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他們父慈子孝、闔家歡樂的場麵生生的刺痛了秦沐行的眼睛。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母親楚黎的死不瞑目上麵。
這些年來,白安雅在國外過得可謂是滋潤無比,而秦建山更是混得風風光光,哪裏有半點愧疚之情。
爺爺如此輕易的就原諒了他們,還相信了秦沐言的鬼話。
“啪啪……”掌聲響起,在這寂靜感人的時候,顯得異常突兀。
唐蘇若回首看去,隻見來人約莫五十出頭,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西裝,內邊搭配著酒紅色的襯衫。
他看上去和秦建山完全是兩種類型。
秦建山陰戾而充滿了計算,而這男人,卻是儒雅非凡。歲月在他的身上沉澱,更是讓他多了一絲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到他的第一眼,秦建山的麵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冷聲下著逐客令,“季銘,你來這做什麽?我們秦家不歡迎你!”
秦老爺子也是一臉霧水的而看著來人。
他不記得自己有邀請過季家的人。
畢竟,兩家之間隔著一個楚黎,秦建山一見了季銘,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隨時可能爆炸。
“是我邀請季伯父來的,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秦沐行冷聲回應道。
也算是回答了季銘為什麽會來的問題。
唐蘇若驚訝的看著中年男子,他……就是秦沐行母親當年喜歡的男人嗎?
看上去,確實比秦建山要好許多。
如果當年不是秦家上楚家提親,也許,今天秦沐行就會是這個男人的兒子。
他會有一個十分疼愛自己的母親和一個溫柔負責的父親,而不是在秦建山的冷漠下長大。
隻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當年,季家出了一點事情,季銘不得不下南洋一趟。臨走前,讓楚黎等著自己回來,他賺錢之後就會請媒人上門提親。
誰想到,楚家人看不上季家家貧,剛好秦建山又上門提親。
那時候,秦老爺子還沒有退休,在部隊裏擔任總長官的職務。秦家在A市,那是說一句話都能讓整個城市抖一抖的存在。
楚家不敢得罪秦建山,於是將楚黎連夜打包嫁了過來。
等季銘從南洋發財回國時,楚黎已經懷上了秦沐行了,一切都晚了。
秦建山娶楚黎,不過是惦記著楚家名下的公司,等楚老爺一死,他立刻就用楚黎的名義把公司據為己有。
這些年來,那幾家公司已經發展成為了秦建山名下的搖錢樹。
也是他能夠多年不回國的原因。
其中一家礦業公司被秦建山送給了白安雅,現在已經是白氏企業的東西了。
“什麽說清楚?”秦老爺子開口問道,他希望秦沐行能適可而止。
於是,選擇了退步,“小九,爺爺知道這些年來季家對你頗有照拂,今晚是我的七十歲壽宴,既然你邀請了季家人,那來者是客,爺爺不會責怪了。至於那個女人,你想要帶著,就帶著吧。”
左右不過是個女人,能翻起多大的波浪?
話落,唐夢心裏卻是不舒服了,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開口隻會惹得大家不高興。
於是隻能用充滿憤恨的眼神看向了唐蘇若。
後者此刻正看著季銘,倒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可秦沐行卻正好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唐夢有些驚慌失措,男人冷銳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厭惡,快速的轉了回去。
“爺爺,我今天本來是不想說的。可父親心裏沒有我這個兒子,我又何必在乎他的麵子。我要的很簡單,把我母親的遺產還給我!”
“什麽遺產?哪裏來的遺產,秦沐行,你勾結外人破壞你爺爺的壽宴,你這種不孝子孫也不怕被天打雷劈!”白安雅心虛的跳了出來,指著秦沐行的鼻子一陣大罵。
在場的人也議論紛紛。
“是啊,不管怎麽說,九爺也該等老爺子壽宴過後再說啊。”
“壽宴過後?你們以為事情那麽簡單嗎?我猜,肯定是九爺自己都沒有太多把握,所以才放在今天說出來!”
“那豈不是真的勾結了季家?”
……
一時間,大家對九爺真是又敬又怕,佩服他的心誌,也害怕他的手段。
對自家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外人。
“天打雷劈?隻怕到時候天打雷劈的首先是你們,白安雅,你跟在我父親身邊,喝著我母親的血,用著她生前的珠寶,你也不怕我母親的鬼魂半夜上門找你。”
秦沐行的聲音極為寒冷,像是寒冬臘月的雪花一眼,帶著刺骨的銳意。
那雙細長的風眸像是無盡的深淵,似要吞噬一切黑暗一般,嚇得白安雅冷汗連連。
這些年來,她是不是也會做噩夢,夢到楚黎找她索命。
為了尋求安穩,她私底下找了不少“得道高僧”讓他們做法事,將楚黎的魂魄關起來,煉化。
至於有沒有用她不知道,這麽做無非就是尋求心安罷了。
“你這個小畜生,你胡說八道什麽?白家和可你母親沒有一點利益關係,秦沐行,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有什麽事情,衝我來!”
秦建山說著,一把抓起了秦沐行的衣領。
居高臨下的瞪著這個名義上的兒子。
要不是親子鑒定顯示他們之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血緣關係,他真不敢相信,這恨著自己的人,是他親生的。
他倒是寧願秦沐行是季銘的兒子,這樣一來,他可以沒有絲毫顧忌的下手。
一看秦沐行這怒火滔天,作勢要打人的模樣,唐蘇若立刻用手拽著他的西裝衣角,死死的拽著他,連聲罵道。
“你這個老頭,你憑什麽打九爺?他說的是不是事實,你自己心裏沒有數嗎?再說了,話不投機你可以不說,欺負九爺雙腿不好算什麽回事?”
“唐蘇若,你給我滾過來!”這句怒吼,卻是唐思明發出來的。
他還指望唐夢能嫁到秦家去,唐蘇若這一攪和,得最了秦建山,指不定後者連著唐家一起怨恨了。
“她是你的女兒?”秦建山轉過頭,陰惻惻的對唐思明問道。
唐思明隻覺得頭皮發麻,連忙搖頭,“不……不是,她已經被我趕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