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邱低頭聞了聞自己, 但是房間裏兩人的信息素味全混在一起了,他根本就聞不出來。

但是言邱知道臨時標記之後會在身上留下很強烈的味道,起碼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完全散去。

可是他如果不去上學, 謝羽肯定會追問。

該怎麽說, 我被紀星嵐那個王八蛋給咬了, 渾身都是他的味道,沒臉來上學了?

還不如他裝個病。可那樣的話謝羽說不定還要代表全班同學上門來探望, 那回頭紀星嵐吃起醋來, 言邱可不就又要被紀星嵐弄死了。

言邱銜著溫度計陷入思索的模樣可愛異常, 眼眸純情透亮,令某人蠢蠢欲動, 心裏很想把溫度計換成別的什麽東西。

幾分鍾後, 紀星嵐把言邱銜著的溫度計取出來, 趁他沒防備又親了他一下。

一晚上過去,言邱的體溫差不多已經恢複正常了。

“脖子還痛嗎?”紀星嵐問他。

言邱抬手摸了摸脖子後麵的紗布, 輕輕一按還是感覺到刺痛。

由於標記需要咬得比較深, 把腺體咬破持續注入信息素,且後頸周圍的皮肉細嫩,傷口也比較難愈合, 稍不注意可能會感染 。

言邱昨晚又累又困,紀星嵐臨時給他包紮了一下就讓他睡了。現在他讓言邱坐在床邊,重新把紗布拆下來看看。

傷口尚未完全愈合,拆紗布的時候有點刺痛, 紀星嵐給他脖子上的傷口很小心地上藥和換紗布。

紀星嵐怕他不舒服,把紗布綁得比較鬆。而言邱仰著臉, 脖子上纏著一圈紗布的樣子也有種莫名病態的美感。

他執意想去上學,紀星嵐隻好同意先看他明天早上的情況如何再說。

“反正我是不介意大家都知道你被我標記了。”那家夥聳聳肩說道。

言邱被他說得有點擔心。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言邱肯定會變成全校公敵,被人扔雞蛋的。

休息了一整晚,言邱說力氣稍稍恢複了一些,沒怎麽活動過的腿有點酸麻,但是他堅決不要紀星嵐攙扶,自己靠著扶手一瘸一拐地下樓去吃早餐。

客廳裏,小嵐嵐正在玩球球,一看見言邱下來,立刻跑過來扯他的褲腳想和他玩,但是言邱彎個腰都覺得費勁,實在是懶得抱它了。

吃早餐的時候,言邱和紀星嵐麵對麵坐著,傭人都站在旁邊。

而在餐桌底下看不見的地方紀星嵐用小腿一下一下地碰著言邱的小腿。

過具暗示性的舉動讓言邱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開一點,可那人不識好歹,又不依不饒地跟過來。

媽的,腿長了不起?

言邱猛地抬頭盯著紀星嵐看,但是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忽然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穿著浴袍,手裏優雅地握著刀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輕而易舉地看見他鬆開的領口,頸部和鎖骨流暢的線條都被收進微敞的領口裏。

自打發熱期來臨,他就開始饞紀星嵐的信息素了。而臨時標記以後,他對信息素的渴求更是強烈到了一種爆炸的程度,恨不得讓他用他的信息素把自己從裏到外都全部灌滿。

言邱的眼珠子都忍不住想跟紀星嵐轉,看著那人慢條斯理拿著餐具的手,指節修長分明很好看,他也知道那雙手摸在自己身上時的熱度。

完了完了,該不會是信息素上癮了吧。言邱在心裏想著。

可是真的好饞啊,真的好想吸他。

…………

言邱坐在沙發上玩終端,用終端查資料,發現自己隻是正常的信息素渴求而不是上癮症,這才放心下來。

發熱期控製不了自己是O之常情,如果一直這樣那可就不太妙了,要是以後分開了吸不到那人的信息素,還不得難受死他。

言邱把貓抱在腿上,用終端跟謝羽聊天的時候,隨口提到了那個畫展的事情。謝羽果真也很感興趣,恨不得飛奔過去看看。

他問言邱要不要一起去,但是言邱最近抽不開身,開玩笑讓他約個喜歡的姑娘去。

謝羽這個傻蛋,太直男了。看畫展這麽有情調的事怎麽能和哥們一起去呢。

言邱放下終端揉了揉眼睛。

他好想和紀星嵐去。

…………

紀星嵐那家夥早上進書房裏去了,直到臨近中午都沒出來。

一上午沒見,言邱有點想念,不,是想吸。

趁著走廊裏沒人,言邱站在他書房門口偷偷往裏看。

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進這間書房時的情形,當時他被紀星嵐冷傲得像匹孤狼的神情嚇了一跳,誰能想到兩個星期以後紀星嵐就從狼變成了狗,還是特別黏人的那種。

此時,紀星嵐正襟危坐在桌前,神情淡漠地對著電腦。門外的言邱思考著如何低調地潛入房間裏去吸他。

言邱想了又想,低頭看著腳邊的小貓咪,忽然露出一個森然的笑意,逐漸把魔爪伸向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

小貓咪正依戀地貼著言邱蹭蹭,忽然就被拎起來丟進了房間裏,四腳落地,一臉蒙逼。

原本紀星嵐一手撐著桌子,正盯著電腦看,聽見麵前有什麽聲音,眼皮一掀注意到了這隻立於書房木地板中央的凶惡的四腳獸。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書房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寬敞的書房裏,一人一貓對峙著,眼神中劈啪帶電。

言邱見狀,生怕小貓咪被老畜生生吞活剝了,連忙溜進來,一把把小貓咪嵐嵐抱起來。

“你跑到這裏來幹嗎?”

仗著小貓咪不會說話,他理直氣壯地質問說。

小嵐嵐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言邱給賣了,還討好地舔他手指,模樣十分乖巧,和剛才凶惡的四腳獸仿佛不是同一隻。

紀星嵐看著那隻小白蓮貓,不屑地哼了一聲。一隻兩個來月的公貓為什麽會這麽婊。

言邱一邊教育著貓,一邊不動聲色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紀星嵐也沒管他,自己幹自己的事,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銀色細框眼鏡,神情專注地盯著電腦看。

坐在書房角落裏的言邱舒爽地歎了口氣。

真好,吸到了。

既然已經吸到了,言邱就埋頭開始玩終端,並不打算理會紀星嵐。

紀星嵐看著言邱悄悄跑進來找自己,原本裝模作樣等著他來和自己搭話的,扭頭一看言邱竟然很專注地在玩終端,頓時忍不住了。

他本來還以為言邱過來找他幹什麽的,竟然就坐在旁邊玩終端。

紀星嵐悻悻地抿著唇,不抱幻想地專心幹自己的事。

過了半個鍾頭,管家敲門讓他們去吃午飯。言邱吸飽喝足,伸了個懶腰就那麽走了,連趴在椅子上睡著的小貓咪也不管了。

言邱知道紀星嵐在忙,於是盡可能吃得慢一些。可是等他吃完了,也沒見紀星嵐下樓來,隻好又上樓去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忙。

然而,還沒進門言邱就聽到了紀星嵐的聲音,他好像並沒有在認真工作的樣子。

言邱悄悄探頭往書房裏麵一看,一眼就發現了忙於工作的紀少爺此刻竟然又蹲在地上欺負貓,嘴裏還念念有詞跟它講道理。

“……你是他養的貓,他頂多抱抱你,我昨天可是把他標記了,標記你懂什麽意思嗎,成年人才懂的意思,你行嗎?當然不行,你就是隻小臭貓……”

言邱默默地站在門外看著那個幼稚鬼,嘴角抽了抽。

他那表情和言外之意仿佛在說,本少爺不死,你個小貓咪終究是妃。

小貓咪聽不懂人話,但是知道他不懷好意,炸著毛衝他嗷嗚嗷嗚地叫,十分凶惡。

“你跟隻貓胡說八道什麽呢。”言邱忍不住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