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我的妹妹,卻這般沒用。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真是……”
常以蓮本來還正難過著,聽到常淵這麽說,頓時就不開心了起來,“一個男人?兄長可知道那可是當今陛下!”
“哈,當今陛下又如何?”常淵在常以蓮身邊坐下,開口道,“我看就是父王和母妃太過嬌養你,我們常家人想要什麽東西,從來沒有失手的道理。你卻這般懦弱地當一個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常以蓮不可置信道,“我對陛下一見鍾情,可他身邊始終跟著個美貌的娘娘!正當我覺得感覺正好的時候,現實就會給我狠狠的一擊。她與陛下之間不允許第三個人插入,我就算再喜歡陛下,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金陵王走進來,他慈愛地看著常以蓮,“但是阿蓮想要的男人,為父必會幫阿蓮全力爭取。”
常以蓮一愣,隨即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父王……”
倒是常淵露出了心虛尷尬的表情。
父親與母親一向寵愛自己的這個妹妹,剛剛的對話定是被父親聽到了,常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為自己辯白。
“你這小子……”金陵王道,“罷了,今日本王不想與你計較。”
*
不得不說,金陵王是一個十分聰慧的人。
他充分地明白潤物細無聲這個道理,一個男人不會喜歡主動撲上來勾引的女人,但是卻會享受與一個溫柔大方的女人曖昧的感覺。
不知從何時開始,王府的氣氛卻是變了一個樣,從下人到主子,各個人都對常以蓮與謝予琛抱有一種奇怪的態度。就連金陵王有時說出來的話都透露著十分的奇怪,就好像是老丈人和女婿講話一樣。
原先被謝予琛與談安歌兩人排擠出去的是常以蓮,但是現在談安歌卻被隱隱排斥在外了。
“柔妃娘娘來了。”金陵王放下茶盞,說道。
談安歌看向謝予琛的方向,謝予琛與常以蓮並排坐著,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樣子。而謝予琛麵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外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樣的想法。
談安歌剛想開口,就被金陵王打斷,“娘娘若閑來無事的話,不如去別處逛逛。本王與陛下還有一些事說。”
談安歌頓了頓,說道,“好。”
她沒有多做糾纏,而是雲淡風輕地轉身離開。
看著談安歌離開的背影,謝予琛問金陵王,“王爺有何事要與朕說?”
金陵王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本王就是怕……”
說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停住了。
金陵王看了常以蓮一眼,似乎在暗示什麽。
*
謝予琛本來就覺得最近的氣氛有些許詭異,但是礙於金陵王,他也不好說什麽。
被人強行撮合——這並不是什麽好的體驗。
何況,金陵王的行為簡直是愈加過分了。
還沒等謝予琛發火,常以蓮就開口道,“請陛下恕罪,父王會這般做,是因為臣女早就過了及笄的年齡,卻遲遲定不下人家。也許是……嫁女心切罷。”
說著,常以蓮露出了一抹苦笑。
常以蓮這般說,謝予琛反倒不好開口再說什麽,他擺了擺手,“朕不是這麽小肚雞腸的人。”
常以蓮勾起唇角,“陛下與娘娘的恩愛感情,臣女也算見證人了。臣女又怎麽會去破壞您和娘娘之間的感情呢?”
謝予琛意味深長道,“是麽?”
常以蓮心中酸澀,卻不敢表露出半分,“臣女不敢有半分歪心思。也不奢望……入宮門。”
*
謝予琛推門進來,見談安歌背對著他坐在鏡前,他問道,“醋了?”
談安歌轉過身,一臉莫名,“什麽醋不醋的?”
謝予琛道,“朕要聽實話。”
談安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陛下是說這幾日隻要我一靠近陛下,王府下人們就會想方設法地將我引開。而且連王爺也有意無意地透露出讓我離陛下遠一點的意思的話,陛下大可不必擔憂。”
謝予琛笑了,“你倒是記仇。”
談安歌說道,“這就記仇了?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麽。王爺想要撮合你與郡主,那便撮合唄。”
謝予琛刮了刮談安歌的鼻子,“若朕真被勾走了,那麽安歌又要怎麽辦?”
談安歌無所謂地望著謝予琛。她確實是不介意金陵王這樣的行為,要是謝予琛真的被勾走,那便不是謝予琛了。
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後,談安歌有了充足的自信。在她死後那麽多年裏,謝予琛都控製住了自己。更何況她現在還活著,謝予琛更沒有理由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內被旁的女子勾走了。
看著談安歌信心滿滿的模樣,謝予琛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時之間心情複雜。既暖心於自己能夠得到談安歌全心全意地信任,又不由得想談安歌如此信任於他,真是愚蠢的行為。
“難道陛下與郡主真的有什麽嗎?”談安歌問道。
謝予琛道,“亂說什麽?”
從常以蓮的表現看來,常以蓮也是被金陵王逼迫的。
但是謝予琛倒也不難理解金陵王的行為,世代金陵王守著金陵,勞苦功高,他也不欲當眾下金陵王的臉麵。如果談安歌能理解他,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自然能夠理解陛下。”談安歌說道。
談安歌環繞住謝予琛的腰,這個姿勢能聽到謝予琛胸口沉實有力的心跳聲,讓談安歌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安心。
*
金陵王與金陵王妃正笑意盈盈地說著話,坐在下首的常以蓮忍無可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父王、母妃,你們可別再聊這些了。”
金陵王與金陵王妃的笑容不約而同地消失。金陵王妃看了金陵王一眼,金陵王開口道,“阿蓮,可是陛下那邊進行的不順利?”
常以蓮連平日裏端莊的笑容都不想維持了,“你們說呢?”
常以蓮難得表現出這麽任性的模樣,“我早就說過,有柔妃娘娘在,陛下壓根不會多看我一眼!”
金陵王蹙起雙眉,“不應該啊。”
“沒有什麽好不應該的。”常以蓮說道,“我想,如果不是陛下顧及父王的麵子,早就不耐煩地轉身走人了。”
金陵王還想說什麽,金陵王妃卻阻止了金陵王繼續說下去。
金陵王妃緩緩開口道,“那就做掉她就好了。”
常以蓮不可思議地抬頭,“母妃,你說什麽?”
金陵王雖然與金陵王妃看上去感情甚篤的模樣,但是實際上隔一陣金陵王就能從外麵抬回來一個美貌的小妾。金陵王妃能管住一整個王府,也並沒有多少庶子庶女出生,必然是有一些手段的。
“既然阿蓮喜歡陛下,阿蓮定是也想要陛下也能夠真心喜愛阿蓮的。”金陵王妃很了解自己自己的女兒,“若是要讓陛下帶阿蓮回宮並不是難事,但是,若得不到陛下的心,僅僅成為陛下的後妃之一,阿蓮定是不甘心的。”
常以蓮咬著唇,倔強地望著母親,“母妃說得沒錯,我確實是想要得到陛下的心——哪怕隻有一丁點,我也想要得到。但是,陛下壓根不肯將他的心分給我一星半點。”
“既然這樣,若是那位甚得陛下寵愛的柔妃娘娘犯下錯事,阿蓮覺得自己能有機會嗎?”金陵王妃平靜地看著常以蓮。
母親沉靜的黑眸映出了自己的姿態,常以蓮這才驚覺,麵對喜歡的人的時候,女子都是一樣的——會嫉妒、也會不甘。
曾經在年幼的時候,母親聽聞父親去哪個侍妾的屋裏的時候,也會露出像她現在這樣的表情。
隻不過,母親經曆過太多次的失望,已經變得心如止水了。
“可以的。”常以蓮道,“女兒相信自己。但女兒也知道陛下畢竟是陛下,與尋常男子自是不同,甚至宮中還有比女兒更加有修養的女子,但是,哪怕是曾經擁有過……女兒也滿足了。”
金陵王妃緩緩地勾起了唇角,輕聲道,“不愧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