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她曾回到過A市?

季銘看著她的容顏,隻覺得不可思議,她回來了,為什麽不帶著孩子來找他?

“溫莎死後我就接手了他名下的公司,後來因為業務發展需要,我決定把公司總部去設在北城,所以就順便帶著女兒回來。”

“然後呢?”中間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孩子會不再她的身邊,而她這十幾年來幾乎是到處奔波,一年隻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在A市。

“後來,溫莎生前的政敵找上了我們。那天晚上我談完合作之後,孩子困了,我就把她放在酒店的**睡覺。等我回去時,孩子不見了。”

等待她的,是一批冷血無情的殺手!

季芳菲在一路追殺中九死一生的逃過了,可孩子卻是下落不明。

這些年,她之所以會選擇和娛樂圈的人打交道成為一名亮眼的時尚造型師,就是想要站在燈光最亮的地方,讓女兒找到自己。

“怎麽會不見了?”

“不知道,當初我把門鎖好了才走的,可我回去時,門是打開的。而孩子不見了,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她的下落。”

季芳菲說完,季銘立刻沉聲道:“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麽嗎?”

“一個月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當年出事的時候,有人看到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鄉下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子從酒店的後門跑了出來。我跟蹤了很久,酒店招兼職的經理告訴我,那個女人是鄉下來的,沒什麽文化。大家都叫她曾大嬸。”

她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一個名叫獨山村的小地方。

村民卻是告訴她,曾大嬸也就是曾家大娘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聽說是因為欠了人家的賭債,被人討債上門,最後下落不明。

而曾老太太的丈夫和女兒也全死了……家裏隻剩下了一棟破舊的老房子。

季銘看著她麵上的失落之色,大約也猜到了結局。

她並沒有找到孩子。

無聲的走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季芳菲,聲音溫柔的安慰道:“別難過了,我相信幾人自有。我們的女兒一定還活著,我會和你一起找。”

“這是我虧欠她的,也是虧欠你的。”

他的懷抱太過溫柔,季芳菲一時間沒有舍得推開他的懷抱,含著淚的點了點頭。

“謝謝大哥。”

“小菲,對不起……”

“都過去了,以後咱們就放下吧,我不年輕了,大哥你也白發蒼蒼了。未來,珍惜眼前人才是。”

她現在依舊很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任性的想要回國,如果溫莎沒死,她應該會愛上他。

而小月亮也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得到M國皇室的認定,繼承溫莎的公爵,成為一名真正的名流千金。

兩人相互擁抱影子投在了牆麵上,那一雙人影交纏著,像是孤獨中緊緊纏繞的雙生花一樣,令人動人。

門口,季母的手心狠狠地攢在了一起。

早在二十年前她就知道這個季芳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果然是個狐媚子!

時隔了十七年,她竟還在不死心,跑到書房來勾引男人。

當年……

想到這,季母的眼底滑過一絲狠辣的光芒。

大不了,就再殺一次!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去了三天,三天後,就是秦老爺子和小葡萄回家的日子了。

秦沐行今天穿了一聲黑色雙排扣的三件套西裝,外套的紐扣並未係上,露出裏麵的黑色馬甲和白色襯衫。

領口處別著一枚精致的綠寶石領帶夾,幽芒淺淡,低調而奢華。

他的身旁,牽著一名身材嬌小線下的女人。

唐蘇若穿著一件白色長款T恤,按照他的要求又搭配上了一條黑色闊腿褲,褲腳處開叉,形似喇叭。

踩著一雙回力牌的小白鞋,長發挽在頭頂,露出白皙而飽滿的額頭。

整個人看上去青春十足,身材更是纖細如柳,一點也不像是已經生完孩子的人該有的樣子。

“阿行,咱們終於要把兒子帶回家了。”

秦沐行拉著她的手湊到了唇邊,輕輕落下了一吻,笑道:“嗯。”

兩人一同步入了醫院,登記了手續之後,在護士的陪同下先去了秦老爺子的病房。

老爺子知道自己今天出院,高興得昨晚就沒有睡著。

大清早的就起身了,讓護工幫自己捧住鏡子,把花白的胡子染成了黑色,穿上自己一貫喜歡的嶄新中山裝,端坐在**等著。

終於,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那兩道般配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老爺子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小九,若若,你們來了。”

“爺爺,走,我們接你回家了。”唐蘇若主動走上前去,挽住了秦老爺子的胳膊,準備一起邁出房門。

秦沐行接過了他手裏的行李箱,雖是什麽都沒有說,可這行動上卻是讓老爺子心裏一暖。

好孩子。

“好,好好。

路過三樓的時候,他們的腳步倏然一頓,因為聽到了一陣劈裏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

唐蘇若好奇的探過頭去。

隻見病房的門微開了一個縫隙,她看不清病**的人,隻能看到一抹背對著自己的白色背影。

應該是護工。

而地上,則是砸了一地的花瓶和碗盤等,還有食物。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你的兒子和老公拋棄了你,你就是個廢物你知道嗎?”

“你還敢瞪我?我伺候了你十天,一分錢都沒有拿到!該死的,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是一個個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那護工說著,一邊用手裏的枕頭拍打病**的人。

架勢很凶。

唐蘇若也震驚了,這還有護工毆打病人的情況!

醫院難道都不管管嗎?

她剛想說話,秦沐行卻是冷笑了一記,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一同離開,“我們去看兒子,別管了。”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那都是她應得的。”

阿行怎麽能這樣說?

什麽叫做應得的?

唐蘇若納悶的探頭看去,正對上一雙血絲密布,充滿了冷冽殺氣的雙眼。

那雙眼睛極為熟悉。

一時間,她的腦海裏倏然浮現出了一張麵容。

是她。