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裏已經鬧了起來,大家紛紛趕了過來。
沉心和香兒隨著人群一起,慢步走了過來。
晚晚在籠罩裏看到了她,心中忍不住狂歎,這個女人的心機簡直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用說,這幕戲,一定是她導演出來的!
沉心的視線也看了過來,掃了她一眼,隨即慢步走向了高台,到了魔王身邊。
“父王息怒,一定是有誤會的,側妃娘娘沒這麽大的膽量。”
魔王似乎很疼這個兒媳婦,聽了她柔柔弱弱的一句,轉頭看向她,“你也要替她們解釋嗎?”
沉心福了福身子,輕聲說:“父王英明,這裏有誰敢挑戰您的權威呢?他們兩個自然也不敢,不如先聽他們怎麽說。”
“狗東西,就讓你說。”魔王一指麟吟,怒聲喝斥。
麟吟看沉心,大約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爬起來,跪到魔王腿邊,低聲說:“兒臣是被人找到那裏去的,說會告訴兒臣大妃遇害的真相,兒臣一聽是這事,當然要趕去赴約,可一進屋子就聞到了一陣香味兒,後麵就不知道怎麽會和琳妃在一起了。”
“妾身也是,妾身也是這樣。”白尚琳趕緊點頭,爬到了魔王身邊,拉著他的袍角,大聲說:“大王替妾身作主,妾身嫁給您這麽多年,何時敢有這種心思?給妾身一萬個膽子,妾身也不敢哪!”
“誰叫你們去的?”魔王踢開這二人,冷冷地喝斥。
“是香兒。”白尚琳一伸手,指向了香兒。
“把香兒拿下來。”魔王當即就怒喝一聲。
“香兒今天並未離開過我的身邊。”
沉心卻大步過去,一把抓住白尚琳的手腕,輕聲說:“這是誰給你的鐲子?”
白尚琳一個哆嗦,扭頭看向晚晚,“是她,晚晚。”
大家都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來,晚晚冷笑一聲,鼓起了掌。
“好精彩,這也能害到我身上來。”
“你為什麽要給她鐲子?”沉心盯著她,大聲問。
“我巴結她啊,大妃不在了,她最得寵,說不定能幫我說服大王承認我的身份,讓我成為魔宮大妃,從此和我的竹子雙宿雙飛,完全取代你的地位,讓你成為下堂棄婦。”
晚晚笑嘻嘻地說關,滿臉的不在乎,那尖銳的言辭,是個女人也受不了。
可晚晚今天就是要激怒她,她就不信這個女人可以一直裝下去。
“所以你就讓她指證香兒,借機誣賴我?”沉心聲音陡然拔高。
“是呀,我今天就是想誣賴你。”
晚晚還是笑,居然連連點頭。
“晚晚!”帝雲冥趕緊拉住了她的手,想阻止她。
魔王又大怒了,大步過來就要發難,“臭丫頭,你敢再說一遍嗎?”
“你要是震碎這籠子,就會傷到你這寶貝兒子。”晚晚偎進了帝雲冥的懷裏,慢吞吞地說:“我倒不要緊,我和他千百年來就是為了彼此而生的,就算是死,也抱在一起,我們甘願做對苦命鴛鴦。”
“你……”魔王徹底被激怒了,揮舞著雙手,大聲咆哮,“把陣法收起來,本王要親自滅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父王不可……”沉心臉色大變,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網罩終於收了上去,晚晚的鳳尾擺了擺,掙開了帝雲冥的手,身子飄起來,輕盈盈地浮在半空中,鳳尾展開,一身烈焰明亮,讓人不敢接近。
她捋了捋在風裏輕飄的青絲,慢吞吞地說:“哎,我以為魔王會和竹子一樣精明,沒想到是個大糊塗蟲,被那個兒媳婦耍得團團轉。”
“你給本王下來。”魔王的胡子吹得老高,氣得直跳腳。
晚晚伸了個懶腰,繼續說:“香兒早就投奔我啦,還把沉心做的事全都告訴了我,她告訴了我沉心和麟吟是如何**的,還說了她和麟吟是如何殺了大妃的……”
“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
沉心往前走了兩步,指著她厲斥。
“分明是被大妃撞上你們兩個胡作非為,你們兩個就殺了她。”
晚晚說著,衝她做了個鬼臉,“你好可憐,你用了這麽多手段還是得不到他的心,連人也得不到,活該你獨守空房。”
沉心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麟雲,你還不管管你的這個女人!”魔王大吼一聲,揮袖就要打她。
帝雲冥身形一起,攔住了他,沉聲說:
“父王,這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請你退後,不要再幹涉。若此事真不是沉心所為,兒臣願意和晚晚一起向你請罪。”
“你被豬油蒙心了?你沒看這個女人正囂張地欺負你的王妃?”魔王指著晚晚大吼。
帝雲冥雙手輕輕一抬,掌心中聚起兩團漆黑的霧氣,銳利的眼神掃過眾人,一字一頓地說:“我的晚晚從不欺負任何人,我隻看到有人在不停地欺負她,今日我在此撂下狠話,誰再敢插手此事,我讓他碎屍萬段。”
眾人亂了會兒,又靜了。
魔王已經不是帝雲冥的對手,誰還是他的對手呢?誰會拿自己命為代價來給別人出頭?
“那我呢?我為你做那麽多事,我算什麽啊?”沉
心忍不住了,大步走向他,揮手就往他胸前打。
帝雲冥任她打了三拳,才推開她,冷冷地說:
“若你始終無錯,你又是我的表妹,是我魔宮下了九媒六聘風光抬來的,那就是我負了你,我會向你三跪九磕,任你捅我三刀,便是死,也絕不還手!晚晚聽著,若有此事,你絕不許替我報仇。”
“好,我聽著了。”晚晚認真點頭,看著沉心說:“沉心,他方才說得對,你確實是魔宮替他娶來的妻子,但我並不知有你,所以才和他相愛,若這些事真不是你做的,我也任你捅我三刀,絕不還手,和他去做黃泉路上的鴛鴦,讓你解了心中之恨,你大可以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沉心臉色蒼白地看著二人,退了幾步,又慘笑起來,視線一一掃過了圍觀的眾人。
眾人都靜靜地看著,居然沒有人再敢上前來為沉心說話。
沉心的心咯噔一沉,轉頭看向眾人。大家都別開了臉,裝成沒看到的模樣。這就是現實,看戲的多,等著撿好處的多,偏偏雪中送炭的少。
秋水碧心裏自然明白怎麽回事,麟吟幹的混帳事,上至魔王之妃,下至兄弟之妻,他可都幹得出。
她不知道替他解決了多少麻煩,可畢竟不能把兒子拖下水,才不敢出聲。
其餘的妃嬪巴不得這些人全都出事,好讓自己的兒子上位,成為繼承人,誰會上前來幫忙呢?
“不是我們娘娘,請大王給我們娘娘作主,您看那個女人多麽囂張,把我們娘娘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香兒跪下來,眼淚婆娑地拉著魔王的袍角。
沉心微微動容,到了這時候,隻有她白天才想除去的丫頭替她說話,人情冷暖,如飲水自知。
她有些心灰意冷,轉頭看向了晚晚,冷冷地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和我決鬥,你若贏了,我把他給你,你若輸了,任我處置。”晚晚晃了晃尾,一簇火苗兒撲向了沉心。
“你放肆,居然如此挑釁我妖族公主。”妖族的人也匆匆趕到了,指著她怒喝。
“綠衣先生,男人最好別在腦袋上頂個綠色的帽子,你又不是烏龜,惹人笑話。”晚晚轉頭,譏笑了一句。
妖族的人大怒,剛要上前來時,就被帝雲冥給攔住了。
“各位,她既進了我們魔宮,這就是我們的家事,今日隻談大妃之死,若和她有關,你們妖族是不是也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大妃也是我們的公主,是沉心的親姑姑,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