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被蘇青菱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
她說是薛有金指使她本就是瞎編的,她想著蘇青菱一定對想要對她不軌的薛有金恨之入骨。
怎麽會還追究起薛有金給了她什麽好處?
誰都知道薛有金欠著賭債,若是說薛有金是用錢買通的她,未免太假。
而且薛家也無權無勢,她不可能對他有所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小春咬咬牙,雙眼一閉,“其實奴婢喜歡薛公子!”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的目光都在小春和薛有金之間掃了兩個來回。
醜陋肥胖的薛有金,如今被楚瓷抽了一頓,又被嚇得失禁,宛如一灘爛泥癱在地上。
而小春雖不說美豔,卻青春靚麗,白淨機靈。
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看上薛有金的樣子。
小春當然不可能喜歡薛有金。
她喜歡的人和薛有金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喜歡蘇青雲。
蘭姨娘正是以此為條件,她來害蘇青菱,事後讓她給蘇青雲做通房丫頭。
她盯著眾人複雜的目光,心裏想著二少爺英俊瀟灑的模樣,給自己打氣。
沒關係,隻要不把蘭姨娘抖出來,等大家都散了,她去求蘭姨娘,也不用做通房丫頭,能進二少爺院裏伺候他,她就滿足了。
這樣一想,她渾身有了力氣。
理直氣壯道:“奴婢從小喜歡胖子,所以一見薛公子就喜歡上了他。
可惜他喜歡的蘇大小姐。奴婢想著隻要他開心讓奴婢做什麽都可以,所以他說出要給大小姐下蒙汗藥時,奴婢就答應了。”
任誰都能聽出她是在胡扯,但也無法反駁。
蘇青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真的嗎?”
小春仰頭,“千真萬確。大小姐是要打我板子還是罰我月錢我都心甘情願。”
蘇青菱輕輕搖頭,“我既不打你板子也不罰你月錢。
你對薛公子的感情如此深厚,讓人動容。我如今安然無恙,又被你所感動。
我便自作主張一次,把你許配給薛公子。
父親,姨娘,你覺得怎麽樣?”
小春目瞪口呆,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晃了晃。
她趕緊看向蘭姨娘。
好在蘭姨娘開口道:“這丫鬟犯下錯誤,差點釀成大禍,我覺得還是應該要嚴懲。讓她嫁人出去,豈不是獎罰顛倒?
以後若是府裏人人效仿,那就糟糕了。”
蘇青菱點點頭,“還是姨娘考慮周到。府裏就應該要賞罰分明。”
小春偷偷鬆了口氣,打她一頓她不怕,罰得再重也無所謂。
她剛剛放下心來,聽到蘇青菱接著說,“小春做了錯事,便罰她一頓板子。
但她的感情至純至深,我實在不忍心不讓她和薛公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下個月八號就是個好日子,小春你就開開心心的嫁過去吧。”
楚瓷在一旁輕笑一聲,撫掌道:“的確是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蘇大小姐心胸寬廣,以德報怨。蘇伯爺,這真是伯爵府裏的一段佳話啊。”
安義伯聽蘭姨娘話外之音似是不想讓小春和薛有金成親,他本打算順著她的意思,隻罰過,不許配。
可楚世子這樣說,一下便將他架了起來。
隻能點頭稱是,“讓楚夫人,楚世子見笑了。蘭兒,這丫鬟是青夢院裏的,薛有金又是你的親外甥,他們兩的婚事,你就費心張羅張羅。”
小春心中一沉,死死盯住蘭姨娘,見她順從地點點頭,答了一個“是”。
小春瞬間頭皮發炸。
她要嫁給薛有金了?!
她和二少爺要永遠分開了?!
不行,絕對不行!
“不!我不喜歡薛有金!那都是我瞎說的!是蘭姨娘!是蘭姨娘……”
她話還沒說完,蘭姨娘身邊的劉嬤嬤一個箭步衝上去,“啪”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小春被扇得摔倒在地,鼻子裏流出一行鮮血。半邊臉瞬間腫起來,說話也含糊不清。
蘭姨娘“哎呦”一聲,“快把小春帶下去讓大夫看看!
劉嬤嬤,你怎麽下這麽重的手?就算她胡言亂語,到底是個小姑娘,打壞了可就不好了。”
劉嬤嬤急忙告罪。“奴婢聽那小蹄子突然攀咬姨娘,心裏氣憤,一時失了分寸。請姨娘恕罪。”
蘭姨娘看著小春被她的人拖下去,放下心來,對劉嬤嬤道:“你跟我數十年,感情深厚,我怎麽忍心怪罪你。下次可別再這麽莽撞了。”
劉嬤嬤:“是,奴婢記住了。”
一唱一和,配合得嫻熟自然。
蘇青菱心中冷笑,看向安義伯,果然安義伯對剛剛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仿佛沒有聽見小春喊出來的話。
他臉上堆上笑容,對楚夫人和楚世子道:“實在抱歉,家中醜事讓二位見笑了。如今青菱也在這裏,不如大家移步去前廳再聊?”
蘇青菱知道自己差點被侮辱這種“小事”,哪怕證據確鑿,安義伯也不會對蘭姨娘怎麽樣。
何況隻是一個小丫鬟突然改了口供。
對於安義伯來說,他不會親自對她和榮昌鄉君動手,榮昌鄉君隻是一個快死的病秧子,她的幾個孩子都不成器。
一來他不願髒了自己的手,二來若是東窗事發,得不償失。
但是她們若是一著不慎,為人所害……他樂見其成。
蘇青菱知道這次借著楚世子的光,懲治了薛有金和小春,以後蘭姨娘便不會再敢用婚事拿捏她。
這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小滿將她扶起來,她頭暈已經好了很多,隻要不做劇烈活動,都已經不太影響。
楚瓷:“蘇大小姐身子感覺怎麽樣?若是還沒恢複,我便明天再來。”
蘇青菱禮貌地笑了笑:“已經好了許多,讓楚世子擔心了。請楚夫人,楚世子移步前廳詳談。”
她不想等明天了。
她實在好奇,楚瓷怎麽會突然出現救下她?還霸氣宣言愛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