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春暉苑。

說了半天,才說到點子上。

“老夫人讓我重新掌家?”雲商輕笑。

“你是定安的嫡妻,不你來管家誰來?”蕭母,安氏冷著臉色道,自從蕭錦思出事後,她的態度就變了,認為雲商忘恩負義,她這麽有錢,連一點嫁妝都舍不得給她女兒。

“隻要你是蕭家的媳婦,那這打理後宅,相夫教子的事就應該你來做。”

“還有過幾天就是孟顏嫁進來的日子,她有了身孕,吃穿用度都得精細,不能有半點馬虎。”

老夫人點了點頭,“你母親說得有道理。”

“這賬房鑰匙你還是拿回去。”

“你打理了這麽多年,比你母親和孟顏他們都熟悉。”

雲商淡淡莞爾,“如果要我打理,那就事先說明,賬上有多少錢,那就用多少錢。不夠的我就不再補貼了。”

“過去我幫蕭家還了債,吃穿用度都是算我的。如今府上添了新人。如果做蕭家的媳婦,都要拿自己的嫁妝來補貼夫家,就要一視同仁。”

“我補貼了,五年,那母親,老夫人,孟顏,二嬸,三嬸,你們都是蕭家的媳婦,那都輪流。”

蕭梁氏頓時不願意,“憑什麽要我們拿自己的嫁妝出來補貼啊!想老娘拿錢出來,不可能。”

“這讓兒媳婦拿自己嫁妝補貼家用,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雲商笑道:“二嬸說得對,不過我都貼了五年,這筆錢,該怎麽算?”

蕭梁氏道:“雲商,你有錢。這點錢對你來說就是九牛一毛。我們是一家人,何必這樣斤斤計較?”

“我有錢,我就要給你們用?”

蕭梁氏唇角譏諷,“你的錢不給蕭家用,難道帶著進棺材板做壓箱底嗎?”

說完她就頓時反應過來說錯。

“對不起啊!”趕緊打了自己的嘴巴,“我說錯話了,雲商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就是一時的嘴碎。”

蕭安氏道:“過去我和老夫人都是管家都是拿自己的嫁妝補貼過的。你是蕭家長孫媳婦,那就有這個責任。”

“還有你和定安是夫妻。夫妻一體,沒有必要分得這麽清楚,什麽還不還的,他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他的。”

“這管家權你還是接了。不要逼我們請太後做主,你作為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如果因為這點小事進宮吵鬧到太後麵前,隻會讓人覺得你們戰家的女兒小家子氣。”

蕭老夫人和蕭梁氏紛紛揚眉,沒有想到安氏會不幫雲商了。

“大嫂說的對。”蕭梁氏笑道,“雲商啊!我們是做女人,沒有辦法。”

“你就算不認也得認命,誰讓你命苦,父兄都戰死沙場了,可憐沒有爹娘的孩子。以後就好好孝順婆母,以後大嫂肯定會疼你的。”

蕭安氏坐在椅子上腰杆挺直,仿佛在說,想她撐腰,就趕緊拿嫁妝出來給她女兒。

幾人都看著雲商。

本以為她會跟在慶功宴上大發雷霆。

然後吵鬧著休夫。

但這次,雲商沒有,拿起賬房鑰匙,“賬房多少錢?”

“還有三千兩。”蕭安氏蹙眉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那就這麽說好了,以後賬房有多少錢就用多少錢。”

雲商並不多說,因為說了沒有用。

現在的蕭家就是小人得誌。

她拿著賬房鑰匙就回去了。

做的第一件事就重新擬訂了一份菜譜,還有每個蕭家主子的吃穿用度。

老夫人的小院子夥食,自然沒有了。

不過老夫人自己有點錢可以自己拿錢出來買。

突然的縮衣節食,眾人都不習慣開始抱怨。

“少夫人,明天就是侯府的婚宴,還有一些酒水沒有送上來,是被酒坊給扣押了,說是太多,需要付清錢才能送貨上門。”管家過來稟告。

雲商坐在院子裏的秋千架上,悠閑自在,“多少錢?”

“要五千兩。”

賬房的錢根本不夠。

“大夫人的意思是讓您想辦法補貼兩千兩。”

雲商笑道:“沒有。如果大夫人想自己補貼可以讓她自己拿錢出來。”

“如果沒有,那明天就不用酒水了。告訴酒坊這批酒我們不要了。”

管家頓時為難,“可是……明天是喜宴,沒有酒,讓客人怎麽喝喜酒啊!”

“那沒有錢啊!我能怎麽辦?”雲商聳了聳肩。

過去,雲商不會在意這點小錢。

所以說沒有錢,她讓人支一些給賬房就夠了。

這次,雲商不願意拿錢出來。

管家都覺得不習慣。

但沒有辦法,這事還得交給主子自己家解決。

蕭安氏得知雲商不願意拿起,就氣得砸了梳子,“看來她是真的跟我們作對到底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夫人想了一下,“去把藥房的千年人參拿去賣了。”

那人參是雲商花錢買的。

賣多少錢,就是賤賣她們也不會心疼。

蕭安氏想到雲商知道會不痛快,心裏就痛快。

就立刻讓人安排。

隻是,她們不知道,蕭家多的是雲商的眼線。

“賣千年人參?”雲商冷笑。

辛嬤嬤眸色微沉,“郡主,這蕭家簡直就是不做人。”

“哼,我覺得這倒是一次不錯的機會。讓他們賣。”

辛嬤嬤搞不懂她想做什麽,“這麽做,郡主能得到什麽好處?”

“蕭家在外人麵前,是戰功赫赫的護國英雄的家人,一個個麵慈心善。我休夫,是不給蕭家臉麵,是胡鬧。”

“就算我說蕭家這些年用我的嫁妝過日子,那外人也不會聽我的一麵之詞。因為戰王府和雲家沒了,我一個孤女,哪比得上朝廷新貴和皇上寵妃來得有威望?”

雲商拿起算盤撥弄了幾下,“如果外人看到了蕭家倒賣我的嫁妝,你覺得到時候他們有嘴說得清楚嗎?”

辛嬤嬤眸光一亮,頓時覺得主子太聰明了。

“之前蕭家隱藏得太好,偽裝的太後,沒有破綻。”

“我也以為皇家是會看在我父王他們戰死沙場的份上,給我一點憐憫。”

可她看錯了。

這次一試探,不僅炸出了蕭家的極品,還炸出了皇家的薄情寡義。

雲商眼底閃過抹暗茫。

辛嬤嬤愣住,“所以郡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