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邱低著頭盯著自己被領帶纏住的手腕, 努力掙動了兩下。不知道那人打的結是有什麽技巧,竟然弄不開,越掙紮反倒越緊了。

他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感覺到涼, 微微發著抖, 可雙手被鎖在櫃門上逃都逃不開。

紀少爺不知道是在他身後搞什麽名堂, 好像不急著享用自己的戰利品,反倒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優哉遊哉地欣賞他狼狽可憐的模樣。

Alpha銳利的目光如有實質般一路順著他的脊背劃過, 就好像刀片一樣鋒利, 沿著他白皙纖細的後脖頸下滑, 從排列整齊的幾道肋骨,還有雪白的肌膚上狠狠刮過。

獨屬於Alpha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壓在他身上,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 言邱卻在恍惚間產生了被那人緊緊糾纏著的幻覺。

這被包裹的感覺十分舒暢, 令他像是化成一攤水一樣喘不過氣來。

站在他身後的紀星嵐倒是衣著整齊,像個風度翩翩的矜貴公子。可他的表情卻不那麽正直, 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言邱看。

紀星嵐進門後隻脫了件外套, 穿得整整齊齊的,可言邱的褲子已經稀裏嘩啦全被他扯下了,全都堆積到了腳腕處, 上衣還被他掀起來了。

襯衣之下,被迫彎著腰的少年不得不把背部流暢的線條全都露了出來,黑亮的發梢濕潤,白皙的臉頰上暈染上了一層粉色, 看著像是一條被肮髒人類捕獲玩弄的可愛小人魚。

言邱垂著腦袋,聽見身後傳來的拉鏈聲, 不由得繃緊了腳尖。他勉強扭頭往後看,看見了對方蔓延到褲縫裏的漂亮人魚線。

嬌嫩的皮膚接觸到對方衣服上的布料, 和皮膚比起來這布料確實算是粗糙,上麵好像還綴有金屬扣之類的東西,有點涼,還有點癢。

感覺身後的人靠近了一步,言邱嚇得一個哆嗦。

外麵還有人,他們現在這算是什麽事啊!

言邱立刻嚐試著抬了抬腿,把褲子勾起來,可非但沒成功,反而被那人捉住了腳腕。

這樣翹著一條腿的姿勢極為不雅觀,也極其容易被侵略。

惱羞成怒的言邱氣勢洶洶地往後瞥過去,卻徑直被那人深邃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看著那雙深邃幽黑的眼眸,他心裏沒來由地狠狠一**。

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絕對黑體存在,想必這就是了。

那雙深邃的瞳孔像是能吸收這世間所有的光亮。

等言邱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盯著紀星嵐看半天了。

見他傻愣愣的模樣,被欺負了又反抗不了,紀星嵐嘴角扯出一抹戲謔的弧度:“我這麽好看?看傻了?”

他這麽一笑,言邱臉頰上燙得更加厲害,輕咳一聲扭過頭去不肯再說話。

還真是好看。要命的好看。

言邱就像塊案板上白花花的魚肉一樣,微微打著顫,被吃得死死的。

綁手play已經夠羞恥了,更何況謝羽還在外麵客廳裏。

言邱終於撐不住認輸了,低聲下氣地向那人討饒起來:“我、開玩笑的,你哪兒都行,你可太行了。”

可紀少爺抿了抿唇角,在他頸後嗅了嗅,不依不饒地問:“……哪兒行?不具體點說說?”

言邱一怔。

……具體點,那是要具體到什麽程度?

他說不出口。

一直沒等到答案,身後的那人似乎不耐煩了,往後退了半步。言邱感覺到有不知道是什麽的金屬塊刮過皮膚,稍稍有點疼。

他“嘶”了一聲,還以為紀少爺要高抬貴手放過自己了,可男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裏:“需要我給你鞏固鞏固嗎。”

這一夜,謝羽趴在沙發上流著口水睡死過去,完全沒聽見房間裏不斷傳來的奇怪的動靜和討饒聲。

…………

等第二天早晨言邱醒來的時候,紀星嵐已經不在**了。

妄自詆毀紀少爺的言邱終於自食惡果了,他渾身酸痛,齜牙咧嘴地坐在**,發現自己的手腕都被擦紅了。

但是身上卻很幹淨,穿著幹燥的浴袍——紀星嵐昨晚玩夠了之後抱著他去洗過了。

言邱拖著酸痛的身子,從床頭櫃上抓過自己的終端想看看時間。

但是屏幕亮起的同時,房間裏爆發出了一聲惡龍咆哮:“你媽的,紀星嵐——!”

言邱瞪著眼睛望著自己手裏的終端。一夜之間,屏保被人偷偷給換了。

——換成了一張言邱雙手纏著領帶,眼眶泛紅氤氳著淚水的不雅照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作的妖。

偷拍就算了,居然還拿來給他顯擺,竟然恬不知恥到如此地步!

言邱換圖心切,隨便點了自動更換屏保,終端畫麵上呈現出一朵嬌豔紫紅的花,像是老年人用的土味屏保。

不過換成什麽都無所謂了。言邱撂下終端,氣衝衝地跑出去找那王八蛋算賬,卻被謝羽告知紀星嵐下樓去給他們買早餐了。

謝羽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個小紅本認真地研究,小貓咪嵐嵐正趴在他膝蓋上打哈欠。

一看見言邱來了,謝羽很興奮地給他展示上麵的照片:“你這結婚照還挺好看的,哪兒拍的?”

“……”言邱用關愛殘障兒童的眼神望著他,沉默了片刻答曰,“民政局。”

某條十九年的單身狗第一次見結婚證,還好奇地研究個沒完了,言邱劈手把結婚證搶回來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你哪裏找到的。”

“剛才就放在這茶幾上。”謝羽說。

言邱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單手插在口袋裏摸著那個小本子的邊沿。他自己的那本結婚證分明收好了,茶幾上這本可不是就是紀星嵐故意拿出來顯擺的嗎?

謝羽像是受了結婚證的啟發,朝門口那邊望了一眼,看沒有人回來的跡象,壓低聲音說:“爹,可是我記得你們不是假結婚嗎。”

言邱“嗯”了一聲。好像確實是假結婚。

謝羽摸摸下巴:“你說跟紀星嵐簽了協議的,等孩子生下來就離婚。”

言邱沒吭聲。

幾個月過去,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紀星嵐很好,他不想離婚。

看他猶豫的神情,謝羽早也猜到答案了,笑笑說:“對啊。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為什麽要離,這不挺好的。”

謝羽這小子看上去對紀星嵐意見不小,言邱知道他這話就是說來安慰他的,可是沒想到謝羽的態度卻異常誠懇:“我昨天看到了。”

言邱心頭一下子緊起來。

我操,他看到什麽了?

“……紀星嵐對你挺好的。”謝羽沒發現他在緊張,繼續說,“他還給你做飯呢,我媽說了,好男人不一定會做飯,天天給你做飯洗碗的一定是好男人。”

“……”

怎麽聽起來是謝羽他媽在弧謝羽他爸洗碗,最後隻有謝羽一個人當真了呢?

言邱舔了舔嘴唇,心繃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我是真的萬萬想不到啊,”謝羽把雙手枕在腦後,無限感慨地說,“我總以為你最後會找個乖乖的Omega女孩結婚,沒想到Omega女孩沒等到,等來了個紀星嵐。”

言邱默默掀起眼皮,幽怨地看著他。

過獎過獎,為愛做O。

“……更離譜的是居然還和他有孩子。”謝羽抓了抓腦袋正嘀咕著,忽然看向言邱的肚子,“懷孕就是這樣的嗎,我看你這肚子也沒什麽變化啊?”

提起肚子,言邱也眯了一下眼睛。

隨著時間不斷流失,言邱越來越覺得怪怪的。惡心、嘔吐、厭食等症狀基本沒有,按紀星嵐的說法起碼是三個半月了。

如果說三個月以前完全看不出來倒還可能,現在都三個多月了再怎麽說也不至於這麽平吧?

這些話言邱前些天是問過紀星嵐的,紀少爺可是言之鑿鑿地說沒騙他的。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相信。

總不至於他紀少爺真的這麽高瞻遠矚,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把他套牢了?

言邱想著,自己都坦白心意了,紀星嵐有什麽騙他的必要呢?

他心裏疑霧重重,臉色也不甚好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謝羽連忙扶住了他:“怎麽了?”

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言邱也不好意思說出這其中更深層次的緣由,隻是低聲不太好意思地說:“其實我這些天也在懷疑我沒懷孕。一開始我查過資料,男性Omega的身體素質稍微強於女性Omega,在孕期的不良反應也更少,我以為沒感覺是這個原因。”

“——我也不想懷疑他的。其他情況都勉強可以理解,但是現在該顯懷卻沒有,我真的覺得奇怪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他這麽一說,謝羽也一愣,嘀咕了一句:“不會吧”。

言邱在沙發上坐下來,眼眸有些空洞地凝視著對麵。

“我一開始也覺得不會……”

按理說紀星嵐沒有騙他的必要啊,這是圖他什麽?

謝羽挪得更近了點,拍拍他的肩,示意言邱先別急著生氣。

“其實真想知道的話簡單啊,買個試紙測一下不就行了。”謝羽給他出主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