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騙人的吧!”顧靈均附和道。

膽敢在皇宮裏偷東西,還是個小奶娃,他夏墨言膽子可真是大啊!

等他告到皇上那去,看他夏墨言還怎麽囂張。

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會按照宮規責罰夏墨言,皇上最重規矩,那太子殿下的仇也能得報了。

到時候,他們隻需要向皇後娘娘和太子邀功就好,相信家父也會對他們刮目相看的。

瞧這那小小一隻的奶娃娃,還抱著胖嘟嘟的手哼哧哼哧地啃著,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咧著嘴甜甜地衝著他笑。

顧靈均沒有妹妹,隻有長姐,而長姐早已出嫁。

眼下,看著麵前的小娃娃,倒是十分可愛。

顧靈均冷笑一聲,“也不知是哪位娘娘的小娃娃,真是可憐,就這樣被你偷了出來,你倒也不覺得丟臉。”

下了學堂,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學堂不大,但修建的古香古色,低調奢華,四周種滿了傲然挺立的梅花,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其他人瞧見劍拔弩張的四人,紛紛繞道而行,生怕惹上了麻煩。

許川柏看著夏墨言懷中的小奶娃生得白胖幹淨,再看看高冷的攝政王牧衡竟然為了一個隻會喝奶的小娃娃如此上心。

他隻覺得分外眼紅。

自他出生起,便被記到了大夫人的名下撫養。

可大夫人出生名門世家,育有一子,自然是瞧不上他的出身。

因此常常受到大夫人的責罵和冷眼相待,親爹也不疼他,府裏的下人踩高捧低,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而替大公子挨打受罰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事情。

漸漸地,他的心靈變得扭曲。

在無人的深夜裏,最喜歡抓小動物,聽著它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心靈得到了不一樣的滿足和快感。

若不是五歲那年,趁著中元節無人在意的夜晚。

他暗中將大夫人的兒子推下池子,恐怕現在還在府裏挨打受凍,父親也不會想起他來。

想到這裏,他眼眸一沉,眼裏充斥著憤恨。

“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就是我妹妹!”

夏墨言眸色冷若冰霜,不屑地瞪了一眼兩人,懶得解釋,轉身欲走。

對待這種人,往往不搭理才是最好的,他會自己破大防。

可許川柏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兩人,糾纏著不讓他們離開。

“川柏兄,你們會不會有點多管閑事了?”牧衡冷聲道。

“王爺,此事與你無關,我們並不想傷及無辜。”

許川柏咬了咬牙,憤憤地跺了跺腳。

今日這事,他就是要折辱二皇子,隻要二皇子越慘,他就越興奮。

哪怕是與攝政王牧衡結仇怨。

“等等,你要走,便把小娃娃交給我們,我們親自交給皇上!”許川柏再一次出聲阻撓。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想得美咧!”夏墨言一臉戒備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一眼看穿了許川柏的目的,說什麽都不能把瀟瀟交到他們手裏。

“嗬,厚顏無恥!”

顧靈均嘲諷道,“這宮裏誰人不知你隻是個棄子,就連皇上都不曾重視過,誰知道你說的這是你妹妹是不是真的,你肯定在騙人。”

“我勸你識相一點,趕快把小娃娃給我,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必遭五雷轟頂!”許川柏一臉自信。

他寧願相信是死去多年的容貴妃原地複活了。

【咦?許川柏為什麽要詛咒自己?】

【從來還未見過有人主動提這種要求誒。】夏瀟瀟歪了歪腦袋,一臉迷惑。

她隻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遊走,指尖點點紫光浮現。

天邊出現了一道若隱若現的七彩光芒。

許川柏話音剛落,隻聽下一秒……

轟隆隆——

忽的,一道悶雷響起,炸開在這天際間,大片大片的黑雲壓製而下,狂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片片落花,涼風裹挾著片片雪花。

一道驚雷劈向了許川柏身後的梅花樹,頓時火光四濺,霎時間,原是開的正盛的梅樹,隻剩下了焦黑的樹幹。

許川柏雙腿一抖,麵色一僵,瞬間雙膝軟了下來,跪倒在地,臉色煞白。

晴天劈日!

難道夏墨言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了一個妹妹。

噢不,或許,是皇上重新重視他了??

“噢?朕怎麽不知朕的兒子是個棄子?還是說,你們從未將他放在眼裏?”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隻見遠處,兩個急匆匆的人影正往他們的方向趕來。

明亮的黃袍在雪地裏很是紮眼。

那明晃晃的身影,那分明……是皇上!

許川柏和顧靈均已經被剛才的天雷嚇傻了,哆嗦著身子,結結巴巴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皇……皇上。”兩人惶恐跪地,連連磕頭。

崇文帝扶額,看來他還是對二皇子不夠上心啊……

“大膽,二皇子豈容你們折辱,竟然還敢對小公主大不敬,真是一群黑心肝的玩意!”德喜公公見狀,尖著嗓子道。

兩人嚇傻了眼,不住的磕頭求饒,“皇上,我們知道錯了,竟不知是小公主,求皇上寬恕……”

那小奶娃竟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小公主,他們被騙了!

看著地上跪地求饒的兩人,竟然還想著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搶走。

崇文帝氣不打一處來,“看來朕還是太寬容了,什麽啊貓啊狗都能進來,從今往後,再不許無才無德的人進入學堂。”

頓了頓,道,“你們兩個冒犯皇子公主,欺負同窗,實在可惡。德喜,將兩人帶下去,再不許踏入皇宮半步,將他們除名,任何官職和科舉考試再不能參加,並永不許入朝為官。”

“皇上,皇上,求您饒命啊皇上,我們是被騙的,我們……”

兩人話還未說完,便被侍衛強硬地帶了下去。

【唔,許川柏還不知道他自己其實是太子和顧靈均背後嘲笑的對象吧。】

【太子和顧靈均根本不是真心待他為朋友,他們隻覺得他是一條聽話的狗,可以隨意差遣。】

【許川柏好可憐,至今還被蒙在鼓裏,還以為他爹爹也是真心疼他的,誰知,隻是為了自己日後的升官鋪路……】

一道空靈的聲音傳入掙紮的許川柏耳裏,他絕望而又崩潰。

不,不可能,太子和顧靈均與他交好,顧靈均甚至願意為了他主動替他挨了父親的打罵,怎麽可能會如此待他,一定是假的!

他不相信……

完了,一切都完了……

暮色漸沉,大雪簌簌落下,寒風卷著幾瓣雪花輕巧地落到了夏瀟瀟的鼻尖,凍的小臉通紅。

【阿嚏!!】

【啊……阿嚏!】

夏瀟瀟通紅的鼻子登時一把鼻涕流了下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

嗯,是鹹的!

她將小手摸了把鼻涕,伸到牧衡的麵前,“啊啊”的叫。

牧衡:……謝謝,但他並不想嚐。

“瀟瀟,我的孩子,娘親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惠昭容哭的眼睛通紅。

找不到夏瀟瀟,整個錦繡宮炸開了鍋,最後實在無法,隻得找到皇上想想對策。

【娘親不哭,娘親不哭,跟二哥哥出來玩瀟瀟很開心。】

“父皇,額娘……”二皇子怯懦地開口。

皇上和惠昭容兩人目光幽幽地看向他。

那一天,全皇宮的人都聽到了“藤條炒肉”的聲音,以及二皇子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