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的寒假某個華燈初上的夜晚，宋芊芊拉著季雲瀟的手，把她神神秘秘地帶到了露台邊。
季雲瀟漫不經心地側過眼看到宋芊芊被凍的有些發紅的耳尖當即擰起了眉。
“冷不冷啊？”
季雲瀟給她往上拉了拉圍巾，又攏起她的雙手放在掌心遞到唇邊輕輕嗬了一口氣。
季雲瀟問她：“有什麽不能進去說呢？”
“不能我媽在屋裏。”宋芊芊放低了聲音，回頭忘了忘又帶著季雲瀟往隱蔽處走，過一會兒才停下來嬌聲抱怨：“怎麽辦呀？”
季雲瀟朝著掌心呼出一口熱氣然後把溫暖的掌心按在宋芊芊微紅的耳尖上，柔聲道：“別急，慢慢說，什麽怎麽辦？”
“我媽要過生日了。”宋芊芊皺著眉頭，板起漂亮絕豔的小臉問季雲瀟：“今年我送她什麽禮物呢？”
季雲瀟建議：“胸針？”
宋芊芊搖頭：“今年母親節剛送過呀。”
季雲瀟：“那化妝品？”
宋芊芊神色不虞：“她也不缺化妝品啊。”
季雲瀟：“阿姨前兩天是不是說頸椎有點酸痛？”
“你說護頸儀器？”宋芊芊輕輕地翻了個小白眼，“她說頸椎不舒服的時候我就下單了，有兩件昨天就到了但那也算不上生日禮物啊。”
季雲瀟輕攥著下頜沉思：“還不能送跟往年重複的禮物對吧？”
宋芊芊點頭：“對。”
季雲瀟摟過她，“你先跟我說說往年你都送了什麽。”
宋芊芊憑著回憶跟她說了一遍。
季雲瀟有點為難：“這還能送什麽呢？”
宋芊芊推著她的胳膊輕晃音調不自覺地就帶了點撒嬌意味：“瀟瀟姐你今年送了什麽呀？給我參考一下唄。”
季雲瀟拿出手機給她看訂單和照片。
“我都選好了”季雲瀟告訴她：“就這個包還有之前我親手雕刻的翡翠工藝品。”
宋芊芊撇起嘴不太高興：“我還以為這個工藝品是送我的。”
“要是送你的話我就不會當著你的麵雕刻了啊，那還有什麽驚喜？”季雲瀟摟著她，問：“要不然你也做點手工？”
宋芊芊眼睛亮了起來：“手工？”
她有點苦惱：“可是我也不會雕刻呀。”
“你可千萬別玩雕刻，”季雲瀟把她柔軟的小手放在掌心裏揉搓，嚴厲道：“那很容易受傷的，你皮膚這麽嫩，劃破一道口子你不得哭？”
宋芊芊瞪了她一眼，把手抽回來道：“我哪有那麽矯情？”
她蜷了蜷被季雲瀟攥過的手指，耳廓更紅了。
季雲瀟沒有察覺，還在建議：“那折紙呢？我看你挺愛折小星星的。”
“不行！”宋芊芊當即否決：“送媽媽這種東西太幼稚了。”
季雲瀟輕笑：“心意到了就好嘛。”
宋芊芊清澈的眼眸轉了轉，在看到自己係著的圍巾後，她終於有了想法：“那就送一條我親手織的愛心圍巾吧！”
冬天送圍巾確實是個好主意，季雲瀟揉了把她的腦袋，笑著問：“你會嗎？”
“不會，”宋芊芊理直氣壯：“但是我可以學啊。”
季雲瀟牽起她的手，溫柔道：“別怕，我教你。”
宋芊芊不解：“你什麽時候學會的織圍巾啊？”
“今天啊，”季雲瀟略顯鋒利的眉往上挑了挑，朝著宋芊芊遞過來的眼神卻分外柔情：“晚上回去我學一下，等學會了就來教你。”
宋芊芊惱了，她跺著腳道：“你是來跟我炫耀你學習能力強的嗎？”
季雲瀟搭著她的肩膀，軟聲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宋芊芊瞪向她，發了個小火：“我不要你教！”
……
夢裏，宋芊芊眼角眉梢都帶著薄怒，好似一副生了氣的樣子，可夢外，林芊薇卻輕輕翻了個身，臉上**出了甜蜜又幸福的笑意。
昨晚林悠然喝多了果汁，就在半夜爬起來去了趟洗手間，她不哭也不鬧，還自己洗淨了手，可出來以後，她卻覺得有點睡不著，便揉著眼睛走出了門。
不遠處有個房間燈還亮著，門也沒關嚴，林悠然邁著小步子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
地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女士衣物，好像都是喬熙和程芷依白天穿的，林悠然走過去掀開被子，果然看到了沒穿衣服的喬熙和程芷依。
她們正躺在一起。
這是在幹什麽呢？
林悠然覺得困惑，但她也沒打擾那兩位姐姐，還貼心地踩在小板凳上幫忙關了燈。
林悠然出來後，又想找林芊薇，可林芊薇的房間反鎖上了，她打不開，小姑娘扁了扁嘴，決定去找照顧自己的阿姨。
阿姨看到林悠然醒了，連忙起來哄她入睡，林悠然聽著那調子柔緩的搖籃曲，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而林芊薇對此一無所知。
她還在睡著。
夢裏，她忘了這個世界的一切，忘了她成為林芊薇之後的所有事，又變回了那個明媚天真的宋芊芊。
在決定給媽媽織一條手工圍巾的第二天，宋芊芊來到了季雲瀟身邊。
季雲瀟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材料包，宋芊芊惆悵地拿著拿一團團毛線，正糾結要編織什麽顏色的圍巾，季雲瀟就過來問：“要不要我教？”
那溫熱的呼吸就落在耳邊，宋芊芊手一抖，沒拿住毛線團，任由它滾落出長長的一條線。
宋芊芊穩了穩呼吸，轉身瞪向那個不自覺撩人的少女，凶巴巴道：“我不要你教！”
她昨天已經收藏了不少教程。
拿出編針，調整毛線，準備按照視頻來起針，可是試了好幾次，都不是很盡如人意。
而季雲瀟已經拿著編針開始編織了起來。
宋芊芊望著她，眼波瀲灩，從拒絕到真香不過短短十幾分鍾。
剛才還推開季雲瀟的她這回直接撲到季雲瀟懷裏，抱著她就是假哭：“瀟瀟姐，我錯了，我要你教，我要你現在就教我，快點來教我。”
季雲瀟看見小青梅這副樣子，心裏早就化成了一灘水，她瞬間覺得昨天熬過的夜都值得了，還當機立斷地抱住宋芊芊道：“我教你，我學這個就是為了教你啊。”
如今的季雲瀟發育良好，十分美貌，宋芊芊後背靠在她懷裏，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季雲瀟跟她一起坐在地毯上，用雙手圈著她，把下巴格外她的肩膀附近，一點一點地給她講解編織方法。
“就是這樣，學會了嗎？”季雲瀟垂眸看著她，總是驕傲的眉眼對上她，就變得格外溫柔。
宋芊芊終於忍受不住，就摟住她的脖頸，在她下巴上重重親了一口。
她耳尖通紅，勉強鎮定，說道：“謝謝瀟瀟姐，我最喜歡瀟瀟姐了。”
季雲瀟彎著唇角，也很高興，但她沒有繼續看宋芊芊，而是舉著編針問：“現在可以自己起針了吧？”
宋芊芊：“呃……”
她剛才沒在聽。
光顧著感受季雲瀟懷抱的溫度了。
宋芊芊重新摟住季雲瀟，眼睫輕顫，對她軟綿綿地撒嬌：“可以再教我一遍嗎？”
“可以，”季雲瀟把她往懷裏揉了揉，感歎道：“你這麽可愛又漂亮，別說一遍，就是一萬遍我都教。”
宋芊芊惱怒地輕掐她胳膊，說：“我還沒有那麽笨！”
很快宋芊芊還是學會了，但編織手工圍巾太過無聊，季雲瀟放的那個綜藝又十分催眠，還沒織多少，宋芊芊就打起了哈欠。
季雲瀟給她背後塞了個抱枕，心疼道：“要不然你睡一會兒？我幫你織。”
“不行，”宋芊芊拒絕道：“這是送給我媽媽的生日禮物，我必須親手編織才行。”
季雲瀟說：“我又不是外人。”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宋芊芊繼續打哈欠：“但我要親手織才算誠心嘛。”
季雲瀟：“好吧。”
但沒過多久，宋芊芊還是困的睡著了，季雲瀟把她抱放到沙發上，沒忍住動手幫她趕了趕進度，等宋芊芊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那多出來的一截，她疑惑道：“這都是我織的嗎？”
季雲瀟神色沒有任何波動，隻平靜道：“嗯，是你睡覺之前織的。”
緊接著，季雲瀟就被撲過來的宋芊芊按倒在了地毯上。
“就會騙我。”宋芊芊故意咬她耳朵，嬌嗔嗔道：“壞女人。”
季雲瀟被她弄的骨頭有點酥，但季雲瀟也沒太在意那種奇怪的情緒，隻是反手摟住宋芊芊道：“我就是看不得你那麽辛苦，想幫你分擔一點啊。”
季雲瀟抱著她輕晃，哄道：“再說，你媽也算是我幹媽，我們也算是半個親姐妹，你送媽媽的圍巾我幫你稍微織一節，又有什麽關係呢？”
宋芊芊生氣道：“誰要跟你做親姐妹啊！”
季雲瀟聽到這話也委屈起來：“為什麽？做我妹妹不好嗎？這麽多年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的。”
“不許再跟我說這種話！”宋芊芊拎著毛線團和編針，跑到樓上的房間鎖起了門，說什麽都不跟季雲瀟一起玩了。
至少這兩個小時不跟季雲瀟一起玩。
幾天後，第一款圍巾終於收尾了，可是看著那成品，宋芊芊卻不太滿意。
季雲瀟哄她：“畢竟你也是第一次織圍巾，能織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宋芊芊緊皺著眉頭，不滿意道：“可是我想給我媽媽最好的。”
她把那條圍巾打起來反複端詳，越看越挑剔：“中間這裏沒織好，針法用錯了，還有這個圖案，我現在看也感覺好幼稚，它似乎不適合我媽媽戴啊。”
“那怎麽辦呢？”季雲瀟跟她一起犯愁。
“反正還有幾天時間，我再織一條新的好啦。”宋芊芊說做就做，還鬥誌昂揚地拿出了新的毛線團。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宋芊芊把圍巾編織的綿軟又細密。
而這次的成品，宋芊芊也終於滿意了。
“打包打包！就這條了！”宋芊芊抱著那條圍巾，半眯著眼睛暢想：“我好像看到了我媽收到圍巾時的幸福樣子，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季雲瀟不停地讚美誇誇，等宋芊芊被誇到眉開眼笑，她又拿出了第一版，問：“這條芝士莓莓席紋花的呢，要怎麽處理？”
宋芊芊麵露嫌棄：“這種殘次品當然要丟掉啊？你怎麽還沒把它丟掉啊？”
“丟掉太可惜了，這畢竟是我們倆一起織的第一條圍巾。”季雲瀟看著宋芊芊，眼裏浮現出期待來：“要不然……？”
宋芊芊猜到了她的心思，可她還是裝作無情模樣搶過那圍巾，冷眉冷眼道：“沒有要不然，我說丟掉就是丟掉。”
“芊芊！”
看著宋芊芊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季雲瀟連忙起身去追，而就在她打算攔截的時候，宋芊芊原地轉身，還將那條圍巾在她脖頸上圍了兩圈。
“既然你這麽喜歡，那就送給你好啦。”宋芊芊轉過身去，沒讓季雲瀟看到她唇邊**起的甜蜜笑意。
季雲瀟還在後麵問：“真送給我啊？真的嗎？”
後來季雲瀟出門的時候就一直戴著那條芝士莓莓的圍巾，連到室內參加宋媽媽的生日宴，她都沒舍得摘。
有同學看到了她圍巾上的瑕疵，就過來貶低，季雲瀟當場冷下眼眸，還珍惜地撫著那條圍巾，說：“在我眼裏這是最好的。”
不遠處的宋芊芊看著那一幕忽然就有點百感交集，宋媽媽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膀笑道：“我寶貝在看什麽呢？”
宋芊芊失落地搖了搖頭。
她隻是在想，她怎麽可能不喜歡季雲瀟呢？
那個漂亮的少女正處於最好的年華，她驕傲美麗又自信，連眼角眉梢都帶著輕狂與張揚，可就是這樣的少女，來到宋芊芊的麵前，卻永遠都是溫柔寵溺低姿態，不論何時都會照顧她疼愛她保護她。
宋芊芊想，我沒法不動心的。
不管重來多少次，不管去了什麽樣的時空，隻要是看到眼前的人，她永遠都會義無反顧地愛上。
她就是愛她。
可季雲瀟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開竅呢？
到底什麽時候，季雲瀟才能不把她當作妹妹呢？
宋芊芊不知道。
但她想，左右她們還年輕，她可以等待下去。
晚宴上季雲瀟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宋芊芊自然不放心她離開，就把人帶到了自家別墅，幫她解開那條圍巾後，宋芊芊又看清了那張漂亮的臉。
此刻的季雲瀟沒有對外的鋒芒畢露，她閉著眼睛乖順地躺在被子裏，酒氣蒸騰出來的酡紅為她點綴了幾分豔色。
宋芊芊定定地看著她，看著看著，就忽然忍不住了。
她肩膀輕顫，心跳失控，她哆嗦地爬到了季雲瀟身邊。
然後她低下頭，輕輕地、慢慢地、吻在少女泛著水光的紅唇上。
“瀟瀟姐……”
這不是宋芊芊第一次親她。
季雲瀟完全不知道避諱，跟她有各式各樣的肢體接觸，所以她不止一次地親過季雲瀟的臉頰，季雲瀟也不止一次親過她的臉頰。
但嘴唇貼著嘴唇，這還是第一次。
終於得償所願，宋芊芊的眼角卻濕潤了起來，她哽咽著，正要掉眼淚，就聽到了旁邊傳來的推門聲。
宋芊芊心裏咯噔一下。
她想要起來，已經來不及，宋媽媽還是看到了她泫然欲泣地親吻季雲瀟的那一幕。
宋芊芊慌亂地爬起來，想要解釋，可是她說不出來話，小臉一片慘白。
是宋媽媽過來抱住了她。
宋媽媽將她抱進了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對她溫柔道：“別怕，芊芊，媽媽在呢，別怕。”
一瞬間，宋芊芊眼淚決提。
當晚，母女兩個人躺在一處，宋芊芊跟媽媽交了心。
她坦白了自己是女同性戀這件事，又表明自己不喜歡小孩子以後也不會生小孩，她忐忑地等著母親的責怪，卻隻是聽到了一聲輕歎。
宋媽媽將她摟到了懷裏，對她說：“沒關係的，寶貝，沒關係。”
宋媽媽感歎：“其實我早就隱隱有猜測，因為你看瀟瀟的眼神從來都跟看別人不一樣，我知道的。”
宋媽媽抱著她，說：“媽媽都知道，媽媽理解你。”
宋芊芊聽到她這樣說，反而哭成了淚人：“可是媽媽你真的不會覺得我奇怪嗎？我是女同性戀，我就隻喜歡女人，《同性婚姻法》在我們這裏還沒有通過，很多長輩都沒法接受這個……”
“我可不是那些長輩，而且喜歡同性也並不犯法，對嗎？”宋媽媽笑著哄她：“寶貝，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那都是你的自由，隻要那是你發自內心的選擇，隻要是你是真的開心和快樂，那就可以，那就夠了，不要害怕外界的種種，因為還有媽媽在，媽媽永遠都會保護你的。”
宋芊芊抱著母親泣不成聲。
宋媽媽揉著她的腦袋，哄她道：“你也不要擔心家裏長輩，要是有人敢拿個你的性取向說事，我直接衝上去幫你罵他。”
宋芊芊流著眼淚道：“你怎麽這麽好啊？”
宋媽媽失笑：“因為我是你媽啊。”
她又問起了女兒和季雲瀟進度如何，發展的怎麽樣，聽到女兒說季雲瀟是個直女的時候，她還不由得憤慨道：“真是可惡啊。”
宋媽媽義憤填膺：“一個直女還對你摟摟抱抱，這樣那樣的，下次咱們不給她抱了啊。”
宋芊芊搖著頭拒絕：“我不。”
宋媽媽有點著急：“為什麽不啊？”
宋芊芊臉頰微燙：“那我就喜歡和她貼貼嘛。”
宋媽媽無奈地歎氣：“雖然你高興就好……但是，但是你也不能總讓人占便宜啊。”
宋芊芊據理力爭：“我也不是被她占便宜啊，其實我占她便宜吧？但是呢，誰叫季雲瀟總往我身邊挨，所以被我占便宜也是她活該。”
宋芊芊說：“媽，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除了瀟瀟以外，我不會跟別人這樣的。”
宋媽媽扶額：“不行，改天我還是得幫你教訓教訓她。”
宋芊芊抱著她手臂撒嬌：“別嘛。”
宋媽媽恨鐵不成鋼：“現在還沒跟人家談戀愛呢？心就偏到那邊去了啊？”
宋芊芊把腦袋擱在她肩膀上，甜聲道：“那當然不可能啊，在我心裏，媽媽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季雲瀟隻能排第二。”
宋媽媽揚眉：“真的假的？”
宋芊芊：“必須是真的呀，如果以後你們倆之間產生婆媳矛盾，那我肯定二話不說維護我媽！”
宋媽媽搖著頭道：“我和瀟瀟關係那麽好，怎麽可能有婆媳矛盾呢？而且那不是給你添堵嗎？讓我閨女為難的事我可不做。”
宋芊芊笑著道：“我就知道我媽媽最通情達理了。”
宋媽媽捏她鼻尖：“所以二話不說維護我也是假的了？”
宋芊芊跟她膩道：“可我最愛我媽這是真的呀。”
……
夢裏的一切都很清晰，林芊薇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溫情。
在夢裏，在還是宋芊芊時，她對母親的感情是那樣濃烈，甚至連季雲瀟都拍在後麵，為什麽現在不一樣了呢？
那答案明明呼之欲出，可緊接著，夢裏的世界顛倒變化，在無盡的眩暈裏，所有屬於過去的美好記憶被扭曲旋轉，緊接著就全部跌入了看不見的深淵。
林芊薇再一次被鬧鍾吵醒，她隱約還能感知到夢裏幸福的味道，可關於那夢的內容，她卻連一星半點都記不起來了。
林芊薇忽然覺得心裏空落落。
她隱約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可那是什麽呢？
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她想不起來？
就在林芊薇怔然的時候，隔壁的一道尖叫劃破了寧靜，也將林芊薇的思緒拉回來不少。
她按了按太陽穴，決定起身，剛打開門就聽到了喬熙近乎崩潰的聲音：“到底怎麽回事啊？我怎麽會跟你睡在一起？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芊薇揚起一點眉梢。
可能是隔壁的熱鬧消減了煩惱，林芊薇也漸漸從愁緒裏抽身，她朝著聲音的來源走過去，發現門沒有關，就輕輕推開。
喬熙正壓著程芷依，她掐著程芷依那張漂亮的臉蛋，對她質問：“你故意的是不是？程芷依，你垂涎我好久了是吧？你平時總跟我對著幹不會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吧？”
程芷依捏著她的下頜，啞聲輕笑：“喬小姐，你清醒一點吧。”
喬熙怒了：“我清醒一點？我看你才應該清醒一點吧！我告訴你，別以為用這種方法我就會喜歡上你！你想都別想！我是不可能也絕對不會對你負責的！”
兩個人竟然誰都沒注意到推門而入的林芊薇，林芊薇看了會兒熱鬧，也搖了搖頭離開了。
她忽然很想季雲瀟。
不知道季雲瀟在做什麽，也不知道季雲瀟有沒有想她。
昨天季雲瀟送來的玫瑰還擺在樓下，依然嬌豔欲滴，色彩鮮明，林芊薇遙遙忘了一眼，忽然就下定了決心。
她想，如果季雲瀟再跟她表白一次，如果季雲瀟再說一遍喜歡她，如果季雲瀟問她要不要在一起，那她一定會告訴季雲瀟：“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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