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還知道這個?”晚晚忍俊不禁,抬手就掐他的背。

細細的指,掐到他結實的背,掐痛了自己的指尖。

“讓我掐一下。”她跳起來,往他背上爬。

他雙手接住了她,背了一個,抱了一個,就這樣把他的幸福背了起來。

“向前衝……”

晚晚指著前方,脆聲笑起來。

他低低地一笑,果然拔腿疾奔,高大的身影在長長的河堤上飛縱,奔向前方的彎月。

“呀,我鞋掉了!”

晚晚連聲尖叫,讓他放自己下來。

帝雲冥停下來,反手一指,一團淡淡的瑩光居然把跌落在草叢裏的繡鞋托了起來。

“你還真不節省法力……”

晚晚笑起來,伸手去夠,他卻又一揮手,那團瑩光就把繡鞋拖得更高了,就像長出了一雙翅膀一樣。

“你真是沒東西玩了,居然玩我的鞋子,快放我下來。”

晚晚輕笑,連連搖著他的肩。

他把晚晚放下來,晚晚單腳站著,靠在他的臂彎裏,仰頭看那隻繡鞋。

瑩光的翅膀輕輕扇動,引來幾隻小螢火蟲,繞著這鞋小心地飛,小心地觸了一下那藍光,又迅速飛開。

小天下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漸漸的,螢火蟲越來越多,成群結隊地圍過來,繞著一家三口縈繞飛舞。

帝雲冥伸手拈了一隻,輕輕地放在晚晚的發髻上,立刻就有幾隻一起飛過來,攢成一朵光華瀲灩的花,淺淺柔柔的光,映得她越加眉目如畫。

“晚晚,此生能得到你的愛,夫複何求?”

“嗯,你還求家國,求兒子……”晚晚眼兒一彎,大笑起來,螢火蟲被驚動了,飛快地飛開,繡鞋也跌下來。

他過去撿起了鞋,輕托起她的腳,給她穿上。

“哎、哎……你這算什麽,要讓我練雜技嗎?”

“雜技?”

他有些疑惑,一雙墨瞳被月色浸透了,像兩塊琉璃,靜靜地凝望著她膪。

“笨蛋,就是雜耍!”

晚晚嘻嘻笑起來,神彩飛揚間,人往後仰去,借著他掌的力量,漂亮地來了個後空翻,人懸在了半空中,發上的珠釵跌下來了,青絲垂下,像墨綢一樣,被風拂皺。

“敢說相公笨蛋。”

他飛身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用力往下一拽。

晚晚彩羽掃過來,卷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天上一拋——

他的身形就像夜裏的鷹,闊袖是他的翅,在風中烈烈展開。

她咯咯地笑著,撿起了珠釵,在手裏拋玩著,看著他被她甩得往後飛去。

他被甩退了十丈遠,落在了河堤邊的樹上,又縱身飛撲過來,手起手落,一枚葉片飛彈出去,正打在她的屁|股上,唇角輕彎著,牽出兩線魅人的弧度。

“不許打我……混蛋……”

晚晚雙手捂在屁股上,撒腿就跑。

“回來!”

他身形急閃,一把抓住了她的尾巴,往後一拽,痛得晚晚連連尖叫,惱火地反過手來就要扯他的耳朵。

“你敢扯我尾巴……”

帝雲冥把她往樹上一摁,順手折了樹上的柳條兒,往她的屁股上就打了幾下。

“相公就是天,你得聽著,再敢胡亂罵我,看我怎麽整你。”

“你整啊……”

天下轉過了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對活寶爹媽。

帝雲冥吹了聲口哨,水秀飛過來了,他解下了懷裏用包布緊裹住的天下,放到樹枝間,水秀安靜地蹲在一邊,用翅膀護著小天下,腦袋歪著,看著小天下的小模樣。

“你想幹什麽?”

晚晚轉過身來,也歪著頭,手裏輕捋著一縷青絲,抬眼看著他笑。

“你說呢?”

他眯了眯眼睛,用柳條兒來挑她的下頜。

二人對望了會兒,晚晚突然出手,抓著他的手腕往上一抄,膝蓋頂起來,直擊他小腹下麵。

“帝雲冥,打得過我再說!”

“你還挺凶悍,相公今天陪你玩玩。”

帝雲冥譏笑幾句,手掌一縮,從她的掌心裏抽回了手。

晚晚手一甩,將自己的珠釵打向了前方一株大樹,那點金光很快就被黑暗淹沒了,她笑著說:“看誰先拿到那個。”

“讓你先去。”帝雲冥雙手負在身後,眉角輕揚。

“不用客氣,咱們男女平等,一起來。”

晚晚搖搖頭,伸伸腿,彎彎腰,跟奧運會賽跑似的做起了準備。

“輸的人呢?”他低聲問。

“輸的人在胸前掛一個笨蛋的牌子,掛三天。”晚晚舉起了三根手指,搖搖,挑釁地笑。

“準備好了嗎?我發令了!”見他不出聲,她轉過頭來,笑嘻嘻地抬起右手,用力一揮,“開始!”

她說完就往前衝去,還沒幾步,隻見帝雲冥的身影跟風似的,從她身邊卷過,她還沒能反應過來呢,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往樹上疾掠而去。

晚晚感覺到了他體內那奔湧的強大力量,愕然抬眼,他正轉頭看來,唇角噙笑,然後鬆開了她的手,把她卡在了大樹的枝椏間,高大身影矯健地落在大樹枝頭,手指捏住金釵,輕輕一拔,就抓在了手裏。

“你得在胸前掛牌子了!”他笑著說。

晚晚沒發現他的功力和法力都增漲到了這種駭人的程度。

見她不動,他才輕輕地說了一聲:“笨蛋。”

“我不掛牌子。”她臉微微漲紅,以前和他比賽,他就從來沒贏過她!

他落下來,在她身邊坐下,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雙手攏過她的發,用金釵挽住,溫柔地給她攢好。

“你還會攢頭發了。”她垂著長睫,手指在他的衣裳上輕輕地擰著。

“晚晚,男人本來就是要保護女人的,以前讓你贏我,是讓你開心,現在我贏你,是想告訴你,不要覺得有壓力,把一切都交給我,我隻要你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玩,好好照顧小天下,好嗎?”

“你養豬呢,我又不是豬。”

她忸怩著說了一句,嚶嚀哼了一聲,鑽進了他的懷裏。

“豬哪有你漂亮。”他低笑起來,捧著她的臉用力一擠,“就算成這樣,也比豬漂亮啊。”

“啊,討厭!”晚晚咧咧嘴,用腦門用力往前一撞,和他的額頭撞了個正頭,疼得兩個人都倒吸涼氣。

“你這丫頭!”他捂著額頭,愕然看著她。

晚晚吐了吐小舌頭,一邊揉額頭,一邊抬頭,輕聲說:“帝雲冥哪,我還想要個女兒。”

“生孩子那麽痛,不要再生了。”

他攬住她的腰,也仰起了頭,凝望著那彎眉月,寵溺的說。

她吃吃笑起來,腦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懸在空中的小腳踢打幾下,枝葉亂飛,往前看,水秀正老實地蹲著,忠誠地守護著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