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陸澤嗤笑,“一個家暴自己雌君的雄蟲也配說無辜?”

羅斯威爾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蟲族法律沒有規定雄蟲不能傷害雌蟲,而且愛德華先生是科爾先生的雄主,科爾先生必須臣服於愛德華先生,麵對不臣服的科爾先生愛德華先生有權利采取措施。”

“並且根據帝國法第258條,雄蟲之間有強弱階級,閣下身為一個f級雄蟲卻打了身為d級雄蟲愛德華,這是犯上,我有權利將您關押。”

羅斯威爾掏出一串銀手銬放在桌上,他當然沒有傻到在溫以霖的地盤動粗,隻是表明協會的決心,給他們施加壓力罷了。

陸澤不緊不慢:“威爾公爵法文背的挺熟啊,那不知道如果雌蟲毆打雄蟲會怎麽樣呢?”

羅斯威爾和溫以霖不對付,也看不起陸澤這種f級雄蟲,隨口回答:“那當然是重罪。”

陸澤很滿意:“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羅斯威爾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陸澤眼疾手快奪過羅斯威爾的文明仗,一棍子狠狠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道刺眼的紅痕瞬間出現,陸澤痛的悶哼出聲,溫以霖一把奪過陸澤手中的文明仗,防止他再傷害自己,羅斯威爾嚇得站起來不知所措:“您這是幹什麽?”

陸澤痛心疾首:“威爾公爵,您竟然知法犯法,毆打雌蟲。”

羅斯威爾急得跳腳:“我沒有,你汙蔑我!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打的!”

陸澤十分懷疑羅斯威爾這草包是怎麽當上副會長的,腦子被水淹了吧,他旁邊這麽大個人證看不到啊。

鄙視完後戲還要接著演,陸澤一個一米八八的大漢哭唧唧撲倒溫以霖懷裏,委屈道:“阿霖,他打我!他欺負我!”

溫以霖看到那一長條傷痕時瞳孔驟縮,他當然知道陸澤是自殘,但是溫以霖是出了名的護短。

陸澤如今也是在他的羽翼之下,溫以霖自然是護著他,把怒火全部轉移到羅斯威爾身上。

羅斯威爾此時也意識到這是他們的圈套,立刻想跑。

溫以霖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掏出隨身攜帶的槍上膛,子彈一秒鍾之內從槍管射出擦過羅斯威爾的耳朵。

羅斯威爾當場腿軟癱坐在地,嗓音顫抖:“溫以霖,你,你,你,你要謀殺啊。”

陸澤也被槍聲嚇到了,溫以霖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他怕溫以霖真動了殺心,連忙按住溫以霖的手,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別殺他,留著他有用。”

溫熱的呼吸吹進溫以霖耳廓,溫以霖有一瞬間失神,連槍被陸澤卸下都沒有反抗。

陸澤沒發現溫以霖的異常,他走到羅斯威爾麵前,挑釁加威脅道:“威爾公爵,你打我的凶器我就扣下了,驗傷報告最遲明天我會拿到,以後再敢來我家裏撒野,想想後果。”

羅斯威爾臉色跟調色盤一樣一會兒青一會兒黑一會兒紅的:“陸澤,你以為事情結束了嗎?”

陸澤用力拍拍羅斯威爾的臉:“當然沒這麽簡單結束,我會給民眾和政府一個交代,但是如果雄蟲保護協會在我給出交代後依舊不依不饒,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蟲,閣下,您聽明白了嗎?。”

羅斯威爾恨陸澤恨得咬牙切齒,但是瞥見他手上的槍,羅斯威爾還是忍了下來,怯懦道:“明白了。”

【怨念值+50】

【恭喜宿主大豐收啊!】

藍晶晶又突然冒出來在陸澤耳邊嘰嘰喳喳,陸澤已經習慣了藍晶晶的神出鬼沒,可以做到無視。

“明白了就滾吧。”

羅斯威爾如蒙大赦,因為腿軟,連滾帶爬出了大門。

門一關,溫以霖拽住陸澤的手臂,也不說話,但是極具壓迫感。

陸澤忙解釋:“我這是想讓雄蟲保護協會恨我的同時怕我幾分,這樣永久剝除我財產支配權的提議通過幾率會變大。”

溫以霖眼神一淩:“胡鬧!”

陸澤有一點怕,但是真的隻是一點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溫以霖是在心疼他受傷。

心裏某個地方忽的軟了一塊,他很久沒有被心疼過了。

“抱歉,下次我不這樣了。”

陸澤滿臉真誠,溫以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上不下的。

“去醫院。”

“不用了,這點傷看著嚇人,其實我不疼,我剛才就是嚇唬嚇唬羅斯威爾的。”陸澤哄小孩似的哄他,順便拿出光腦給自己的傷拍了幾張照片。

溫以霖陰沉著臉:“跟我來。”

說完轉身上樓,陸澤跟著他來到了他的房間,這是陸澤第二次進入這裏。

溫以霖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藥酒,拔開瓶塞,濃烈的辛辣的氣味席卷了整間屋子。

他把藥酒倒在一張紙巾上,再用浸滿藥酒的紙巾塗試傷痕。

效果立竿見影,陸澤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疼痛,傷痕也消了大半,不由感歎藥酒神奇。

驚歎之餘陸澤又注意到藥酒隻剩下四分之一,其餘的毫無疑問是被藥酒主人溫以霖給用了。

也是,他畢竟是個軍人,更別提這個異世世道不太平,工作中受傷本就是常事,更別提在戰場上會受多少傷了。

陸澤又想起那天溫以霖注射抑製劑後的樣子,默默忍受一切痛苦,像一隻孤獨的猛獸,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獨自在自己的領地舔舐傷口。

“以後我來幫你注射抑製劑吧。”陸澤突然想摸一摸這隻猛獸。

溫以霖:“理由。”

“你抑製不住自己的時候,我可以幫你。”

溫以霖搖搖頭,有幾分好笑,一個f級雄蟲怎麽可能抑製住一個ss級雌蟲,即使陸澤的戰鬥力比他想象中強也不行,反而有被他攻擊的風險。

他轉移話題:“你確定那封情書是溫簡清放上星網的?”

是不是他你不是最清楚,還跟我裝。

陸澤演技爆發,裝作黯然神傷:“那封情書我是親手交給溫簡清的,他答應我好好保管,不給其他人看,不是他是誰?”

溫以霖最恨背叛,如果他有一天被誰背叛,他可能真的忍不住將那蟲剁成肉醬,陸澤突然這麽討厭溫簡清很不合理,但是如果是因為溫簡清出爾反爾,甚至想毀了陸澤,那麽陸澤的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溫以霖坐在**拿出自己的光腦,劈裏啪啦不知道敲什麽。

“陸澤,你的星網賬號報給我。”

陸澤很聽話的報了一串數字,隨後也跑上床,像一隻人形大狗將腦袋擠進溫以霖肩窩。

“你在幹嘛?”

溫以霖:“上傳證據。”

溫以霖用陸澤的賬號上傳了溫簡清上傳情書的證據。

前麵溫簡清建立的形象有多無辜,這會兒就有多虛偽。

【臥槽!驚天大瓜!】

【反轉了?溫簡清怎麽可能做這種事?他風評挺好的呀。】

【知蟲知麵不知心,看以後誰還敢給他寫情書。】

【汙蔑!汙蔑!簡清哥哥才不會這樣呢!】

【嘖,四樓洗地呢?拖這麽幹淨】

溫以霖合上光腦,靜靜等待著什麽,陸澤很疑惑但是沒去煩溫以霖,等待幾秒後溫以霖的光腦和手機同時響起。

溫以霖果斷關機光腦,深呼吸好幾秒才有勇氣接起手機。

手機裏第一句話就是斥責:“霖霖,陸澤怎麽能這麽對清清!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你有沒有參與?清清可是你的弟弟,就算你們沒有血緣,我和你雄父好歹也扶養了你十年,你眼裏要是還有我們,現在就把陸澤發的東西刪了!”

溫以霖沉默,他被扣上綠帽子的時候溫簡清隔三差五在網上發小作文,溫簡清和雌母雄父住在一起,雌母和雄父哪怕隻有一點在乎自己都不會讓溫簡清在網上為所欲為。

可他選擇反擊,不到一分鍾他們的電話就催命一樣打了過來。

有時候偏不偏心,根本無需多言。

那已經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親情,在這一刻完全破碎。

溫以霖拋棄了所有幻想,冷漠地像是對待陌生人般對電話那頭說:“沒有了。”

電話裏雌蟲的聲音變了調:“什麽?”

溫以霖一字一句說道:“我這幾年對溫家的資助和扶持抵過你們十年養育花費,我現在和溫家,和你們,和溫簡清沒有任何關係!”

“你個白眼……!”

溫以霖掐掉電話,最後一句辱罵聲淹沒在空氣裏。

然而他自己依舊被越來越濃的負麵情緒包圍,像是一隻在泥潭裏掙紮的困獸,一點一點陷入深淵不可自拔。

再強大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麵,內心深處有一處不可觸碰的領域,一旦撕開必定鮮血淋漓。

陸澤不知道用什麽話去安慰他,但是他想溫以霖此刻什麽話都不想聽。

陸澤張開雙臂,沉默地從背後將溫簡清抱在懷裏。

一瞬間陸澤的氣息籠罩溫簡清全身,鹹鹹的海洋氣味將他緊緊包裹,背後傳來鏗鏘有力的心跳。

溫以霖催眠自己不要轉身,身體卻不聽他的話,轉過去麵對陸澤,埋進陸澤的微涼身軀,像是寄居蟹找到了寄居的螺殼,帶著所有負麵情緒一起縮進殼裏逃避。

陸澤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在溫以霖後背拍著,沒拍幾下突然停住,他感覺肩頭有滾燙的**,正在浸透他的襯衫,而溫以霖沉默地像一具屍體。

有些人哭會哭的撕心裂肺,有些人哭會哭的我看尤憐,有些人哭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痛苦委屈負麵情緒都關在身體裏,不肯泄露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3000字!我站起來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