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

有人掉到海裏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要是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王導和幾位投資人麵麵相覷,紛紛跑出去看看。

莫以聞也大步跟了上去,甲板上的燈亮著,原本該在裏麵參加宴會的人也全站在甲板上,目光匯聚在黑沉的海麵上。

“圓圓呢?你們有沒有人看見她?”莫以聞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了一周,怎麽也沒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心裏的不安感覺擴散,越來越明顯了。

“我……我剛剛看到,她和顧小姐出去了。”一名跑龍套的臨時演員舉手回答道。

顧晚?

她找圓圓做什麽?

“水……水裏,水裏的那人快不行了。”

甲板上有人拿了一根很長的竹竿對著水裏的人影撥弄去,要是還有意識的話,那人必然會抓住竹竿的。

可那抹身影卻是一動不動,裙子漂浮在水麵上,她腰間細碎的光芒也反射到莫以聞的眼簾中。

這裙子怎麽這麽眼熟?

“圓圓!”

莫以聞的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甲板旁,果然看到水裏的人影是他熟悉的人時,心痛如刀割一般。

他作勢就要往下麵跳,卻被王導一把拉住了。

“放開我!你沒看她快要死了嗎!”莫以聞扭過頭,對著王導憤怒的大聲嗬斥道。

那雙原本溫和的眸子變得暴戾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顯露,脖子都粗紅了一圈。

“我知道你很心急,可晚上的風浪大。你這樣貿然的跳下去救人,很可能會搭上自己的一條命,真要去也要把救生衣穿上啊。”

話音落下,很快就有人送了一件救生衣來。

莫以聞稍稍冷靜了一分,大手覆上自己的衣領,用力一扯將外套剝了下來。

粗魯的丟在一旁的甲板上,快速的穿上了救生衣,立刻跳了下去。

藍嘉應掉入海裏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她感覺自己好冷,像是提前進入來了寒冬一樣。

雙手無力而緩慢的劃動著海水,她不想死,這裏好冷。

漸漸地,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人剝離了一般,原本還在蹬著的雙腳不小心被海草纏上。

腳上精致的銀色高跟鞋從玉足上滑落。

她沒有力氣,連張口呼救的都變成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救……救命啊……

“圓圓,我來了。對不起,你堅持住。”莫以聞正用自己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遊向她。

緊急應救燈光下,她的臉蒼白得像是透明一般,隨時有一種快要消失的可能。

莫以聞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往自己的懷裏帶,低頭噙住了她的紅唇,緩緩地給她渡去新鮮空氣。

“唔。”

感覺到有一抹溫暖靠近了自己,藍嘉應的意識總算是稍稍恢複了一些,唇上傳來的清涼氣息讓她嚐到了空氣的滋味。

近乎貪婪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水下的場景,上麵的人無從得知。

可從那不斷擴大的漣漪看來,莫以聞應該是找到人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地懸在半空中,目光緊盯著不斷bo動的水麵,直到男人突然破水而出。

一頭短發沾濕,貼在了他白皙清瘦的麵容上,海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眼眶一片赤紅,活像是一隻剛出水的海妖一樣**無比。

他的胳膊緊圈著一抹嬌柔的身影,女人的長發在掙紮中束發的發夾掉落,一頭卷發像是扇子一樣在水裏鋪開。

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竟比紙還要潔白幾分。

“快,把繩子放下去。”王導連忙到。

眾人一起幫忙,莫以聞終於再一次把藍嘉應從水裏撈了起來。

“血……她,她流了好多血。”

甲板上,藍嘉應躺著的地方,鮮血混著海水不斷的從她的裙子下麵流出。

粉色的**在燈光下一片炫目,也刺傷了莫以聞的眼睛。

他剛才離開的時候,圓圓還好好的,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重傷的掉入了海裏。

這一切,隻怕和顧晚那個女人脫不開關係。

“快停船靠岸,去醫院看看。”

九點半,醫院。

前台昏昏欲睡的小護士都準備好自己的小枕頭,開始值夜班了。

突然,醫院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撞開。

一陣寒冷而潮濕的風迎麵吹來,攜卷這一絲海水的鹹味和濃重的血腥味。

嚇得她立刻端坐了起來,目光看向門口。

男人穿著一件huang色的救生衣,身材高大而清瘦,大長腿正朝自己奔跑而來。

俊美的麵容上掛滿了擔憂的表情,雙眸赤紅。

他的胳膊裏,還抱著一名渾身濕漉漉的少女,看不清少女長得什麽模樣,那雙露在裙子外麵的纖細玉足上沾滿了鮮紅血跡。

“醫生,快,快救救她!”

莫以聞抱著藍嘉應大步的走進了醫院,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

病房中,頭發花白的老醫生剛剛幫一位年輕人換了紗布,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聽到了外麵的大呼小叫。

他也顧不得休息了,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一邊對年輕人吩咐道:“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接下來一個星期不要碰水就好。”

“謝謝。”

年輕男人長得眉眼俊朗,國字臉,冷酷的雙眸中空洞而麻木。

他的胸口處,纏著一層又一層厚重的紗布,以至於穿衣服的時候都顯得人胖了一些。

夏雲川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又將那隻打火機拿了出來,看了看,寶貝似的放在了手心摩挲著。

這才踽踽地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男人背對著他,所走過之處一滴血跡滴落。

他懷中的腦子穿著一身染血的長裙,濕漉漉的裙角處,血液像是彼岸花一樣不斷的綻放在裙子上。

那雙纖細白嫩的玉足,在燈光下更是雪膩光滑。

夏雲川看了許久,心裏突然變得一陣心痛。

很疼吧,流了那麽多血。

轉念一想,那是別人的女人,疼不疼又與他有什麽關係?

夏雲川自嘲一笑,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我……我,想他。”

他剛走,便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記極為熟悉的聲音,倏然,高大的身影僵硬在了原地。

小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