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步晚晚追上來,她立刻放下麵紗,加快腳步走了。
“娘娘,您有身孕,不要跑這麽快。”非煙追過來,扶住了她的手臂。
步晚晚隻一轉頭的功夫而已,那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奇怪。”她小聲嘟囔一句,回到馬車上。
帝雲冥很晚才回王府,許鴛鴦也沒來吵她,洛君瑜吃了解藥,一直在睡,也不知還有沒有事。
步晚晚難得清靜一天,到了晚間,帝雲冥總算回來了,聽人說她懶懶地躺了一天,便進來找她。
“你不是逛街去了?”
“嗯,你的小表妹討厭我,罵了我一頓,跑了。”步晚晚懶洋洋地說了句,斜眼睥他,“氣包子,你氣消了?就許你打我罵我欺我,抱別人摸別人,還不許我反抗一回了?”
“你什麽時候不頂嘴了,我就讓你當皇後,你敢不敢有這麽一天?”他突然就咬了牙,伸手擰她的嘴。
“真的?”步晚晚眼睛一亮,立刻坐了起來,拉著他的手問。
“主子,小郡主還沒回來!王妃來問,娘娘今日和小郡主去了哪些地方。”
外麵有腳步傳來,停了會兒,非煙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鴛鴦還沒回來?”帝雲冥轉過了頭,盯著門外問。
“王上,請步娘娘告之一下,鴛鴦去了哪裏?”於歸薏焦急地在外麵問。
步晚晚坐起來,歪了歪腦袋,小聲說:“我不知道啊,她從景雅茶樓出來,就往對麵的巷子裏跑了。”
“跑出來了?”帝雲冥耳朵動動,立刻問:“她為什麽跑?”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步晚晚見他如此質問自己,似乎她欺負了那小姑娘一樣,頓時沒好氣地抵了一句。
帝雲冥的臉色沉了沉,轉身出去,於歸薏就跪在院中,正急切地朝門裏看著,見他出來,趕緊行禮。
“姨母起來吧,趕緊讓人去找,她可能一時賭氣去哪裏躲著也說不定。”
“找過了,大街小巷,她喜歡去的城隍廟,全都去了。”
於歸薏眼睛都急紅了,一天不歸,還杳無音信,於鴛鴦還從未有過這種情況,通常就算出去玩,下午也一定回來了。
“可能是貪玩,在哪裏睡著了?我看城中百姓對她挺好的,也許留在哪裏了。”步晚晚也披衣出來,小聲說。
“不會,她晚上一定要回來給她的小鴿子小貓兒喂食,而且她和我有言在先,絕不能在日落之後回來,她很孝順,聽話,絕不會讓我難過。她是愛亂跑,但是跑得有規矩,隻在幾個地方去,絕不會超過那幾處界限。”於歸薏更急了,也顧不上禮儀,一把拉住了步晚晚的袖子,連連搖動。
“姨母不要著急,趕緊在全城搜。”
帝雲冥扶住於歸薏的手,轉頭看向院中,沉聲喝斥,
“楞著幹什麽,召集所有人出去尋找郡主,切記,不得鬧出任何動靜。”
“是。”
侍衛們立刻領命,扯下身上的輕甲,快步離開。
步晚晚擰擰眉,招過了非凡,讓他也去。
“他不必去了,好好守著你吧。”
帝雲冥扭頭看她一眼,語氣中頗有些不滿。
“帝雲冥,我真沒說她什麽啊。”步晚晚趕緊說了句。
“可她是跟著你出去的,你獨自回來了,也未告訴任何人,她沒跟著你回來!”帝雲冥擰擰眉,小聲訓斥。
“這是她的地盤,我又怎麽知道她去哪裏?你公平一點好嗎?”
步晚晚本來就在許鴛鴦那裏憋了個半死,挨了罵還不能回嘴,這裏又不分青紅皂白的訓她,怎能不惱?
“孤王不和你說,她沒事就好,她若有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帝雲冥掃她一眼,跟著於歸薏匆匆離開。
步晚晚氣結,連連撣手,“非煙,非凡,你們去找,趕緊找到她,免得我受冤枉。”
非凡和非煙趕緊行禮,轉身就走。
“慢著,我也去。”
步晚晚一個人又氣得渾身不舒服,索性也出來尋人。
主仆三人匆匆出了郡王府,到了鴛鴦跑進去的小巷子裏,步晚晚突然想到了鴛鴦叫她的那一聲——莫非就是那一聲……鴛鴦出事了?
步晚晚一個激棱,心中暗自叫苦,當時應該跟過去看看才對!
她帶著非凡非煙快步進去,長長的小巷,七拐八彎,像蛇一樣盤旋曲折,一株株槐樹種於其中,又有紅色的燈籠懸於屋簷下,隱隱透著幾分詭異陰森之氣。
步晚晚越來越忐忑,隻能暗中祈禱鴛鴦不要出事——
……
一間柴房裏。
許鴛鴦縮在柴堆裏,悠悠轉醒,她的手腳被捆住,嘴裏塞著布,大眼睛眨眨,恐懼的眼淚一湧而出。
“鴛鴦郡主。”一聲邪邪的笑聲,從另一個角落裏傳來。
鴛鴦一抖,扭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黑袍,戴著黑麵具的人坐在那裏,一雙墨色的眼睛正盯著她看著。
“嗚……”她掙紮起來,從柴火堆裏扭到冰涼的地麵上。
“噓,別動。”他站起來,彎下腰,用手裏的折扇挑起她的下頜,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你別說話,我就告訴你這是哪裏。”
許鴛鴦連連點頭。
他輕輕地一笑,扯開她嘴裏的布,又用手指摁在她的唇上,輕聲說:“有人出錢,請血玉門取你身上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許鴛鴦哆嗦起來,眼淚忍不住地往下跌。
“貞操……”
“誰……你放過我,我讓父王給你金子……”
許鴛鴦的人都嚇軟了,才13歲的小姑娘,哪見過這樣的陣仗,一直在不停地哆嗦。
“金子麽,我們血玉門有,但是血玉門的名聲不能丟,收了金子,我就得辦事,對不住了!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想和人爭寵吧。”他又把布塞回她的嘴裏。
許鴛鴦嚇壞了,拚命地掙紮扭動,枉想掙脫這男人的魔爪。
可惜她的力氣太小太小,很快身上的衣衫就被撕毀。
許鴛鴦發出一聲小獸一樣的嘶鳴,眼淚湧得更凶了,想咬舌自盡都做不到。她悲鳴著,掙紮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昏過去。
那人冷笑一聲,走了,走到門口,才折返回來,在地上劃了個血玉門的記號。
這才得意地拍拍手,拉開門,揚長而去。
月光淒冷,悲傷地淌進門裏,高貴的小郡主像條被人掐去半條命的魚,臥在一堆破衣爛衫中,這樣鮮紅的衣裙,更加讓人不忍直視。
終於,一個更夫發現了這裏的動靜,進去看了一眼,立刻扯開了喉嚨大喊: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