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眼神暗示,眼角的餘光往門外瞥了一眼。
門縫處,有一抹粉色,穿這顏色的都是護士。
看來是個女人。
“我昨天早上,有人給我注射了過量麻醉劑,我當時意識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稀記得那人的特征。你湊過來,我有點事情要吩咐你!”
隔著一道門,那護士也聽不太清楚秦沐行對霍醫生說了什麽。
但是那一句,“我記得那人的特征”嚇得她花容失色,雙手一抖,抱著的文件“刷啦啦”的一下掉了下去。
聲音有些響。
女子的瞳孔赫然瞪圓,屏住了呼吸想要蹲下去將文件撿起來。
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沉重而規律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弦上一樣。
“噗通。”
“噗通……”
“怎麽回事?外麵有東西掉了嗎,我去看看。”
是霍銘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眼看著那雙擦得蹭亮的黑色皮鞋就站在自己眼前。
她的心髒急速的跳動了起來,連忙用手捂住,生怕它跳了出來。
故意在門口處頓了一下腳步,停留了大約一秒的時間,他才伸手拉開了門。
秦沐行深邃無波的眸子也看了過去,那裏空****的一片,唯有走廊上的燭光在不斷的跳躍著,影子投影在黑白的地板磚上,變幻無窮。
“可能是野貓剛好路過吧,沒事了。繼續,你剛才說你已經掌握了證據了,行啊,我們來接著商量下一步怎麽做。”
“砰!”
病房的門再次被霍銘關上,他的聲音也驟然變小了許多。
圓形的巴洛克風格石柱後麵,一抹粉色的身影正依靠在柱子上,因為呼吸,她的胸口不斷的起伏這。
緩緩地鬆了一口濁氣。
關上了門,霍銘便站在門口處靜靜地沉默了近一分鍾,抬首,看了一眼麵色依舊慘白的秦沐行,桃花眼裏閃爍著一絲驚人的光亮。
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他這才拿著東西轉身出門,“我去查,你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
“嗯。”
到底是剛醒來,秦沐行也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脹,疼得厲害。
把腦袋靠在了黑色的天鵝絨枕頭上,開始閉目養神。
月明星稀,窗外的月光透過白色的蕾絲鏤空窗簾灑粉色的圓形大**,少女僅穿了一條白色純棉的吊帶睡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美得像是一塊玉一般。
許是哭得累了,她睡著了過去。
那雙原本明亮可愛的圓眸輕輕地閉著,曲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令人心疼至極。
藍老爺剛從公司裏回來,最近事情多,他也是忙得兩頭跑。
以前還有夏雲川能夠幫他處理一下外麵的事情,現在他把人趕走了,一時間又找不到替代的人,隻能自己親自來。
到底是年級大了,舟車勞頓一天下來,感覺這把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
伸手解開了西裝的領帶,稍稍鬆了一口氣。
很快就有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仆人走了上來,伸手接過了藍父手裏的公文包。
藍父坐在沙發上,伸出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幹澀的眼睛,聲音裏也充滿了疲憊,“小姐怎麽樣了?今天沒鬧吧!”
那老管家愣了一下,麵上浮現出一絲憐惜,欲言又止。
“說吧,沒事。”
餘叔是家裏的老傭人了,他在藍家工作了三十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
“小姐早上起來又哭又鬧的,中午進去送飯的時候她一口都沒吃,都摔了出來。”
這倒是稀奇!
藍父唇角微抽,睜開了眼睛看著二樓處的房間門,“那下午呢?”
“下午我們準備了白灼蝦,鹽酥雞還有玉米排骨湯,紅燒肉等送上去,一……一樣也沒吃。”
這些,都是她愛吃的。
哪次不是吃得津津有味的,一點都不剩。
“嗬,還真是長骨氣了啊,行,她不吃就算了。看來是不餓,不管她!”
藍父氣得吹胡子瞪眼,這要是個男孩子,他二話不說先打一頓再說。
可惜,女娃娃嬌氣,皮膚細嫩,真要打了隻怕疼的是他。
唉。
“老爺,小姐從昨天下午被關進房間,已經一天一夜了。再這樣下去,隻怕身子吃不消啊。”
餘管家麵露難色的勸誡道,怎麽說他也是看著藍嘉應長大的,自然不忍心看著她這蔫兮兮的模樣。
思忖了半晌,藍父長歎了一聲,“不管了,先餓一晚上再說。明天早上你記得讓傭人們把食物準備充分一點,我記得她喜歡吃牛肉灌湯包,去買那個。”
“是的,老爺。”
藍嘉應是被餓醒的,她可是出了名的胃口大,一頓不吃都不行更別說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
側過身,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肚子又開始“咕嚕嚕”的叫著了。
不行,堅決要忍住,這要是妥協了,她和小保鏢的婚事就告吹了!
想著,她又閉上了雙眸,殷紅的唇微微撅起,不斷的喃喃自語著,“我不餓,我不餓……”
“咚咚咚。”
什麽聲音?
那雙緊閉的圓眸一下子睜開了,目光警惕的看著房間的門。
“咚咚咚……”
那聲音不是從門口傳來的,藍嘉應立刻抱著枕頭雙膝跪坐在了**,亮晶晶的目光循著聲源處看去。
窗簾被人扒拉開,很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窗戶上。
“咚咚咚。”
那人敲了三下玻璃窗。
“小保鏢!是你來了嗎!”藍嘉應狂喜的將手裏的枕頭丟開,赤腳跳下了床,朝著窗台處走去。
那張剛毅而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了她的麵前,男人寸板長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對著她笑了笑。
潔白的牙齒露出一抹醉人的笑容出來,陽光而帥氣。
不是她的小保鏢又是誰。
藍嘉應哭了一天好不容易歇息一會,這會看到了他又忍不住眼淚洶湧了起來。
踩著自己的粉色天鵝椅,跪在了電腦桌上探出小腦袋湊向了他。
“川哥,你終於來了嗚嗚……”
夏雲川看著她這雙腫成桃子一樣的眼睛就心疼不已,身子還吊在窗台上,他就低頭吻了過來。
“唔……”
哭聲漸漸變小,盡數被他吞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