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池北北的吩咐後,林國棟有些猶豫,終究是不敢違背他的意願。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林夢雨。

“夢雨,你去把你二娘請出來。”

“父親!”林夢雨心中充滿憂慮和不安。

她害怕一旦給了林曉萱自由,對方便會無所顧忌地反咬她一口。

池北北臉色平靜地說:“去吧,趁著我還能夠既往不咎的時候,不要再浪費我對你的友好態度。”

林夢雨無奈之下,不情不願地朝著裏屋走去。

“九兒,你身上帶傷藥了嗎?”

池北北接過梅九遞來的傷藥,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曉萱,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他仔細擦拭著林曉萱臉上的傷痕,歎息道:“哎,我可憐的小美兒,怎麽能傷成這樣,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紅桃坐在一旁,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搞求半天,原來大姐大有受虐傾向,喜歡這種玩弄人心呢瓜娃子,口味硬是重得很)

(等哈哈兒要跟黑桃說,喊她表再招惹這個瓜娃子,不然肯定沒得啥子好果子吃)

“......”

突然聽到紅桃的心聲,池北北樂了。

難怪她一直話不多,感情是因為更習慣說方言。

這方言聽起來倒是挺親切,有種家鄉的感覺。

梅九自從進了林家就一句話也沒說,隻靜靜地坐在池北北身旁。

這會兒突然問道:“少主張口就索要十億,趙、屠兩家真的會給嗎?”

池北北微微一笑,“不要得多一點,豈不是顯得我這個反派逼格很低?就是要他們不給,我才好意思上門鬧事不是嗎?”

龍王聶南辰最近忙著地皮開發和表彰晚宴的事情,不會輕易跟到江城找他晦氣。

隻要龍王不在,別人在梅九麵前都是小卡拉米,根本不夠看。

聶南辰因為要顧及龍魂殿的聲譽,行事多有顧慮。

可他池北北本就是反派,沒那麽多道理可講,隻要想找麻煩,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打上門。

一旁的林國棟見他如此無賴,身體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林國棟向來無能,唯一的優點就是眼光還不錯。

(這趙家和屠家什麽時候招惹到了這個小子,看來咱們江城是要變天啊)

他在心裏暗自思忖道。

不禁開始後悔自己不該任由林夢雨苛待林曉萱母女,進而讓林曉萱對林家疏遠。

(都是夢雨那丫頭壞我大事,本有巴結姑爺的機會,如今反倒成了我林家的危機)

林國棟心中暗暗叫苦,就怕林曉萱趁機報複林家。

(當初要不是夢雨手裏抓著我的把柄,我又豈會放任她欺淩曉萱母女)

(一會兒人放出來,我該怎麽向姑爺交差?)

林國棟眉頭緊鎖,他知道自己必須想出一個解決方案,否則難以平息姑爺的怒火。

池北北不動聲色,繼續為林曉萱塗抹傷藥。

沒過一會兒,林夢雨去而複返。在她身後,中年保姆正攙扶著一個老婦人走來。

“媽!”

林曉萱立馬起身迎上去,一把將老婦人抱住,眼淚再也忍不住湧出。

婦人腦袋傾斜著,一直晃動不停。

她兩眼灰敗無神,廋得隻剩皮包骨,臉上的皮膚蠟黃斑駁、皺紋密布。

女兒就在麵前,她卻沒有絲毫反應。

所以她是傻的?是腦年癡呆還是被人為折磨成這樣?

池北北不願意去想答案,怒火卻忍不住由心而起!

這種事情沒被他遇上也就罷了,現在既然遇到,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林夢雨,“這是你幹的?”

林夢雨輕蔑地說:“你可別冤枉我,她變傻的時候我才十一二歲,哪有這般能耐。

是她自己出門買菜,然後不小心從石梯上滾下去摔成這樣的。”

啪~

池北北尚未回應,梅九已經一巴掌將她抽飛出去。

“就算你所言不假,如此囚禁、虐待一個癡傻老婦,同樣不可饒恕!”

這一巴掌沒有絲毫留情,林夢雨被抽飛幾米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便昏迷過去。

“女兒!”

林夢雨的母親立馬撲倒在她身上,哭喊大罵道:“瘋女人!你憑什麽打我女兒,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梅九冷冷回道:“把一個癡傻婦人虐待成這般模樣,還算不得錯嗎?又或者說你也有一份?”

“是,她是有虐待這個賤人,可你怎麽不問問這個賤人又對我做了什麽?”

“......”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官也難斷家務事。

這兩句話,用在此時再合適不過。

見自己女兒被打成這樣,林夢雨的母親再也忍不住了,當即把那些年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全倒出來。

事實上,當初的情況的確如林曉萱所說。

林國棟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強行霸占了家中年輕貌美的小保姆,這個小保姆正是林曉萱的親生母親。

然而,小保姆也絕非良善之輩,事後她用盡各種手段勾引林國棟,逼迫他將母女二人趕出家門。

那時的林夢雨年僅三四歲,如果離開林家,憑借當時外麵的環境條件,母女二人根本難以生存下去。

無奈之下,她們隻能忍辱偷生,跪地求饒。

在小保姆得勢的那些年裏,林夢雨和她的母親簡直過得如同豬狗一般卑微。

好在上天有眼,小保姆後來不幸摔傷變傻,這才讓林夢雨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聽完林夢雨母親的講述,池北北心中猶如被魚刺卡住那般難受。

梅九臉上流露出一絲愧疚之情,對池北北說:“雖然我並未施展勁氣,但僅憑手上的力量,她也是難以承受的。”

池北北轉頭向著林國棟大聲呼喊:“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緊送你女兒去醫院!紅桃你也去,幫忙照看一下。”

看著幾人把昏迷的林夢雨送走,林曉萱趕緊開口向池北北解釋:

“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從我有記憶開始,都是她們母女在欺辱我和媽媽。”

池北北感覺心裏有些不痛快,“行了,我又沒說什麽,扶你媽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