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子哐哐哐的抖半天也不開,外頭羅喜妹母子四個喊的那叫一個口幹舌燥,叫罵拍門也是力氣活,本身摸魚不成人就累了,加上身上本就狼狽,這會子小風一吹,日頭一烤, 身上濕乎乎的泥巴點子逐漸邊幹後,黏在身上一坨坨的可不難受。

屋子裏於蘇整個一滾刀肉般,任憑他們如何罵,如何踹,該死的掃把星就是不開門,自己疼愛的小兒三郎還一直喊累喊餓, 沒法子,羅喜妹隻得瞪著緊閉的屋門,接連放了一番狠話,分派大女兒守在這裏,自己準備領著小兒去弄點吃的填肚子,順便再燒點熱水洗把澡。

兒子可是精貴人,不比自己,萬不能受涼遭罪,急急忙忙的招呼著兒子就往前院去,羅喜妹連同樣狼狽不堪的四歲大小女兒都顧不上了。

宋春杏見親娘隻顧領走小弟,她心裏不服不平卻不敢表露不滿,人倒也精明,仗著姐姐的身份大懶推小懶,哄騙年紀最小的宋秋雨守著,她自己倒是閃的快。

聽到外頭終於靜了下來,於蘇趴在門縫後觀察,發現就一個屁點大的小丫頭守在外頭,於蘇倒也不急了。

幹脆的掀開箱籠蓋子,取出油紙包,盤腿坐在蓋回去的箱蓋上, 背對著門板, 餓壞了的鹹於小蘇,一邊揭開油紙包幹糕,一邊默默祈禱她的小相公趕緊回來才好。

她等啊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

“宋三妹,你守在我房門口做什?”

聽到外頭熟悉的聲音,於蘇臉上一喜,眼神一亮,把手裏空****的油紙包一捏團成球往袖兜一塞,忙就的蹦躂下箱子,吭哧吭哧的把箱子往邊上一推。

空出位置,趕緊拉栓開門,於蘇撒丫子就跳了出來,“太好了,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宋興林是萬萬沒想到,才大半天不見, 自家小堂客見了自己居然這般熱情,直接開門蹦躂出來就往自己身上撲, 喜的宋興林趕緊丟了手裏提溜著的兩隻兔子,下意識的伸手,把蹦躂上來的堂客抱了個滿懷。

“魚魚,你這麽熱情,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雙腳鉗住小相公健壯板正的腰,兩手勾住小相公脖子的於蘇,兩眼看到一道矮小猥瑣的小身影麻溜的消失在前頭陰巷口,心裏才得勁的鄙夷呢,耳邊就傳來小相公的問話,於蘇趕緊側頭看向小相公,滿臉委屈。

“小哥哥你怎麽才回來啊。”

這語氣,這委屈的小表情,不對呀!

在看著懷裏的人癟嘴的模樣,宋興林立馬擔憂上了,兩手托起某人的小屁股顛了顛,自己靠近了下上下端詳打量,嘴裏還急切的問。

“怎麽啦,怎麽啦?可是家裏又有人欺負你啦?還是阿奶她們賊心不死,還問你要嫁妝為難你?”

宋興林此話一出,於蘇先是一愣,隨即忙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哥哥,事情是這樣的……”

於蘇趕緊就把今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宋興林聽。

等宋興林聽完自家堂客嘴裏的事情起因經過,他眉峰一挑,眼中閃過了然。

難怪的剛才自己回來的時候,大伯娘在前頭院子裏罵罵咧咧的,連大房幾個小崽子都在前頭憤憤不平,添油加醋,風涼話一大堆的冒,看著自己還一臉的陰陽怪氣,一點都不消停不說,三房的房門還緊閉著,他剛才經過的時候,就聽到裏頭他那個三嬸一個勁的在裏頭哭唧唧來著。

先前他還以為,是大伯娘跟三嬸又幹上了,而且還是老樣子,以三嬸的懦弱退卻為告終。

他在院子裏著見不到自家小堂客的身影,當時他就擔心記掛的不行,生怕小堂客受欺負了,便沒仔細聽,顧不上前院鬧哄哄的這些個人,自己趕緊的就往後院來找人。

結果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跟自己想的不一樣,不是大房跟三房鬧,倒是跟他眼前的人……

想到剛才被自己嗬斥走了的小堂妹宋秋雨,宋興林心裏又滑過了然。

欺負他的人,嗬!

宋興林舌尖抵著後牙槽,嘖的一笑,腦子裏全都是自己該怎麽去給堂客報仇的想法。

他宋興林從來都是個小人,都說小人報仇,從早到晚,自己是不是……

“小哥哥,小哥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自己說的辣麽認真,這人居然還給她走神?

講完事情起因經過帶結局,隻除了大魚的生成秘密沒表明,順道連大魚引發的轟動都講了的於蘇,不由的連拍某人的肩膀喊人。

宋興林被於蘇喚回神,好笑的歪頭看著還在自己懷裏的堂客,歪頭嗯了一聲。

這貨尾音拉的長長,聲音裏頭還帶著小鉤子,以及壞壞的忍俊不禁。

於蘇捂額,不過有求於人嘛,她鹹於小蘇非常的能屈能伸,態度還是老好的。

某人不禁漏齒一笑,也不嫌棄自己豁牙醜了。

“小哥哥,妹妹是因為幫我追衣裳才受的傷,作為一個受益者,我們要負責呀對不對?”,於蘇說的特別認真。

宋興林嗬一聲好笑,抱著人走到門口,輕輕把於蘇放下,伸手拍了拍她因為劇烈跑路而亂糟糟的小腦袋瓜。

“行吧,二妹既然是為了幫你才受的傷,身為你男人,我肯定負責。”,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理,他宋興林懂,“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宋興林在於蘇疑惑追問的目光中,淡定的卸下背上背著的背簍,回身又撿起剛剛因為抱人而丟棄在地的可憐兔屍朝著於蘇晃了晃。

“隻不過我得先把這兩隻兔子,還有背簍裏的兩隻山雞給處理好,免得壞了到時候沒法吃,等收拾好了這些,容我再尋口吃的墊吧墊吧,我就出發去隔壁村子裏請個土郎中過來給二妹瞧瞧。”

於蘇聽到對方這麽說,並不是不願意後,她整個人心下歡喜起來,拽著宋興林的胳膊就不撒手,“真的嗎,小哥哥你答應啦?”

宋興林好笑,空著的左手忍不住伸過來,輕輕刮了刮於蘇的鼻子打趣道。

“怎麽,我說的話有這麽不可置信?難道在魚魚眼中,你男人我就是那麽個不講道理不靠譜的人?”

於蘇……十二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