不在乎,他不愛信的事誰勸他也不會信的,他死活要跟容萱留個電話,容萱隻得跟伊娜說:“今兒天不太好啊,不知道待會兒是不是會下雨。”

敗敗說先別著急一對一,還沒介紹完。後麵是大怪,著名詩人。大怪起身吟道:“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程昕怯生生地問:“這是您的詩麽?這不是舒婷的麽?”大怪說我就是借來抒發一下此時的情感。大家終於能夠理解敗敗為什麽瞧《尖果兒》的男的好了,人都是比出來的。

容萱一直在掃視作家麵前擺的車鑰匙和手機,目光最終落在一個24K金手機和奔馳車鑰匙上,抬頭,還是小李美刀,小李美刀洞悉地說:“這裏麵還是我靠譜吧?我有錢!”

作家們迅速酩酊大醉,隻有癡老和程昕是在認真聊天,程昕上了點兒頭,小臉紅撲撲的,這時崇文TOMMY和萬總竟然走了進來。崇文一眼看到程昕喝得眼裏一汪秋水,旁邊的癡老癡了,臉色變得難看,程昕頓時洋洋得意。

喝得滿臉通紅的敗敗一把推開大怪,嗷嗷怪叫著抱住萬總,萬總手上暗使勁,仍然推不開。安笑著問:“您最近怎麽老來?弄得好象特別不信任我們似的。”萬總是送小孩來北京上學,到編輯部一看,就老艾在,逼他帶過來了。敗敗說道:“喜訊啊,安她離婚了!祝賀她吧!”萬總百感交集道:“終於啊!”敗敗說您看看您這雜誌的風水,一雜誌社沒一個有主兒的,萬總說這樣才好,才有無窮的可能性。

崇文坐到程昕邊上,像地下黨在眼線眾多的茶館裏接頭,看著遠處問:“喝多啦?”程昕嚴肅地否認。一旁的小李美刀跟容萱說:“那咱倆這事就這麽定了吧,我看今兒晚上他們都會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容萱笑咪咪道:“我跟你憑什麽有實質性的進展啊?”小李美刀說他有錢啊,也是這些人裏最帥的。而且,有什麽說什麽,他對女的最好,趕緊換個地方,好好聊聊文學。他拿起車鑰匙,拉起容萱就走,眾人開始起哄:“慢點,把步子放慢一點。”“我已經看見,一出悲劇正上演。”美刀邊走邊說:“要是悲劇就更得速戰速決。”

大怪也喜歡容萱,看這景兒是沒他什麽事了,起來說:“今宵酒醒何處,我也走了。”看作家們要撤,敗敗著急:“結帳了麽就走?”服務員說美刀先生把帳結了,敗敗才放下心。隨著作家們離去,鬧哄哄變安靜,安勸敗敗改行算了。崇文問是不是也該撤了,TOMMY不樂意:“別呀,我剛來。”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幹了。萬總說讓年輕人鬧去,他送安回家,安推說叫了代駕,萬總嗔道:“叫什麽代駕啊?我就是你的代駕。”

在車上一時無話,安閑閑問到萬總的小孩,萬總說是男孩,初一,上了個寄宿學校。安問寄宿學校貴吧,萬總突然叫道:“安。”斟酌半天,也沒說出所以然,索性把車靠邊停下,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出了問題。先得向你道歉,上次來,你去給呆位打電話,我無意中看了你的電腦,看到了離婚協議,我就懵了。”安解嘲道:“看了不該看的,能不懵麽?”萬總說他不是故意的,安說故意的也沒事,何況不是故意的。萬總聽不出來她的態度,又說:“我就懵了。”安笑:“為什麽懵啊?”“安,”萬總說:“現在我可以說了,我可以追求你麽?”安呆在那兒,半天才說:“我可以拒絕你麽?”

萬總倒也不覺意外,說道:“我知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自不量力,我心裏清楚。”安急說真不是,“萬總,這一年來,你在我心裏在慢慢變化。”萬總問從啥樣變啥樣了,安說最近遇到什麽難題,一想到他,反而放心了,因為萬總總是支持她,人說底線底線,她發現她的底線就是萬總。萬總不好意思道:“也沒有,上次罰款的事……唉,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安說:“我最沒主意的時候,你總是突然就出現了,你在我心裏,其實是很溫暖的。但如果我們之間談感情,我就沒法幹了。這是一種非常難受的狀態,您覺得呢?您是明白人,不然不會今天這麽成功。”萬總尷尬道:“我成功啥啊。”安說她還想幹事業,這樣的上下級關係,大家都尷尬。萬總笑著搖了搖頭,落寞的樣子竟然還有幾分瀟灑:“我明白。我剛才也是瞎激動,你別害怕啊。”安說她不害怕,是感動。“上次看到那個離婚協議,我就想和你說,離就離了,你這個條件,追你的人肯定大把大把的。可我又覺得,對你最大的尊重,就是裝不知道這事,不聞不問。”安說他覺得對,自己心重,現在看來,重得有點沒頭腦。萬總問這話怎麽講,安說:“我一直不想離,害怕離,也有你的原因。”萬總激動了:“昂?啥意思?”安說那時剛接了《尖果兒》,覺得不能讓萬總和集團覺得她這人不靠譜,連個人生活都搞不定,所以一直不願意離,就想撐到雜誌步入正軌再說。萬總一想到上回把安氣得要放棄,臊道:“委屈你了。”安說不委屈,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因為不願不願意相信真的在婚姻這事兒上失敗了。

萬總知道這次表白唐突了,但還是不死心,問:“那你的意思是不談,還是不和我談?”安笑道:“我剛離!離婚證還熱的呢,消停一陣兒再說吧。”萬總說:“那行,那說定了啊,你追求者的隊伍裏,我永遠得排第一個兒。你要考慮的時候,考慮考慮我。”安為難道:“您這話讓我怎麽接啊?”萬總說甭接,用行動說話就行了。安說其實敗敗是真心喜歡萬總,萬總喝道:“打住!我是真心不喜歡敗敗。喜歡不喜歡也沒有為什麽,這都是直覺。”安說你仔細想想,敗敗除了主動,哪不好。萬總說:“這事兒不能想,一旦這人需要你用‘想’來衡量,那就還是不行。”

到安家樓下,萬總把車停好,與安告別。安要陪他到院門口,萬總婉拒,說外麵車很多。猶豫片刻,抱了安一下。智平騎車回來,迎麵看見,萬總匆匆而過時,他不禁多看了幾眼。

安剛要進樓道,智平叫住她,問安怎麽也這麽晚,安說同事聚會,她正準備按電梯,智平說:“走樓梯吧,健康。”兩人往樓遞間走去,智平說:“冒昧地問,剛才那位是?”安稍有不適,說道:“我老板。”智平笑說:“我還以為是男朋友,感覺蠻像的。”

安以前沒發現樓梯這麽高,可能女的走起來快,但智平很緩。安閑扯問智平跟安媽玩得怎麽樣,智平說很開心,認識了新朋友老孫,還問是不是仰慕安媽。安說是,可她媽老拿不定主意,智平說頗有些老夫老妻的樣子,可能還是就缺少一個事件的推動。他衝安眨眨眼,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媽媽要介紹你給我呢,一直等著,結果到底也沒有說,好糾結啊。”安尷尬地問:“您糾結什麽啊!”“糾結怎麽婉拒呢,開玩笑的。”智平說。

這話一出,樓梯上的氣氛一下子好了很多,安放膽問智平的婚姻狀況,智平說習慣一個人了,安想起敗敗,不禁說:“我倒是有個女朋友,是個女作家。”智平說打住,謝謝,他已到另一個境界,雲淡風輕了。安說那什麽時候晴天霹靂了,一定告訴她。智平笑著答應了,還說安有什麽不快樂也可以找他聊,他特別心靈雞湯,“您沒發現我們台灣人特別愛說教麽?”安說:“咳,我一直沒好意思說,敢情您也挺能自嘲的。”智平說感情隻是一時,友情才是一世。樓道裏燈忽地滅了,安使勁跺腳,又亮起來,安說:“這算活明白了。”智平道:“每個人活兒法不一樣,不談感情,我比較快樂,但我也為別人在感情中的快樂而快樂。”安說您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TOMMY喝多了,站在桌上向遠處的服務員招手:“後麵的朋友,你們好嗎?”崇文說:“你在上麵唱吧,我們走了。”TOMMY跺腳,桌子直歪,程昕去扶著他,TOMMY說:“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說完就掉下來哭了。伊娜跑過來抹擦:“摔著沒有?疼麽?真哭啦?別嚇唬我啊。TOMMY?TOMMY大師?”眾人把他扶到椅子上,TOMMY抽答半天,說:“讓你們有機會瞧我笑話唄,開眼了吧。”伊娜說你不就是沒女朋友麽,下回再搞回跟女的聯誼不就行了麽。TOMMY問:“誰要我啊?”伊娜安慰道:“TOMMY大師你這麽帥,隻要你迎風一站,準保客似雲來。”TOMMY說:“罵人呢是麽?問題是,我喜歡的人要我麽?”伊娜問他喜歡誰,TOMMY眼巴巴地看著崇文,程昕解圍道:“我不是和你說了麽,十年!要是十年之後,你喜歡的人還不喜歡你,你還單身,我要也還單身,我就跟你結婚。行不行?”她知道崇文看她,勇敢地不理他。TOMMY都不好意思不答應了,說:“大家互相許了算了,十年以後,要都單身,就都內部處理了吧。”一直在旁邊抱著酒瓶子的敗敗突然問:“那我十年之後沒主兒,誰和我過啊?”她看崇文,崇文假笑一聲,轉身走了。

大家分別上出租車,伊娜和TOMMY一輛,敗敗一聲沒吭自己上車走了,程昕剛要關車門,崇文命令道:“往裏。”程昕逆來順受地挪了挪,一路無話,各看一邊。

到地兒前後腳下來,程昕問:“你怎麽不坐車走?”我有話問你。”崇文說。程昕往樓上看看,燈是關著的,方道:“什麽話啊剛才不問?”崇文一聽,轉身便往小區外走,程昕急道:“你要問什麽啊?”他隻說沒事,頭也不回,程昕追上,氣勢洶洶地說:“你提問啊,我等著回答呢!”崇文微頹,說道:“真沒什麽可問的,都是些扯淡的廢話。”程昕怒氣往上湧,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大吼:“艾崇文!膽小鬼!”那人就跟沒聽見似的。

程昕這一晚上基本算沒睡,翻來覆去,幸好秀蜜覺沉。早上開門出來,見葛一青雙眼呆滯地坐在餐桌前。她溜著邊兒走,卻聽見葛一青不知道是對她還是自言自語道:“真是扛不過命啊。”程昕隻得硬著頭皮問怎麽了,葛一青說:“我本來再也不想搭理艾崇文了,結果昨兒半夜,我愣喊他名字把自己喊醒了,我罵他是個膽小鬼來著。我投降了,我今天就找他去。”程昕雷劈了似的,驚道:“你確認是你喊的?”葛一青說當然,難道還是你喊的麽。

程昕心裏這堵,到單位和安一個電梯,互相都沒看見,同時按鈕時,嚇彼此一跳,安問:“怎麽眼圈這麽黑?”程昕沒覺得她比自己好多少,問:“你?還是我?”安看看鏡子,不再說話。

隻有容萱神清氣爽,伊娜看不過眼,諷刺道:“沒見過進展這麽快的啊。”容萱裝傻,問什麽情況,伊娜說你昨天不是跟那作家走了?容萱一本正經地說隻是送她回家,伊娜不信,容萱看著程昕說:“愛信不信,我是那種隨便往人家鑽的人麽?”程昕聽得腦仁兒直疼。話音剛落小王來上班,容萱馬上不說了,衝小王一笑。

小王去沏茶,被伊娜攔住,問怎麽又來了。小王說今兒開會啊,伊娜懵然不知,小王不滿道:“要搞活動啊,你都不知道?!”伊娜一屁股坐下,自責不已,小王說你是得好好反省反省了。安探頭問老艾呢,容萱說沒來。

崇文本來都要出門了,被葛一青堵了,死活不放人。崇文說你別一大早上又抽瘋,想想清楚再說。葛一青說:“我想清楚了,我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就是不分開。我要跟你結婚。”崇文青筋直暴,語氣絕望:“你不能再這麽想起一出是一出了,頭天還要砍死我,今天就說要結婚,你也太分裂了。”葛一青得意道:“你不就因為我分裂,才覺得愛情特別有質感,特別真實麽?”崇文道歉道:“我錯了。現在我不覺得那是愛情,或者說,那種愛情大於等於折磨。”葛一青問那他現在覺得什麽是愛情,把崇文給問住了,小心地說:“起碼應該相互尊重和愛護吧,有糾結和試探吧,反正不是這麽撕心裂肺。”葛一青氣道:“明白了,你現在的愛情走養生路線了。”崇文告訴她,現在一想起她,手就直抖,完全沒法工作,隻能把自己喝多才不抖。誰知葛一青完全沒往心裏去,反而得意地問:“這是表示怕我麽?”崇文說:“我不怕你,我怕再那樣生活下去。”葛一青見他要認真思,打斷道:“得得得,自己手臭還怪別人。行,我走!你別後悔!”

《尖果兒》馬上要迎來建刊後第一次讀者見麵活動,萬總的話,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以前各省市兄弟姐妹為了我們內蒙的綠化,每年都來我們那兒進行植樹活動,今天,我們回報的時候到了。”安翻譯道:“就是搞一次編輯部與讀者的植樹聯誼活動。”

“但是我希望,要擴大這次活動的影響,所以,單有我們自己不行,單有讀者也不行,還要邀請曾經在我們雜誌上露臉的明星來參加,這樣會增加媒體報道的強度,讓讀者讓同行意識到我們的份量。”安又翻譯說:“需要大家去協調。”容萱勉強答應問一下,伊娜直率地說:“現在藝人的檔期都特滿,不提前半年約不上。咱們眼下的活動約,有點晚了。”萬總說他們對咱們沒興趣,對公益總得有興趣吧,伊娜說人家做公益也得敲鑼打鼓地做,做了沒人知道憑什麽做啊。安製止她再說喪氣話,萬總被伊娜打斷,忘了下麵要說什麽,隻得草草結束。

容萱給相熟的藝人打電話,還行,一聽是公益活動,有願意來的。她把名單列出來,跟伊娜說:“我不能再歧視藝人了,人家覺悟沒我想的那麽低。”名單給了程昕,由她來跟進經紀人,伊娜說她那邊的模特她自己跟,容萱說一個人跟比較好,不容易亂。伊娜還沒表態,程昕搶過去:“給我吧,是容易亂。”伊娜也沒再爭。崇文剛到,伊娜誇他:“夠早噠,正好要吃午飯了。”崇文走過容萱身邊,容萱皺眉道:“艾大師,我還真沒見過剛中午就滿身酒氣的人。”崇文沒好氣地說:“這回見著了吧。”

敗敗拎個塑料袋隨後進來,小熊渾身一激靈,恨不得縮到桌子底下。容萱說安剛出去,敗說她是想大家了,從塑料袋裏拿出冰激淋分發,親自遞給小熊,小熊緊張地說:“謝謝李老師。”敗敗佯怒:“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這樣。”伊娜一腳踹到小熊膝蓋窩,罵道:“叫姐。”“謝謝敗敗姐。”容萱問敗敗腳怎麽樣了,敗敗說落下殘疾了,順手摸小熊一把:“沒事。我身殘誌堅。”伊娜笑道:“你家桃花不管用啊,挺貴的,白買了吧?”敗敗說是啊,所以這不是出來找桃花來了麽,反正事在人為。她邀請大家周末去她家暖房,各人都說有事,敗敗也不在意,隻問小熊有沒有時間,小熊不擅撒謊,說:“我……有事。”敗敗甩臉子道:“雜誌賣這麽次,你們還在這演多忙多忙,也真好意思的。”拽過一本新的《尖果兒》,坐旁邊悶看,大家也不敢招她。她從後往前翻,突然眼睛一亮,直拍大腿:“說得太對了!我看過這麽多本時尚雜誌,就你們的星座準,太準了,說我這月再一次與意中人擦身而過。”程昕愣愣地問:“你什麽星座啊?”“我巨蟹啊,你呢?”程昕不情願地說:“我也是。”敗敗也疑惑:“咱倆像麽?”程昕說:“好象不太像,問題是我們雜誌的星座都是我編的。”敗敗大驚,把雜誌一摔,質問道:“昂?你編的?你懂啊?”程昕說不懂啊,就隨便一寫。敗敗說你們怎麽能這麽玩弄讀者的感情呢,伊娜安撫道:“不都這樣麽?哪雜誌不是編的啊?”敗敗說:“人家《時尚》都是外邊請的星座專家。”伊娜還沒看出眼色,笑道:“那星座專家你當不是編的麽?”敗敗說人家好歹學過兩天啊,程昕也太過分了,她問:“你寫這些的時候有什麽根據麽?你這個月跟你心上人又擦肩而過了?”程昕小聲說:“我當小說寫呢。”敗敗倒吸一口涼氣:“豁——我憤怒了。”起來就往外走,容萱揚聲問:“那你打算怎麽著?”敗敗道:“我自己報班兒學去。OK白白不聯係。”眾人傻了眼,見過雷厲風行的。

孫穎追出去一看,真走了,伊娜瞪小熊一眼:“都怪你,你周末就去敗敗家一趟怎麽了?你把人腳砸得跟熊掌似的,還不聽人倆月嗬兒?”容萱說敗敗總這麽沒頭沒腦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可能快更年期了,不算什麽,就怕那青春期更年期生理期一塊兒爆發的。伊娜說:“聽著像葛一青。”崇文起來掃眉搭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