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雲草紅著眼眶道。

沈傾不會安慰人,見她如此,她趕緊轉移話題,“累了那麽久,該喝點水,補充補充水分了。”

“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打點水,燒點水。”

這太麻煩了。

雲草沒同意,抹去眼角不爭氣的淚水,她道:“別忙了。”

“婆婆還等著我下地,我先回了。”

說完,就要往外走。

沈傾拿桶跟上。

就算不需要村中水井中的水,但做樣子卻是必不可少的。

可走了兩步又陡然停下。

雲草太善良了。

看到她挑水,肯定會停下回家計劃。

和她一起把水抬回來再回家。

但她並不是真要挑水。

隻是做樣子,小半桶就行。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辦。”

“你先走,我忙好再去。”

雲草趕著回家,沒去深究沈傾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做,淺應一聲好,就走了。

目送著她走遠,沈傾索性也不去挑水了。

關上院門,進屋去了空間。

把存放在空間裏涼席,被單,米麵油等從裏麵拿出來。

做完這一切,夕陽已經西下。

想著俊修和夢悠也快放學了,她便轉去灶房,做晚飯。

晚飯做好,學子歸來。

沈傾把飯菜端上桌,一邊吃,一邊問夫子今天教的什麽內容?

學堂中有沒有犯賤,想要欺負他們小孩。

要是有,不要怕。

他是一個,你們是兩個,他敢動你們,你們一起揍他。

揍人的先見時機,是先拽對方的頭發,然後……

沈傾講完,俊修先把夫子教的內容,一一複述給沈傾。

述完,他又回答:“沒有人欺負我們。”

夢悠卻順著哥哥的話語道:“但我們會記下姐姐的交代。”

“要是哪天遇到,我們就去拽他頭發,戳他眼睛。”

就該如此。

沈傾捏捏夢悠白淨的小臉誇讚:孺子可教。

“姐,孺子可教是什麽意思?”俊修撿起她的話頭問。

沈傾答:“就是說你等年輕人可塑性很強,值得教。”

“哇!姐姐沒有進過學堂,卻比我們進過學堂的還厲害,姐姐好棒啊!”夢悠一臉星星眼看著沈傾。

沈傾也不謙虛,下巴微揚,十分傲嬌地說:“那當然。我可是沈家,沈夢悠的姐姐。”

飯吃完,俊修收拾碗筷去洗碗。

沈傾去灶房舀水,給她們燒洗澡水。

挑水不易,俊修有些心疼水,就主動向沈傾提出:“姐,不用燒太多。”

“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用你們用過的就行。”

沈傾也不爭辯,隨口應了一聲知道了,就繼續忙活自己的事了。

燒水的時候,想起一件事,就開口向俊修交代:“井水中有我們人眼看不到的蟲子,即寄生蟲。”

“以後不管在外麵,還是在家裏,井水都不能再直接喝,要燒開後才能喝。”

“回頭你和夢悠也說一聲。”

俊修刷碗的手頓住。

突然想問一句,姐,你怎麽知道,還有那句孺子可教,你是從哪裏學的?

除此之外,他還想說,姐,你和以前很不一樣,就像換了一個人,你知道嗎?

但最後都因為姐姐的容顏未變,對他們的好也沒變,就忍住了。

水燒好,俊修把搓衣服的木桶拿進屋裏,倒上涼水。

待他的準備工作完成,沈傾再把熱水倒進去,關門給夢悠洗澡。

這一套流程下來,腰背都是酸的。

讓沈傾忍不住感歎,怪不得人常說長姐如母。

她現在幹的事,操的心,真和一個母親沒有任何區別呀!

夜漸漸深了,洗刷幹淨的小孩也終於睡著了。

好在這裏有兩張床,可以把其中的一張小床給俊修,不用三個人擠了又擠。

沈傾心下滿意,躺到夢悠所在的大**,閉眼去了空間。

江玄也進來了。

他在燒水。

看著還不少。

沈傾下意識詢問:“你要泡澡嗎?”

江玄抬起頭來回答:“想去去寒氣,睡安穩些。”

“你要用嗎?我燒了很多。”

沈傾聞言,心下期盼。

烈日炎炎下,她拔了一下午的草。

熱的衣服都透了。

後來雖幹了,可身上的汗酸味,卻比之前重了許多。

不然也不會一進來就往灶房看。

“好。”

應完,她去拎水桶,準備打水,先把涼水,倒到兩邊浴桶中。

江玄看出了,隨即起身,走到她身旁道:“你去燒火,我去打水。”

怕她拒絕,他又道:“我冷得伸不開手腳,正好可以借著打水的舉動,暖暖身子。”

這是一個讓人不好拒絕的理由。

沈傾沒在堅持。

把水桶遞到他手中,說了一聲麻煩你了,就按照他的提議,去了灶火旁。

一邊燒火,一邊向江玄講述最近幾天經曆的事。

雖不驚險。

卻讓她很氣憤。

直到現在,她還是狗官狗官地稱呼李正陽。

江玄感歎:“這裏就是如此。”

“律法是製給平民的。”

“民在官麵前,官就是所有的法。”

“沒有公平可言。”

沈傾托腮歎氣:“所以我很懷念我的世界,我的國啊!”

“在我們那個國度裏,人命平等,任何人都不能隨便要另一人的性命。”

“主對仆也不行?”

沈傾放下手臂,看著停止挑水的人說:“我們那裏沒有主,也沒有仆。”

“你出錢,我幹活,咱們是雇傭關係。”

“但你一樣不能傷我,打殺我。不然你一樣下大獄。”

“正一品大員也不行?”

“不行。還是那句任何人都不行。”

“他們要是這麽做了,一樣是丟官進大獄,情節嚴重者,死刑。”

江玄聽入耳,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說:“如此說來,你們那裏應該是老百姓的理想國啊!”

沈傾認同,自豪回答:“當然。”

灶房中的水開了。

屋中的涼水也備好了。

但兩人卻同時沉默了。

靜默了好幾秒,江玄才率先開口道:“你先,我出去幫你帶桶冰,等你……”

純粹的古人,不好意思把“洗好”直接說出口,便用卡頓的方式略過。

然後繼續道:“正好拿走,我再……”

沈傾也不想在與一個男人一牆之隔的地方脫衣服,洗澡。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血氣方剛,正當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