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之外空****的,早就沒人了。

帝雲冥身上的燎起的水泡迅速潰爛,在步晚晚停止尖叫的時候,他已經痛疼難耐,回宮去處理身上的水泡,沒想到這些水泡內藏玄機,居然帶著毒性,讓他半邊身體都麻木了。

洛君瑜匆匆進宮,從水泡裏挑出毒液,放到燭中去燒,一陣惡臭在殿中飄**,宮婢都忍不住想吐。

“怎麽會這樣?這是執情毒,越執情,毒發越猛!晚晚不會這樣啊,難道是夜滄瀾下毒?這毒是即中即發的,不行,我去問問晚晚。”洛君瑜放下銀針,匆匆趕去見步晚晚。

帝雲冥勉強支撐身體坐起來,轉頭看向宮門外。

若真是步晚晚想他死,那他萬念俱灰!

他投入百分的熱情去愛戀著她,百般疼愛,百般讓步,三千後宮,他不多看一眼,可她卻和夜滄瀾暗渡陳倉,合謀害他。

她這樣對他,感情這兩個字還真不可信!明明海誓山盟,難道就為了他立後之事,她就恨之如此?

若她真是這樣的蛇蠍心腸,那他不會饒她!

他強壓怒氣,等著洛君瑜回來。

去問步晚晚?對不起,他隻能被人抬著去,左邊身體已僵硬如木頭。

洛君瑜趕到愛晚宮,步晚晚正躺在榻上,一身大汗淋漓,不停地說著夢話。

“臭竹子你回來……不要去……”

步晚晚雙手在空中抓了抓,猛地睜開了眼睛,夢境戛然而止,一身大汗,心跳如發狂的小鹿在奔跑,踩踏得胸腔裏全是尖銳的痛,那幾個人的臉在腦海裏格外清晰,警示著她,這並非夢,而是隱於靈魂深處的記憶。

“晚晚。”洛君瑜摁住步晚晚的肩,搖了兩下,想讓她清醒過來。

步晚晚被晃得頭暈,一個咕嚕坐起,捧著腦袋,小聲說:“你怎麽來了?”

“我問你,今日見到雲冥之後,發生過什麽事?”洛君瑜臉色鐵青,急促地問她輅。

“什麽發生什麽事?”步晚晚掀開被子,下榻喝茶。

“他中毒了。”洛君瑜盯著她的眼睛,低聲說。

“中毒?”步晚晚怔了一下,飛快地轉頭看洛君瑜,“你說真的?”

“走吧,去看看夜滄瀾。”洛君瑜見她不是說謊,也不久待,轉身就走。

步晚晚趕緊披了衣衫,跟在他的後麵。本來下了禁足令,可是洛君瑜親自來領人,侍衛也不敢攔。

二人匆匆到了暗宮門口,侍衛們見是洛君瑜到來,趕緊去推開大門。

陰冷的風撲出來,讓人一直涼進骨子裏。

順著冰涼的青石台階往下,兩邊用巨大的青石壘成的牆壁上鑿著小碗大的凹口,一直往裏麵延伸去。

步晚晚很佩服造這石室的工匠,用這樣的凹口,既能安放火把,又能避免暗宮裏回音太大。一路走進去,裏麵並無侍衛把守,左邊安了一長溜黑鐵的牢籠,陳年的血腥味兒一直往人的鼻腔裏鑽。

侍衛舉著火把在前麵照亮,步晚晚掩住口鼻,加快了步子。遠遠地,看到了夜滄瀾獨自坐在牢籠裏,並未上刑,也未捆綁,這倒是出乎步晚晚的意料。

她快步奔到鐵籠邊,抓著籠杆就問裏麵的人,“夜滄瀾,你今天給帝雲冥下毒了?”

夜滄瀾聽到腳步聲,已經站了起來,聽到她的問話,微微擰眉,搖了搖頭,“沒有。”

“隻有你和我在那裏,不是你,難道還是我?”

步晚晚嘴角抽抽,一臉狐疑地看他。

此時洛君瑜卻一把抓過了侍衛手裏的火把,伸進了鐵籠裏,火光映在夜滄瀾的臉上,隻見他臉上也起了大片的水泡,隻是沒有帝雲冥那樣嚴重。

“那個房間有問題,你們先前叫過了歌姬唱曲,行蹤已經敗露,執情,以你的血和發絲為引,隻對那些對你情根深種的男人有作用,所以非煙和非凡才沒事。

帝雲冥動了怒,所以發作得比夜滄瀾要快,他暫時不會有事,來人,看緊他,不許別人靠近。”

洛君瑜把火把丟給了侍衛,深深看了一眼夜滄瀾,一拉步晚晚的手,大步往外走。

“嚴重嗎?有救嗎?”步晚晚緊隨其後,小聲說。

“先試試看,有毒就有解,我要找到另一味藥引。”

洛君瑜的步子愈快,心裏暗暗稱奇,給他下的毒,和給帝雲冥下的毒,手法都非常奇特巧妙,應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知是何高人,居然如此厲害!

二人匆匆趕到帝宮。

帝雲冥已經站了起來,正在用一隻小銀針挑手上的水泡。

“喂,好臭!”步晚晚捏著鼻子,大聲說了一句。

帝雲冥的臉色一沉,轉頭問她,“你還敢嫌孤王?”

“本妃為什麽不能嫌你是孤王?”

步晚晚冷笑,抽出帕子捆在臉上,她可不想感染上什麽病毒,連累腹中的孩子。

洛君瑜沒心思聽他們二人鬥嘴,快步走到書案邊,提筆開藥,龍飛鳳舞的藥方子開好了,往彩馥身上一丟,大步往外走。

“彩馥,你速速將這些藥取來,煮沸,讓王上泡上一個時辰,我出宮辦事。”

彩馥趕緊捧著單子出去煎藥,

步晚晚這才站起來,走到帝雲冥身邊,托著他的手腕去看,這水泡已經連成了片,整個右臂全成了紅色。

“你這是幹什麽?”

帝雲冥本被她的溫柔手勢弄得心情稍好,可是一抬手,居然碰到了她臉上的帕子,頓時又是怒從心中起。

“捂嘴巴,不想吸你這臭氣,你和我都能死,孩子不能有事,她是我的命。”

步晚晚勾著頭,從桌上放著的藥水裏擰出布帕,給他在手臂上擦拭,又用銀針給他挑開水泡。

“你還有這心……”

帝雲冥冷笑,想著她和夜滄瀾幽會的事,心裏又開始憤怒。

“是啊,我沒這心,我就恨你討厭你,我就想讓你中毒死了,越疼越好。”

步晚晚好心過來陪他,他又開始發脾氣,不由得也生氣起來,用針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紮了幾下。

帝雲冥頓時就痛得嗷嗷直叫,怒火中燒,恨不能一掌揮過去,可手掌揮到半空,又硬生生忍了下來,心灰意冷地縮回了手,冷冷地說:

“你出去,孤王不想看到你。”

“誰想看到你呢。”步晚晚抵了一句。

帝雲冥臉色更難看了,猛地轉頭瞪向她。

步晚晚冷冷一笑,輕聲說說:“帝雲冥,你能和別人一起洗澡,我為什麽不能和別人喝茶說話?”

“我和誰一起洗澡?”帝雲冥耳朵豎了豎,怒氣衝衝地反問。

“許鴛鴦,還要我說出來嗎?你就沒改過你的風流本性!勾三搭四,不知悔改!你若這樣死不悔改,我才不稀罕呆在這破地方。”步晚晚立刻反駁。

“你再說一次,你信不信,孤王要讓你和這桌子一樣!”帝雲冥手掌握著桌角,用力一扳,桌角硬生重被他扳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