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麽?”突然出現的林子安讓肩靠肩的兩個男人動作一致的抬起頭。

林景曜神色竟然有些僵硬, 心虛的收了手機輕咳兩下:“沒什麽,我們聊聊國家大事, 對吧小穀?”

“……對。”穀項知淺淺的微笑著, 有種包庇隊友快被抓包的心虛。

林子安疑惑的審視他們奇怪的表情,也沒有多想什麽,目光落在了林景曜的身上, 猶豫半秒:“爸, 有件事我想和你們說說,我和穀老師……”

“我知道我知道。”林景曜被那聲爸喊得心裏輕顫,垂眸欣慰道:“我和你媽媽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幸福, 子安, 你和小穀在一起, 爸爸和媽媽很高興。”

林子安有些愣神, 好半響後才反應過來, 問:“爸, 你……是不是看過什麽?”

林景曜愣住, 老花鏡後麵的眼睛眨了眨:“咋這麽問?”

林子安頓了頓,下意識瞧了一眼穀項知, 頗有些心虛的說:“沒怎麽, 就是以為你會介意我們的事情。”

“我又不是老頑童。”林景曜打了個哈哈,伸手放在林子安的肩膀上,道:“孩子,經曆了這麽多事後, 我和你媽媽都看開了很多,能再一次見到你已經是上天給我們的最大驚喜, 我們現在隻希望你幸福。”

“一直沒機會跟你說聲抱歉, 爸爸媽媽缺席了你那麽多次生日。”林景曜眼眶紅著:“下一次的生日蛋糕, 一定不會再遲到。”

“……嗯。”林子安看著對方,慢慢的埋下頭,伸手揉了揉眼睛,聲音變得啞了些,狡辯似的:“我、我眼睛進沙子了……”

久經重逢,言語一定溫情,歸還他們的是刻骨銘心的親情,從此以往再無分別。

林子安和穀項知最後並沒有在家裏住下,芝秀原本是想將剩下的那間客房安置出來,林子安原本也想留下來過夜,不料旁邊還肩並肩的兩個男人卻沉默了,林景曜第一個開口。

“芝秀啊,家裏的客房一直沒人住,有的地方又潮又黴,不太適合人住。”

穀項知聞言緊接著附和:“我和安安可以去住酒店。”

林子安:“……”

正準備去拿新床單的林子安他媽剛想問不是下午才收拾了客房嗎,卻發現自己老公在對著自己眨眼睛,於是下意識開口:“景曜,你眼睛也進沙子了嗎?”

林景曜:“……”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伯母。”穀項知這個時候喊了芝秀:“子安和我來的時候把行李箱先放在旁邊的酒店了,我們今天晚上就先在外麵住著,等明天再回來也不遲。”

芝秀聞言,容上帶著笑:“這樣也行,正好我再好好收拾收拾客房,那你們快先回去休息吧。”

“……”林子安瞧著穀項知,從對方淡定的語氣中聽出了一本正經的謊話,預測出未來幾個小時將會發生的種種情況。

他其實對那些事情不抗拒,也不是害怕,隻是有點迷茫。

以及很多很多的別扭。

在兩位家長的注視之下,兩人一起離開了小區,夜晚的風有些涼,他們徒步走著。

林子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沉默了好半天之後才吭聲問:“我們的行李什麽時候放在酒店了?”

穀項知笑而不語,半眯著雙眼看著他:“安安,喜歡大床房嗎?”

“……”林子安扭開頭,嘟囔:“我喜歡雙人房。”

“那不行。”旁邊的人伸手攬過他的腰,用氣音道:“雙人房我怎麽給你暖被子?”

林子安的耳朵發麻,對方的聲音磁振似的讓他心裏亂跳,臉逐漸變燙。

“你在這裏等等我。”他正在消退熱意,身邊的人突然開口,手在他腰窩上捏了一把:“我去便利店。”

“去便利店幹什麽……”林子安問了後反應過來,猛的伸手拉住要轉身的人,手指捏緊了:“穀老師,真的要嗎?”

“怕嗎?”穀項知問他。

“倒不是怕。”林子安睫毛顫了顫,猶豫的鬆開了手:“……你去吧。”

穀項知失笑,轉身輕輕揉了一下林子安的頭,牽著對方的手一起進了便利店。

林子安從來沒買過套,以前也就在超市看見過那些東西,他如今卻和穀項知一起站在整架的小包裝前,羞赧著神色看著對方挑選。

他震驚於穀項知選的尺寸和數量,結賬的時候依舊滿臉不可思議,他們在收銀員小姐姐的注視下離開,林子安盯著對方手裏的購物袋,猶豫著問:“穀老師,你是不是買大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買多了?”

拉著他的人聞言停了下來,垂眸失笑:“安安,這裏最大的就這些,我隻能將就一下,至於多不多,你晚上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子安呆滯,那一刻,他連怎麽跑都想好了。

跑是不可能,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在對方眼裏相當於助興,林子安站在花灑下,水將他的全身打濕,他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浴室裏麵呆了快半個小時,直到身後磨砂質地的門被推開再關上,穀項知進來了。

林子安大腦裏似乎斷了一根線,思緒還沒來得及反應,高大的男人靠過來環住他的腰,兩隻灼.熱的大手按壓他的腰肉。

“安安,你洗了很久。”

“再洗會著涼的。”

……

林子安曾經跟著朋友選修過美院的課程,他還記得那天課上講過的內容。

教授將白色的人體石膏安置在有陽光照射的窗前,讓學生分析石膏那一刻的美學觀感。

林子安被點了名,他看著被暖光映照的石膏人物,隻覺得心裏油然而起了朦朧感,美麗的人體線條上光影和明暗交錯著,仿佛就要有了生命。

不過後來石膏被馬虎的學生弄上了牛奶,雪白的膏體上淩亂的流淌著更濁白濃稠的白色,像主人在落淚,又像剛出浴的蓮花,被蜻蜓壓彎了枝幹,承受著夏日的燥熱,美得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回想起那些,許是透過浴室模糊的玻璃看清了自己和身後的人,也或者是在失控的推進中恍了神,腦子裏麵天馬行空,為了將自己的羞澀拋之腦外,卻不料清晰的感官讓他無法脫離。

他像失去水的魚,口幹舌燥,脫水般難.耐。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再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被窩裏麵,全身清爽,對方幫他清理幹淨了。

林子安睜開眼,呆滯著。

明明說好的要戴……

“醒了?”抱住他的人將頭埋在他肩上,聲音懶懶的。

林子安感受得到背後人的溫度,很熱乎,跟平時冰冰涼涼的穀老師不太一樣,他稍微動了動,兩人之間的觸碰讓他意識到現在還坦誠相待著。

林子安愣了愣,耳根子又紅了,被身後的人輕咬耳朵:“怎麽那麽愛害羞?”

“……你咯著我了。”林子安說完愣了愣,震驚於自己啞得不像話的嗓子,再動一下,某處的疼痛終於雖遲但到。

“不舒服嗎?”穀項知問他,將人轉過來麵對麵抱著,用頭抵住對方的額頭:“沒發燒,我去給你倒點水。”

他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林子安抱住,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囁嚅:“我不渴。”

“……”穀項知愣了愣,失笑,手往下:“那安安想要什麽?”

林子安抿直了唇:“……你。”

從晚上到早上,再到第二天下午,渾渾噩噩,睡了醒,醒了睡,不知道被折騰了多少次,林子安最後一次睡著是在中午,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

“穀老師,我想喝水。”他躺在換了幹淨床單的**,無力的喊對方,沒一會兒,穀項知就端著溫水過來,將人抱起來喂。

晚上說好的去家裏住也沒去成,林子安看著那一袋子沒開封的小盒子,默默的想,下次一定要用上,不能直接來了。

穀老師每次都說下一次一定,卻每次進來後又說忘了,偏偏他又拿捏了林子安不想讓他在關鍵時刻出去的心思,動作的時候甚至邊哄騙邊委屈。

這根本不是委屈!是大尾巴狼!

·

秋日之旅的節目在兩周後上映,收視達到新高,林子安的熱度居高不下,但他卻在這個時候和公司解約了,網友都以為他會去穀項知的公司,卻在不久後熊卓發售新專輯那天等來了官博消息。

林子安進入了熊卓的團隊,成為一名歌手,是當代歌壇大佬熊先生的唯一學生,他獨特的歌聲後來風靡一時,人卻逐漸的消失在了大眾視野。

林子安和穀項知的粉絲經常到處蹲,一兩個月等不到一條微博,粉絲嗷嗷待哺,叫營業叫的心裏苦。

差不多過了半年,穀項知發了一條微博,沉寂了半把年的超話瞬間爆炸,吃糖的喜悅順勢掀起了一波熱度。

照片裏麵,林子安趴在穀項知的身上睡著了,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睫毛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細細的金子,短領呢絨毛衣襯托著雪白的皮膚,鎖骨上有兩處明顯的吻痕,他的身後有緬因貓和小橘貓緊緊相靠。

圖片配了一段話。

——小貓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差不多就走到這裏啦,接下來就是番外和填坑啦~

有很多想說的話,這篇文寫得很坎坷,但這是我的第一個崽崽,在我的期待中慢慢成長到完結,麻麻很欣慰555

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學習的路還很長,以後想起安安和穀老師的時候應該會很感動(……已經開始感動惹)

最後!謝謝點進來的各位寶貝,也謝謝願意陪安安和穀老師走到這裏的小可愛們,愛你們!!!(熊抱(?っ????っ!!!)

番外依舊是每天更新,時間不定(好像我每次都是深夜才發……)

那麽各位大寶貝晚安~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