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草走後,沈傾也沒有多待。

一是天氣太熱了。

二是她這裏不管飯。

要不了多久,泥瓦匠們就會回去吃飯。

她不想為了一兩塊磚,在這裏苦熬。

回到家中,她一如往常,往**一趟,就閉眼去了空間。

在空間裏待到頭頂傳來“姐”的聲音。

她才從空間中返回,睜開雙眼問:“啥事?”

俊修看著她的眼睛,卻突然不說話了。

夢悠知道哥哥想說什麽,便上前一步,搶先道:“昨天糾纏姐姐的黃癩子被人割成了殘廢。”

她的聲音響亮而清脆,唯恐不會被人聽到一般。

沈傾慌忙上前,捂住她的小嘴巴道:“以後別再這麽說,會被人認為是姐姐害的黃癩子。”

“姐姐會被關進大牢的。”

夢悠雖然小,但她仍然聽出了沈傾話中的嚴重。

她也趕緊捂上自己的小嘴巴,點著腦袋向沈傾表示,自己不會再提這件事。

沈傾放心鬆手問:“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姐姐給你們做。”

夢悠不客氣,立馬歡喜開口:“我想吃米飯,不要湯,能豎起筷子的那種。”

沈傾明了。

就是燜米飯。

她沒異議,便把目光轉向俊修道:“你可同意。”

俊修點頭。

並在沈傾去淘米的時候,習慣性地坐去了鍋灶引火。

當沈傾把淘好的米放入鍋中。

灶房也隻剩下她和俊修兩個人時,俊修采用輕不可聞的聲音道:“他昨晚是和你一起走的。”

沈傾知道,夢悠的年齡小,可能猜不到自己身上。

但是心思敏銳的俊修可能已經猜到。

她不打算瞞他。

也不接他的話,隻問:“你會去告訴別人嗎?”

俊修沒有直接回答。

他冷靜地看著沈傾的眼睛,良久才淡然開口:“姓黃的該死,那位英雄做得對。”

沈傾放心了。

他這是認同自己的做法,不會將自己供出去了。

同時她也擔心了。

很怕他會在自己的影響下,慢慢變成一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惡魔。

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但這又是一時半會改變不了的事。

隻能默默告誡自己,以後要多多關注這孩子,千萬不能讓他走上萬劫不複的道路。

晚飯吃完,沈傾又在家中忙了一會兒。

等俊修和夢悠睡去,她便如往常一樣,閉眼走進空間。

見到她來,攥著破布的江玄,猛地從石凳上站起來道:“你動手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沈傾驚,猛地上前問:“這上麵有交代?”

江玄皺眉點頭,抻開破布,向她念道:“你行凶現場我看到了,備封口費五十兩!”

這是**裸的敲詐。

沈傾氣得咬牙。

江玄向她分析道:“這錢不能給。”

“不然會成為無底洞,糾纏一輩子。”

沈傾知道。

便咬著牙根,眯了眯眼睛發狠道:“我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人找出來,徹底解決了。”

“確實。”

“你有懷疑的人員嗎?”

“沒有。但可以分析。”沈傾坐到石凳上回答。

江玄坐在她的對麵,也幫忙分析道:“他要五十兩,正好是你賣獸皮,做兔靴的大致收入。”

“所以這個人是對你有一定了解的人。”

沈傾接話:“村中人。”

而後又自己分析:“我這麽漂亮,那人卻沒有要求我獻身,如此是不是就可以判定那人是個女子?”

想到這裏,雲草的容顏突然闖進腦海。

她想到昨日暮晚,泥瓦工離去,除了雲草能在門縫裏看到黃癩子找她,似乎不會再有人知道黃癩子最後見的人是她。

最重要的是,自己曾跟她說過,應該砸斷黃癩子的雙腿。

“會是她嗎?”

沈傾低低默問。

江玄問:“誰?”

“我的鄰居,雲草。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救的第一個人。”

“可能站在你的角度上,她的嫌疑最大。”

“但也不可忽視其他人。”

“你說那人沒有要求你獻身,是不是就可以判定那人是個女子。”

“我卻覺得不一定。”

“不貪圖你的美色,有可能是那人不行。”

“也可能……”

“也可能什麽?”沈傾急問。

“也可能是與你有親厚血緣,且不會破壞倫理綱常的人。”

沈傾開竅,一拍石桌道:“同族的兄長叔伯。”

江玄就是這個意思,他點頭道:“明早出去,你就好好留意一下這些人。”

沈傾點頭。

江玄想起雙方反差極大的天氣,把冰桶推到她身旁,“快點拿回去吧,免得他們熱出一身痱子。”

是啊!

沈傾拍上自己的腦門,暗怪自己,她應該先把這件事做了,再去討論破布的事。

把冰桶送走再回來。

沈傾道:“好在有你的冰雪護航,不然我們肯定熱死在這個夏季中。”

這是誇張,江玄不在意。

但他有一事相求,便順著她的話語道:“那你就回我點謝禮吧!”

“行,你想要什麽謝禮?”

“純白衣服和帽子。”

沈傾睜大眼睛問,“有人犧牲,你們要為那人舉行葬禮嗎?”

江玄汗顏,忙解釋:“不是,快到敵軍營地了。”

“我們該做隱藏了。但是你為我們做的黑棉衣,在白雪皚皚的風雪中不利於隱藏。”

“本來想拽出裏衣用。”

“結果都太瘦了,根本套不上。”

“沒辦法,隻能來求你幫忙,希望你能幫我們做些便於隱藏的白衣白帽。”

“不過,會和之前一樣,不會少了你的工錢。”

“要是最後這兩天,遇到野獸,依舊會撥了皮子送給你。”

“要是遇不到,回去後申請軍餉給你。”

如果他能活著衝出敵人包圍。

他這樣打算著。

而對於沈傾來說,生存條件已經沒那麽緊張,她對金錢的渴望,也沒有剛來時那麽急迫。

便隨意揮了一下手臂道:“不要緊。”

“就算不給也沒關係,我們現在夠吃夠喝,忙完眼下的繁亂,還可以做點小生意。”

“隻要別有兵災,戰亂,我們不會出現生存問題。”

“倒是你們,千萬可別為了幫我找獸皮,主動攻擊野獸。”

“萬一失手,在野獸手中折幾條人命,就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