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盈盈的光在眼前亮了。
說實話,在漆黑的環境裏,舉著這綠光晃,實在是很不美妙的一件事,尤其是照在臉上蹭破了,頭上碰青了,鼻子還磕出血,臉孔扭曲的人臉上時……就好像……見了鬼一般!
步晚晚差點沒被這兩個人嚇死,一聲驚呼,趕緊掩住了嘴,結結巴巴地問:
“喂,你、你們好嗎?”
“你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假晚晚顯然沒料到會這樣,頓時氣得小臉扭曲,站起來就想找步晚晚的麻煩。
“哎呀,真是罪過,小女方才……方才腳抽筋……真的、真的……”
步晚晚也挺後悔,那可是她的皮囊,她也不想弄醜了呀。
“端木紗,你再懶得放肆,孤王一定殺了你。”
帝雲冥抬袖抹去鼻下的血漬,陰冷地威脅了一句,然後從她手裏奪了那瓶子過去,轉身往前走。
步晚晚想笑又不敢,又心疼他碰傷了鼻子,強忍著這種怪異感覺,於是乎嘴角抽完了眼角抽,心髒抽完了胃也抽,自己感覺就跟癲癇發作了一樣。
“端木紗你抽風呢?”假晚晚發現了她麵上表情不對,隨即嘲笑她一句。
步晚晚看她臉上偌大一片擦紅,咧嘴笑了笑,撫撫發簪,認真點頭,“晚貴妃說對了,小女有抽風的病症,很是可憐呢。”
步晚晚相信,若能吐血,假晚娘娘當即就能吐出一桶來。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步晚晚,上前拉住了帝雲冥的袖子,跟著他往前走。
步晚晚又拿了個照明用的小瓶子出來,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任他二人去闖機關。若真出事……罷了,步晚晚的身體也是她從現代來之後暫時呆著的。
流水聲越來越響,漸漸震耳欲聾,可是連水在何處都沒看到。
“小心,是暗河。”帝雲冥低聲說著,伸手護在了假晚晚的前麵。
假晚晚輕輕地拉著他的袖子,探頭往前張望,“你也要小心。”
話音才落,這流水聲陡然更大了,耳膜都差點被這水聲給弄爆炸了。子夜歌第一句便是和水有關,看來這機關確實是以子夜歌來布置的。步晚晚迅速掏出棉團兒塞住耳朵,便是這樣,耳朵還是疼得厲害。她緊緊掩著耳朵,抬眼看前方。
帝雲冥已經把照明小瓶給了假晚晚,讓她舉著。自己雙手緩緩抬起,集滿力量,雙掌往牆壁上一拍……
步晚晚把耳朵掩得更緊了,這一掌下去,隻怕石頭都會碎裂……
不過,什麽都沒發生,力道就像被一大團一大團的棉花吸走了一樣,除了讓這惱人的聲音更大、耳膜和腦袋更疼之外,一點作用都沒起到。
“水在牆壁裏,把力量給化掉了,這機關太精巧了,若能結實這造機關的人,簡直三生有幸。”
帝雲冥眼中大亮,雙掌在牆上摸了幾下。
步晚晚走上前去,掌心在光滑如鏡的石壁上感觸了一下,大聲說:
“牆非常光滑,所以聲音才這樣雜亂,這樣刺耳。不過你用刀也不行,力道掌握不好,會把石頭裂開,水一衝進來,我們就會被淹成水老鼠。”
“是,你二人退開。”帝雲冥眼中黯光又沉,緩緩抬手,以右手一指杵於牆壁之上,一點一點,硬破開石壁。
這樣的力量,隻怕隻有帝雲冥能做到。
隻用一指,在石壁上硬生生地鑿開了幾個小洞,並未整個鑿穿,隻把光滑的石壁變成了有凹槽的牆,這樣一來,聲音就不會如此嘈雜傷耳。
水聲變得規律,不再讓耳朵難受。
步晚晚把耳中的棉團取出來,托高手裏的小瓶,把塞子拔開,讓小蟲往前飛去。
前方頓時大亮,兩邊的火把都燃了起來,這火把居然是見光燃的!三人看著前麵的情形,都深擰起了眉。
這樣的地下寶庫,一定是挖空了整個西崇皇宮的地下,財寶數不勝數,金碧輝煌不說,各色奇珍就隨意堆放著,有一條灰色巨蟒盤於其上,正在沉睡。
步晚晚擰眉,心想,除了這蟒,前方還不知道有什麽機關等著她們呢。
“藥長什麽樣子,在哪個方位,你告訴孤王,你二人就在此等侯,一旦有變,趕緊離開。”帝雲冥轉頭看了兩個女人一眼,把小刀給了假晚晚。
“你得經過那條蟒,去它後麵的那個高台上,那藥是活物,以珊瑚為載體,通體血紅,玄毅說,那草叫妖樓,你得用女人的頭發去束它。”
步晚晚快速說著,抬頭往蟒後麵張望。
“用我的吧。”假晚晚迅速割發,遞給了帝雲冥。
帝雲冥接過發,身形矯健地躍起,往前方掠去。他動作非常輕,沒有驚動那蟒蛇,甚至沒有驚動任何機關。
步晚晚心中覺得有些怪異,當即就警惕起來,往四下張望起來。
“步晚晚。”假晚晚突然扭頭看她,急促地叫了一句。
步晚晚擰擰眉,轉頭看她,大眼睛眨了眨,小聲問:“晚貴妃怎麽了?”
假晚晚盯著她,冷笑著說:“你以為我認不出你嗎?”“嗬,晚貴妃好有趣,你自然認得小女,你生孩子的時候,小女還為你煮過湯藥呢。”步晚晚掩唇笑,頭上金簪輕晃,發出輕輕脆響。
假晚晚身形一動,手中的刀就逼到了她的咽喉上,陰冷地笑起來,“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嗯?晚貴妃燒糊腦子了嗎?用刀比著小女,難道你不想取藥救你兒子了?當然,救不活小女才高興,你和他沒了兒子,說不定,他就接受小女了……你不知道呢,你晚上沒來之前,小女和他已經接過吻了。”
步晚晚一麵說,一副癡迷神情。
“賤人!”假晚晚臉色一沉,刀子往下硬壓。
步晚晚反手打開她的手臂,連退數步,手臂一揮,幾隻小蟲子飛射出去,落在了假晚晚的臉上。
“晚貴妃,小女最愛做的事就是把情敵的臉弄壞,讓男人愛上小女,這種事小女已經做過許多回了,晚貴妃想試嗎?”
故意不在乎自己的臉,這最迷惑對方了,果然她從假晚晚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動搖。
“晚貴妃,都說你二人是天作之姻緣,小女偏要橫刀奪愛。”步晚晚趁熱打鐵,又是幾隻小蟲子丟向了假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