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邱又是在紀星嵐的被窩裏醒來的。紀星嵐不知道是不是睡傻了,居然還抱著他脖子蹭了蹭,叫了聲“老婆”。

言邱惡狠狠地賞了他一jio,從**爬起來去洗澡。

他昨晚和紀星嵐一起睡,身上被他信息素的味道浸透了。

言邱足足洗了半小時,用了三遍沐浴露,這才徹底把身上紀星嵐的味道都洗掉。

站在鏡子前,言邱看著重新穿上校服的自己,儼然就是個學生模樣。

他就讀的學校是一所比較特殊的院校,是專門培養帝國軍部後勤預備人才的,主攻通訊和醫療方麵,和隔壁的軍校關係緊密,都是帝國軍部的直屬院校,兩所學校之間連圍牆都沒有。

而他們的校服也不是普通高中常見的那種寬大藍白運動服,是修身的製服。言邱換上了製服,之前病弱美人的氣質頓時就沒有了。

言邱的身材比例恰到好處,但是比起肌肉蓬勃的Alpha,還是顯得有點單薄,穿著製服也不如以前那麽雄偉帥氣了。言邱摸著自己的臂膀,發誓從今天起要多鍛煉。

言邱和紀星嵐簽過了協議,領了結婚證,紀星嵐也就沒什麽資格讓他束手束腳的了,他們現在是互不幹涉的協議結婚關係,這讓言邱在他麵前趾高氣揚了許多。

紀星嵐也明白這一層道理,今天除了稍微對他親親抱抱嚐嚐味道,占了一點小便宜以外,沒怎麽欺負他,還親自開車帶言邱去學校。

但是言邱說今晚住寢室的時候,紀星嵐好像一眼就看破了他是不想和自己同床。他隻說:“再說。”

言邱心裏知道紀星嵐多半是不會拒絕了,不由得欣喜,終於不用整天麵對紀星嵐了!看在這分上,今天他對這家夥的忍耐度也提高了不少。

副駕駛座上,言邱手肘撐著車窗框,看著路邊人行道上的風景飛速倒退,微風把他的發梢吹了起來。

清晨金色的陽光把天際鍍上了一層暗金。少年戴著白色耳機,眼睛慵懶地看著車窗外,側顏被朝霞映襯得安靜美好,像是撒了一層流光溢彩的金箔。

紀星嵐偏頭就從後視鏡裏看見這一幕,眼底不由得染上了一層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紀星嵐鬆開了方向盤,轉而去抓言邱的手。少年的手指修長有力,言邱不知道在想什麽,乖乖愣愣的,連紀星嵐撥弄他的手指都沒反抗。

“有事記得給我發消息。”紀星嵐偏頭對他說,“我們的教學樓很近,我可以過來。”

言邱坐在副駕駛上,手裏拿著小丘的終端,試圖摸清他的交友關係,以防第一天就露餡。

小丘的常用聯係人不多,和紀星嵐之間的對話也寥寥無幾,但是經常和另一個叫白沅沅的Omega女孩以姐妹相稱,天天分享美容視頻。

白沅沅這個名字言邱有印象。這個Omega在學校裏也很有名,好像是以性格潑辣著稱,敢愛敢恨,經常主動追求Alpha,以前甚至還追過自己一陣子,但是沒有下文了。

車快要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言邱讓紀星嵐把車停得遠一些。他不想別人看見他從紀星嵐的車上下來,更不想被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紀星嵐把車在路邊停下,言邱自己拉開車門就準備下車。正好紀星嵐也下車繞道他這一側,準備給他開門。一個不留神,言邱從車裏鑽出來一頭撞在了紀星嵐身上,腦袋撞上了他的腹肌。

“……”言邱捂著腦袋幽怨地看了一眼。他的腹肌是什麽做的,為什麽這麽硬!

紀星嵐把言邱從車裏拉出來,伸手整理了一下他亂掉的領口,順口問他:“沒問題吧,身體都好得差不多了嗎?”

言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紀星嵐點頭:“既然沒問題了,那今晚回家,我們就可以兌現約定了。”

“不,謝謝。我還沒好。”言邱連忙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嫌棄地看著他。

紀星嵐好像還真把他們當成什麽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婦一樣,把言邱推在車門上,偏頭很快地在他臉上輕觸了一下。“下午我來接你。”

大馬路上人來人往,言邱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推開,所幸沒有人注意他們。被紀星嵐這麽一弄,言邱剛剛洗幹淨的身上又染上了Alpha氣息。

言邱皺眉:“你老把味道弄我身上幹什麽,你是狗啊?!”

“看不見你我不放心,當然得告訴別人你有Alpha了。”紀星嵐垂眸一笑,一頭金發和身上的製服看著很耀眼,“再說,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言邱無語。

紀星嵐心裏是真的沒點逼數。最能欺負人的不就是他自己?一想到自己那晚被他捂著嘴憋到淚眼汪汪的樣子,言邱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言邱撇撇嘴,懶得再和姓紀的神經病爭論,把自己的包從後座拿出來挎在肩上,用手背蹭了蹭臉頰,剛才被他親過的地方居然有點癢癢的。

不知道紀星嵐是不是真的故意在他身上留下氣味的,言邱澡也白洗了,稍微湊近就能聞到紀星嵐的那種冷香味。

好在他們沒有太親密的接觸,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不算重。言邱在衣服上用力拍了拍,讓氣味散了一些,挎著包丟下紀星嵐一溜煙跑了。

言邱穿著製服,門衛沒有攔他。等他跑進了校門徹底看不見紀星嵐了之後,這才慢下腳步。

言邱沿著熟悉的路,慢悠悠地往教學樓走去。昨天他看過作業本的署名,原主應該是在1班——原來是和謝羽那小子一個班的。

還沒到上課時間,走廊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言邱站在後門東張西望,也沒人注意他。

他的眼神在教室內掃視了一大圈,發現教室後排趴著睡覺的一個後腦勺很眼熟。

可不就是謝羽那小子!

言邱本來想叫謝羽出來,但想了想,還是自己進去了。謝羽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超級差生專座,沒有同桌,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窗邊的最後一排。謝羽旁邊沒有桌子,於是言邱斟酌了一下,把放門口的那張空課桌推了進去。

桌子有點沉,言邱憋著氣往裏麵推,也隻能把它一寸一寸地挪動。好不容易挪到教室後麵,言邱正想擦把汗,忽然發現中間最後一排坐著一個“老熟人”。

那人是個Alpha,身形人高馬大,長相十分凶悍,左眼上還有道疤。

言邱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那家夥叫陳苟,小弟尊稱他一聲“狗哥”,是言邱除了紀星嵐以外的第二個死敵。

真是冤家路窄。

言邱向來看不慣他欺男霸女有辱校霸名節的作風,於是麵帶嫌棄,很不屑地瞥了陳苟一眼。但當他的目光觸及陳苟那兩塊雄偉的肱二頭肌——簡直有板磚那麽大,一拳就能把他捶到牆上撕都撕不下來,言邱咽了咽口水。

他隻好假裝沒看見陳苟,低頭推自己的桌子。

才推了兩步,言邱忽然發現手裏桌子推不動了。一抬頭,就看見一個有他兩個人那麽高大的黑影擋在他麵前。

正是陳苟。

“……”

言邱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頓時如臨大敵。他心道不好,這家夥滿臉凶相,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陳狗站著沒動,兩隻黝黑的毛手卻猛地拍在了言邱的桌子上。言邱被他嚇了一跳,打量著他的神色,悄悄地往後挪了幾步。他現在可不敢隨便和人幹架。

在他這麽一愣神的工夫,手裏的課桌就被人抽走了。滿臉刀疤的陳苟朝他擠出一個笑容,發出了粗鄙的舔狗之語:

“小丘,哥哥來幫你搬呀~”

言邱:……cnm。

言邱黑著臉拒絕了陳苟,讓他的一顆舔狗之心受到了傷害,隻能很傷心地耷拉著腦袋坐回了位置上。

教室裏的人越來越多,吵鬧聲越來越大——那簡直是班主任駕臨之前最後的狂歡。謝羽已經被吵醒了,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哈欠。

他的臉上還有一道壓出來的紅印,但是白淨的臉蛋還是挺好看的,是很受女生歡迎的陽光運動係小奶狗類型。

言邱推著桌子悄無聲息地接近目標,不動聲色地靠近謝羽,順其自然地就把桌子往謝羽身邊的位置推,最後課桌終於順利抵達目的地,穩穩當當地停在和他並排的地方。

吵鬧聲一直在持續著,沒有人發現言邱和他的桌子一起出現在了他不該出現的位置——除了謝羽。謝羽目瞪口呆,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全班最漂亮的Omega羞羞怯怯,偷偷地把桌子挪到自己旁邊,頓時喜不自禁,臉上泛出快樂的紅暈。

教室裏亂哄哄的一片,推拉桌子的聲音紛亂刺耳,還有人拿著拖把打打鬧鬧。

謝羽悄悄地看著言邱在自己旁邊坐下,但是遲遲不跟自己說話。等得抓心撓腮坐立不安的謝羽,扭捏了半天之後,鼓起勇氣跟言邱搭話。

“你要坐在這裏嗎?”

要知道小丘雖然漂亮,但對別人一直都是愛搭不理的。

言邱垂著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低頭把書包裏的書往外拿,心裏思考著該怎麽找機會跟謝羽解釋。

另一邊,謝羽看著言邱毛茸茸的腦袋在麵前晃來晃去,竟然狗膽包天地伸出手去,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摸了一下。

黑亮的發梢果然很柔軟。

還沒等他回味完,被言邱一巴掌拍在頭上。

“你摸什麽呢!看清楚爹是誰!”言邱壓低聲音怒道。

在家裏,紀星嵐天天摸他腦袋就算了,現在謝羽居然也有樣學樣的,言邱簡直忍無可忍。Omega的腦袋就這麽好摸嗎!

謝羽隻盯著言邱愣了幾秒鍾,隨後忽然瞪圓了眼睛,嘴唇顫抖得厲害,目眥欲裂,聲音嘶啞帶著點哭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